第427章 殺人誅心

第427章 殺人誅心

曹化聞欣喜萬分,問:“魏王可有妙法?”

“化聞且看韃子在城牆寫了什麼?”趙銘道指著遠處,笑嗬嗬的問道。

“斬殺趙賊........。”曹化聞讀了一半,就是不讀了。趙銘道卻是因為有妙計在胸口,說道:“這有什麼不能讀的,韃子所書:斬殺趙賊銘道,獻上首級者,封王,賞金一萬兩。諸位,想不到我趙銘道這麼值錢呀。”

“阿濟格真是個蠢蛋,全軍上下都以魏王為希望,誰人會去做那等蠢事?”楊展哈哈大笑起來。趙銘道說:“做不做的另說,先回應了再說。來人,去大通告牌那裏寫:本王願與阿濟格打賭,三月內斬其於洛陽城下,未成,趙某名字倒寫!”

“魏王,不可呀!”曹化聞說道,他是擔心趙銘道會因為立這等誓而更改作戰計劃。

趙銘道卻是聳聳肩:“有何不可,我趙銘道名字倒過來叫道銘趙,也挺好聽的嘛,哈哈。”

參謀們按照趙銘道的意思,在大通告牌上用石灰寫下一行大字,因為字體實在過大,十個人寫一個,上百人忙活了大半個時辰才寫好,趙銘道喝著茶,在通告牌下指指點點:“你們把這手藝好好練練,兵法有雲,兩軍對壘,攻心為上。什麼叫攻心,罵人就是攻心,你們哪怕是在這大牌子上寫一句粗話,比如:阿濟格,我日你先人!也比打死十個八個的韃子兵強,好好練,好好寫!”

“殿下,寫完了。”負責這件事的宣傳參謀過來說道。

趙銘道眯眼問:“寫完了嗎,再想想,缺啥?”

宣傳參謀一拍腦袋:“對了,符號。快點,最後多一個感歎號,弄大一點,增加氣勢!”

大通告牌高三丈,長六十丈,視字數多少確定字體,整個大通告牌其實就是把洛陽、孟津、偃師、鞏縣等州縣的城門拆下來,正麵塗上黑漆,反麵加了固定扣,而圓木打造的架子非常加固,寫字的時候就把門板放下來,寫完再用滑輪立起來,也是非常方便的,等到最後一個感歎號寫好,趙銘道非常滿意。

“文成呀,你辦的這個東西很像樣嘛,非常好,可抵一萬雄兵!”趙銘道拍了拍宣傳參謀的肩膀,讚許說道,與講武堂出身的參謀不同,周文成是講談社出身,但也隻是講談社出身,這家夥第一批進講談社,兩年都沒考上秀才,但也就是製藝之學不行,寫文章可是一把好手,尤其是趙銘道辦了《大明新軍報》之後,周文成更是其中好手,寫的文章趙銘道感覺非常犀利,心裏覺得,這廝要是是放在後世,肯定是網絡噴子之中的翹楚,鍵盤俠中的俊彥,這種人,是趙銘道認為周山大營最需要的,直接從昆明調來。

周文成說道:“殿下,這大通告牌就是我們的陣地,新軍用槍殺人,我們用筆誅心。”

“好,說的好,好一個殺人誅心!”趙銘道更是喜歡了。

“魏王,敵情有變。”楊展指著洛陽城牆說道,趙銘道忙不迭拿起望遠鏡去看,清軍把剛才的賞格字體刮去了,又寫了一行字,也是忙活了許久才寫定:英親王應戰,一月內斬趙賊於周山之巔,未成,名字倒寫!

楊展見他們寫完,笑了:“咱們魏王名叫趙銘道,倒過來叫道銘趙,也算得體,阿濟格名字倒過來叫格濟阿,這是個什麼狗屁名,說禿嚕嘴,還以為叫割幾把!哈哈,閹人的名字。”

“韃子全名好像叫愛新覺羅阿濟格吧,說起來,幸好多鐸死了,不然調轉名字也是一個說法,咱就虧了。”有人說道。

周文成則是解釋說:“諸位將軍,這滿洲名字和咱們漢人名字不一樣,這阿濟格,姓覺羅,愛新一詞是族名,就類似三國演義裏,愛新覺羅阿濟格相當於燕人張翼德這個說法。愛新覺羅翻譯成漢語,就是黃金的意思。”

曹化聞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要是把你們兩個的話結合起來,豈不是說阿濟格輸了,就得把名字改成:哥,幾把金黃,哈哈哈,那玩意金黃,哈哈哈.........。”

趙銘道輕咳一聲,眾人都是安靜下來,趙銘道對曹化聞命令道:“曹將軍,我會在大通告牌上再有文字,你立刻安排全軍戒備,等我這文字現世,阿濟格怕是要和咱們拚命了,來個以逸待勞,給他準備一鍋鋼鐵的肉湯,讓韃子知道咱們周山大營的厲害!”

曹化聞應下,立刻去前沿安排部隊去了,楊展問:“魏王這是又要有詩文大作了?”

趙銘道擺擺手:“肚子裏沒有墨水了,詩文今天是不成了,先來個燈謎,大家猜一猜。”

前沿,甲四號陣地。

“沿著丁字壕退到炮位,協助六號炮裝填炮彈........。”炮手黃光嘴裏嘟囔著剛才上頭交代的話,沿著濕滑的戰壕走向了自己的炮位,差點滑倒的時候,他連忙托起手裏的箱子。

黃光是雲南衛所中一個老軍戶,早年就會擺弄明軍的老式火炮,今年四月份進入後備營之中,被劃歸了周山大營防守,而周山大營在最前沿的陣地就是他所在的甲字號陣地,這是最前沿,也是山下的陣地,後麵是火槍兵們駐守的胸牆。

黃光的武器是一門不知道產自何地的劈山炮,重四百斤,連炮車都沒有,但這不是問題,因為這被視為一次性火器,他的任務就是給這門劈山炮裝填上火藥和霰彈,然後保證在需要的時候它能打響,在敵人進攻的時候,就打這一炮,然後撤向後麵真正的野戰炮位,成為炮兵助手。

嘟嘟囔囔的到了位置,入眼所及有三十多門大大小小的火炮,都是一個戰法,他到了自己的炮位,看到作為助手的侄子正和另外一個炮位的家夥聊的歡快,而那個家夥的長官到了,捏著耳朵就拽走了。

“二爹,差事交代完了?”黃光的侄子也是同千戶所的軍戶,十七歲,腦袋裏隻有女人和銀子,兩樣東西彙聚成一件事就是娶媳婦,可惜沒有錢,這次應募出來就是賺軍餉的。

黃光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擺在了最幹燥的地方,脫下衣服蓋在上麵,罵道:“你個歪貨,讓你看著炮,你和人聊啥捏?”

侄子黃有才撓撓頭說道:“狗娃在千戶所的學堂上過識字班,我問他對麵城牆寫的啥?”

“寫的啥,那是罵咱們魏王千歲的話,你個歪貨還敢知道?”黃光罵咧起來。

“我是問剛才那些寫的什麼。”黃有才低著頭說。

黃光更怒了:“你個歪貨,還敢問,那是韃子給的賞格,要咱千歲爺的人頭,你是活膩歪了麼,問這個,被上官知道還以為你居心叵測。”

黃有才連連擺手,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咱們千歲是個王,對麵韃子也是個王,那要是殺了對麵的韃子王,是不是也能得到一萬兩金子.......。”

“你就閉嘴吧。”黃光一巴掌打在了黃有才腦門上:“整天就想著發財娶媳婦,你也不瞧瞧你這德性,有那個命沒有?快點過來,把炮彈裝好。”

那門劈山炮是被固定到炮位上的,一來沒有空間給它後座,二來也是怕敵人占領前沿把炮弄走,叔侄二人合作,把火藥包塞進去,搗嚴實了,然後塞進了雙份霰彈,今天早上還有蒙蒙細雨,所以黃光用油紙包把炮口包住,用細繩紮好。

拿著鐵絲捅了炮門,小心的塞了小木塞,黃光指著壕溝外麵的一處被石灰覆蓋的石頭堆,說道:“有才,看那個白石堆了嗎,敵人一過那裏,就開炮,然後順著這個壕溝往後跑,去六號炮位,就是錢把總那裏去幫忙,知道了麼?”

“二爹,你告訴我這個幹嘛,不是你開炮嗎,到時候我跟你走不就是了?”黃有才說。

“你個蠢蛋,我要是不小心被韃子打死了呢?”黃光罵咧咧說。

叔侄二人說這話,就見有傳令兵來,這些傳令兵身上都帶著哨子,跑起來風一吹嗚嗚響,其餘人都要給他讓路,傳令兵舉著小旗喊道:“魏王千歲有令,猜中大公告牌字謎者,賞銀一千兩。魏王有令.......。”

“二爹,一千兩呀.......。”黃有才眼睛頓時眼睛亮了。

“你又做白日夢,我打!”黃光又是一個大耳帖子。

黃有才一看他這態度就不會告訴自己大通告牌上寫什麼,立刻去找狗娃:“狗娃,快跟我說說,什麼字謎?”

狗娃抬起頭看了一眼,說道:“謎麵是,韃王名倒寫,猜一四腿動物。”

黃有才咂摸著這個字謎,忽然對黃光說道:“二爹,我猜中了,我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