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殲敵
快點扒,快點!”
在河邊,馬寧罵咧咧的對自己手下喊叫到,他好不容易逃出來,眼看要擺脫敵軍騎兵的追擊,卻不曾想遇到了這麼一條河,雖然前麵的軍隊和親屬是在淺灘處涉水過河,但淺灘還在上遊地區,他也沒有時間讓人查看水麵的深淺,好在馬寧會水,但一身幾十斤重的鐵甲,水性再好的人下去也是個死,涉水之前必須解甲。
但這鎧甲須得由其他人幫忙才能解下,敵軍又追上來,迫在眉睫,就算連匕首都用上了,親兵們仍然手忙腳亂。
然而,馬寧的手下還是慢了一拍,雖然甲胄解開了,但艾能奇的騎兵就在眼前,馬寧看了看寬闊的河麵,心知自己若是渡河,手下必然潰散,到時候在河水之中的自己豈不是讓人當兔子射,馬寧罵了一聲廢物,大呼列陣抵禦。
清軍全都下馬,結成圓陣列,有甲或者有盾牌的人在前麵,弓箭手在後,馬寧更是手持弓箭,對敵騎射箭,艾能奇騎兵分幾波,各自在圓陣旁邊遊動,有人呼和有人馳射,但卻被敵人弓箭阻撓,不敢靠近,來回衝殺了幾個回合,除了砍死幾個膽怯亂逃的士兵,沒有任何戰果,而在河對岸,一隊清軍騎兵也馳援而來。
馬寧本就擅射,一張反曲硬弓,每次都是拉滿才是射出,箭矢劃破空氣總是能射中明軍戰馬,引發一陣騷亂,但他解了甲,也是中了一箭,射穿了大腿,隻能用衣服隨意包裹了一下,眼見援軍到了,馬寧大聲呼喊,振奮軍心:“援軍到了,節省箭矢,待援軍過河,不僅咱們性命得保,還可以回援本陣。”
“是,待會定要斬殺南蠻!”一群綠營兵齊聲高呼。
艾能奇見這些家夥死硬不投降,有人甚至把射在身上的箭矢拔出用於還擊,而一隊企圖靠近的本部騎兵被射落馬下,他立刻勒馬喊道:“莫要再行衝殺了,這些人冥頑不靈,全隊下馬,用火槍還擊!”
艾能奇這部分騎兵多是因為會騎馬臨時從步營之中抽掉出來的,騎射、衝陣都是二把刀,不然當初也不會分到步營之中,但好在,步營抽掉也有好處,那就是他們人人都有燧發槍,一群人聽令下馬,從馬上解下火槍,從容裝填,連續開槍,硝煙四起。
清軍的甲胄和盾牌能擋住箭矢,卻擋不住鉛彈,幾輪齊射之後,方才還蝟集成團的清軍立刻崩潰,艾能奇見敵陣崩潰,立刻帶人上馬衝殺,長矛攢刺,馬刀劈斬,有些人甚至被鐵蹄活活踩踏致死。
而對岸的援軍已經下馬渡河,眼見自己援助的友軍被衝散砍殺,立刻後退,但已經於事無補,騎兵們騎馬到了河岸邊,裝彈射殺水中泅渡的敵軍,但凡擊中,不論生死,在洶湧的河水之中都難以活命,河麵被獻血染紅,對岸清軍增援不成,反而平白被射殺了百十人。
馬寧麾下多半被殺,少量人投降但是馬寧卻是不投降,手持一杆長矛,宛若瘋虎一般,在沙灘上廝殺,見人刺人,見馬刺馬,幾個騎兵也不靠近,有意折辱虐殺,投擲石塊攻擊,也有一擅射之人用弓箭連連命中其手臂、大腿。
“這是什麼人,怎麼如此打扮?”此時的馬寧隻穿一身襤褸裏衣,露著半邊屁股,很是狼狽,惹得艾能奇懷疑。
“這就是我家將主,總兵馬寧。”一個降兵說道。
“原來他就是馬寧,既為人將主,怎麼這般模樣?”艾能奇問。
降兵說:“將主本欲卸甲渡河,卻不曾想您來的如此快,隻好留下抵擋。”
“既是總兵,還是俘虜的好!”艾能奇點點頭,對手下吩咐了幾句,一個親兵上前,傳達艾能奇命令,不得再向馬寧射箭,隻是從旁遊鬥,馬寧酣鬥許久,又身中數矢,流血不少,早已體力不支,不多時就力竭到底,被艾能奇麾下捆綁起來,簡單包紮了,綁在馬上,去勸降驛站裏的陝甘督標綠營。
眼見主帥被俘,而明軍承諾不殺一人,各路清軍陸陸續續的全都投降,此時天已經是早晨,艾能奇讓俘虜在營地之中就地起鍋做飯,殺羊宰牛,先讓麾下兵馬吃飽喝足,又給了俘虜食物,從中揀選十幾人,去附近山林、峽穀招撫那些趁亂趁夜逃去的綠營和家屬。
隴山餘脈北口。
阿加彎腰行走在茂密的山林裏,身後則是跟著大軍的統帥趙銘道和他的幾個衛隊。
“我是最好的斥候,我是最好的斥候!”阿加心裏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因為這是魏王說的,能得到如此的誇獎,阿加覺得這輩子算是值得了,哪怕是此刻為魏王死了,也是沒有遺憾。
阿加是當年平定沙定洲時在楚雄一帶加入了魏王軍隊,身為苗人的他有著一身的本事,很快就脫穎而出,如今就在魏王麵前,阿加覺得是時候展示自己能耐的時候了。
“那裏就是敵營了,有一個哨兵!”阿加指著遠處黑夜之中的牆壁,低聲對趙銘道彙報說道。
趙銘道率領主力沿著金陵河一路北上,他已經得到兩個確鑿的消息,第一,堅守五裏坡的劉傳興已經擊敗了清軍的第一波進攻。第二則是來自北麵,艾能奇所部也已經接觸到了敵軍後衛,且清軍沒有察覺。
這兩個消息足夠趙銘道下決心進攻汧水河穀裏的清軍大營,但是出了山口卻發現了清軍已經蝟集成一團,各自組建車營、駝城或者占據城鎮防守,而眼前的敵營則是以某座寺廟為核心組建,柵欄已經豎起了。
這座營地恰好堵在了主力進入汧水河穀的道路上,必須拔掉,否則後患無窮。
“你可以射死那個哨兵嗎?”趙銘道問。
阿加說道:“可以,卑職可以用弩。”
“那就射死他,拆了柵欄,讓步營直接上刺刀衝進去!”趙銘道說道。
阿加點點頭,用隨身攜帶的弩箭射擊,弩機搬動之後,箭矢飛出,穩穩的射在那腦袋上,但是卻紋絲不動,趙銘道詫異:“射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