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最後一次

第316章 最後一次

趙銘道對此還真的不是很了解,他穿越以來,隻是感受到了大明航海與造船之於西方的落後,這也難怪,西方造船是要橫穿大洋,航行萬裏去地球的另一頭的,而大明造船,哪怕是造下南洋的海船,要求也不過是下南洋一趟回來,連船帶貨全賣了,而且都是沿著海岸線走,連穿越南海去馬尼拉的需求都沒有。

如果按照這個推理的話,那麼每年要把百萬石計數的大米運到馬六甲、北大年交易的爪哇等小國家,造出幾百噸排水量的商船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而且海述祖已經證明了一點,今年三月份他就從南洋返回,去年帶去的貨物所得到的部分利潤在北大年定了第一批糧食,而這批糧食四月就到了瓊州,直接把春荒糧漲價的勢頭壓下去了。

“好吧,海大人,我常常對人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去了南洋一趟,阿義是在北大年長大的,所以你們比我有發言權,你們二人覺得可行,那我沒有意見,可以這樣做。”趙銘道最後說道。

海述祖說:“國公爺,關鍵是啟動資金。”

趙銘道微微點頭,明白這一點,商人是激進的,但貿易局不是海述祖的私產,無論海述祖和成義都不可能拿粵西一百七十萬百姓的生命去冒險,所以進口糧食換取推廣經濟作物的計劃一定要保證糧食儲存有一定程度,當然,今年的夏秋糧食下來後,粵西會有一部分存糧,但這部分顯然不能支持海述祖的野心,他恨不得明年就讓粵西所有的土地都種上經濟作物。

但這是趙銘道不能接受的,他心裏大體計算了一下手頭的資金,說道:“二十萬兩,海大人,我可以給你二十萬兩。”

“魏國公,這樣的話.......。”海述祖顯然不滿意這個數字。

趙銘道說:“我手裏的錢不隻這個數,我也知道,你提議的也是賺錢的買賣,但是海大人,馬上要打仗了,打大仗,軍費可是不能動。”

海述祖聽了這話,除了舉手投降沒有任何辦法,在魏國公的體係裏,一切的行為都是服從於戰爭。

待海述祖退下後,趙銘道對陳上說道:“上川,倉儲的事你要想方設法的辦好,既然糧食是從海外來的,參與計劃的土地靠近水運便利的港口和河流為上,有多少糧食辦多少事。”

陳上川問道:“粵西需要為接下來的戰爭籌措糧食嗎?”

趙銘道隻是給了肯定的回答不需要,但是沒有給任何的解釋,而不需要的原因就在於,他下一步擴張的方向是川黔,山高路遠道路崎嶇,就算現在李成棟反正,西江可用,但仍舊不如直接從雲南調撥糧食方便。

而成義則是問道:“現在朝局如此,粵西該如何應對?”

“發展,有錢有糧有精兵比什麼都有用。”趙銘道認真回答道。

成義笑了:“那是當然,但我說的是軍事戰略。”

趙銘道說:“準備戰爭吧,殘酷的戰爭!協助彥迪建立一支足夠強大的水師,然後在高州、雷州一帶修築堡壘線。”

粵西三位主要的文武官員都是震驚了,成義說:“即便是現在,您依舊悲觀。”

“我們的未來時光明的,但朝廷的未來很悲觀,不要太相信李成棟,他隻是一個運氣好的軍閥,不會為粵西遮風擋雨太久的。”趙銘道最後說道,幸運的是,這三位都是他的手足弟兄,對他有著充分的信賴,而不需要他說服去解釋。

趙銘道在七月末的時候抵達了梧州,在這裏與李成棟進行了一次秘密會談,雙方達成了結盟,其實盟約非常簡單,趙銘道答應在李成棟北上攻打期間,不會進犯他在廣東的藩地。而李成棟投桃報李,願意為趙銘道提供在廣東招募工匠等事務的方便。

其實這個盟約本身就沒有意義,趙銘道對於進入廣東根本不感興趣,而李成棟還希望得到趙銘道更多的幫助,那就是在朝堂上。

瞿式耜利用李成棟平衡趙銘道,把行在從桂林轉移到了肇慶,但也讓李成棟的勢力把手伸到了朝堂,李成棟組成了‘東勳’集團,而瞿式耜則依靠各類藩鎮的支持組建‘西勳’相抗衡,二人在朝堂爭的不可開交,內鬥不斷。

而趙銘道對於這個提議也不感興趣,他對瞿式耜領導的大明朝廷已經徹徹底底的失望了,隻要朝廷不招惹限製他,他甚至連和朝廷打交道的心思都沒有,趙銘道對朝堂的態度兩個極端,要麼井水不犯河水,要麼他要親手掌握,根本沒有中間方案可言。

而這個態度在趙銘道會晤瞿式耜的時候也表現的淋漓盡致,趙銘道在梧州見到瞿式耜的時候,第一個要求就是讓內閣按照往日的規矩往雲南和廣西派遣考官,而瞿式耜聽了這話,微微一笑,直接應下了。

看著瞿式耜這意味深長的笑,趙銘道歎息一聲,一巴掌拍在了額頭,說道:“首輔大人,我知道,這個要求看起來是有些示弱的意思,但我誠懇的希望你能清楚,我真的沒有向你示弱的意思,我聽說金、王二人被困在了南昌城,而李成棟北援意興闌珊,而何騰蛟連永州都打不下.........。

算了,不說那些廢話了。”

在瞿式耜看來,趙銘道就是示弱,現在朝廷的形勢一片大好,趙銘道不想和自己鬥下去了,而趙銘道接下來的話卻讓瞿式耜有些吃驚了,趙銘道說道:“來吧,我最後一次問你,呂大器還朝,楊畏知為西南總督這件事,你考慮的如何,當初你說要確定消息之後再給我答複,現在李成棟與金、王已經反正,皇帝移陛了,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而瞿式耜卻微笑說道:“魏國公,當初你可是答應在十月之前都允許老夫考慮的?”

趙銘道點點頭:“那是因為我沒想到李成棟反正會這麼快,其實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首輔大人,給出你的答案吧。”

瞿式耜嗬嗬一笑:“那老夫的答案就是拒絕,呂公督師西南,是朝廷經略西南的戰略........。”

趙銘道卻是根本不給他廢話的機會,直接起身,對親兵招招手,說道:“走吧,不要聽這個迂腐之徒廢話了。”

瞿式耜見趙銘道如此堅決,問道:“魏國公,老夫給你一個與朝廷和解的機會,你可莫要自誤。”

趙銘道說道:“首輔大人,這也是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也別後悔。”

“你還能造反不成嗎?”瞿式耜高聲吼道,他最擔心的是趙銘道造反,這樣他就必須放下一切戰略,保證西南的安全。

趙銘道笑了:“我趙銘道可不會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瞿大人,你好自為之吧,從今日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看看誰能光複天下,誰能恢複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