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攤牌咯
瞿式耜左思右想，都猜不透趙銘道的心思，索性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僅僅是清軍撤退到湖廣，桂林就安全了，就這一點，他就不用再怕趙銘道，於是直接問道：“魏國公，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趙銘道直接了當的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很簡單政治交換，你看，清軍犯桂林，是我幫你擊退的，我現在又幫你說服李成棟反正，你也應該報答我一些什麼。”
“你想要什麼？”瞿式耜問。
趙銘道說：“讓呂大器還朝，委任楊畏知為西南總督，總督雲貴川陝四省。隻要你答應這一點，我們兩個之間就相安無事，我不會在尋求奪取朝廷的權柄，而你可以繼續擔任首輔，按照你的理念去中興大明，我也不會再覬覦皇上，就算他想要移陛昆明，我也會拒絕。
你看，江西與廣東反正後，你完全可以收複湖廣，順江南下直取江南，也可以從廣東進軍福建，與東南的魯監國政權麾下的一幹抗清武裝合作，奪取江南的半壁江山，而我則可以率軍從四川北上，取陝甘，運氣好甚至可以出潼關複中原，到時候驅逐韃虜，恢複中華的偉願就在你我手中實現了.........。”
“這不可能！”瞿式耜都沒有讓趙銘道說完，直接拒絕到。很快他就看到趙銘道的臉色極為難看，瞿式耜態度一軟，說道：“魏國公，你說的江西反正和李成棟反正都在似是而非之間，老夫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趙銘道無奈搖頭：“沒有關係，李成棟若不反正，我就率軍去督促他，廣東的反正不過一個月內的事，而你們確定江西反正歸明的時間也不會太長，甚至我可以給你們五個月的時間來進行確認，十月，十月之前首輔大人確定後把楊畏知扶上西南總督的位置就可以了，怎麼樣，我誠意夠大吧。”
瞿式耜聽了這些話，比剛才聽到江西反正的消息還讓他震驚，因為趙銘道如此給時間，而不是強逼的話，更說明，江西反正乃至他有把握讓李成棟反正都是真的，可即便是如此，瞿式耜也不會答應趙銘道。
瞿式耜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丁愧楚與趙銘道犯闕的時候，給了趙銘道進身擴張的機會，而不是立刻除掉他，現在讓他占據滇桂粵三省尾大不掉，在已經既成事實的情況下，瞿式耜依舊抱有幻想，就把趙銘道限製在現在的地盤內，等將來大明中興，力量超越他之後再行削藩之事，那是絕對不會再給趙銘道發展機會的。
兩廣總督和西南總督的設置就是堵住趙銘道借助抗清發展的道路，現在抗清禦虜形勢一片大好，更是要按住趙銘道的時候了。
但瞿式耜也不能直接拒絕，天知道趙銘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瞿式耜簡單的思考之後，說道：“魏國公，你說的那些，老夫都會考慮的，但一切還是等江西、廣東的事塵埃落定之後再說吧，您不是有的是時間嗎？”
趙銘道笑了：“瞿大人呀，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沒關係，我真的可以等你到十月。實際上我隻是今天在這裏把事情給您挑明了，並不對你答應西南總督的事抱有多大的希望，你答應最好，不答應我也有辦法，咱們打交道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趙銘道什麼時候吃虧過，您配合最好，您若是不配合，我敢保證，您會後悔的！”
“虛張聲勢！”瞿式耜心中說道，但嘴上卻說：“老夫說了考慮，就會考慮的。”
趙銘道微微點頭：“來人，送客！”
曹化聞冷眼旁觀的趙銘道與瞿式耜的會談，待送了瞿式耜出營之後，曹化聞笑嗬嗬的問道：“國公爺，你剛才說，瞿式耜不配合您也有法子，能不能跟屬下說說，您什麼法子，屬下想了一路，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了子醜寅卯來。”
“那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很笨？”趙銘道心情大好，笑著問道。
曹化聞卻是輕鬆說道：“沒有！怎麼會？一開始我確實覺的我是不是腦子不夠用了，可抬頭一看，瞿式耜也是愁眉苦臉，肯定回去也得想您剛才說的話，他是個首輔，人精一樣的存在，他都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又算得了什麼呢。嗬嗬，我覺的，瞿老兒說不定回去一晚上都睡不著覺。”
趙銘道隻是點頭，而曹化聞卻是說道：“國公爺，您那法子是？”
趙銘道勾勾手，讓曹化聞靠的近了些，勾住曹化聞的肩膀，說道：“化聞，我那個法子是造反當皇帝，你信嗎？”
“我不信。”曹化聞當即說道，然後解釋說：“要就是造反，值得瞿式耜那個人精想那麼久想不通麼，肯定不是造反。”
趙銘道無奈的聳聳肩：“你看，我說了，你不信，我有什麼法子，得了，這裏交給你了。廣西戰事結束了，你張羅撤軍的事吧，全軍先去潯州、梧州，給李成棟那邊施加壓力，答應瞿式耜的事要先辦妥了喲。”
曹化聞見趙銘道哼著小曲離開了，很是開心的樣子，他心裏打鼓：“不是真要造反吧，難道就是這麼直白，心眼越多的人越猜不透？不對吧，這個時候造反是不是早了點？”
思來想去，曹化聞都想不通，忽然又覺得不對，立刻對著趙銘道的背影大喊：“國公爺，我就是不信，但是你要真的幹，我曹化聞第一個支持！”
肇慶衙門。
“這是怎麼了，咱們在肇慶待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要出兵打民團了？”
“是啊，家小都在這裏，哪天廣西那邊的蠻子打過來怎麼辦？”
“不過我可是聽說了，廣州那邊這半個月進剿很勤快，一些海盜都加入進來了，也不知兩廣總督和滿洲老爺們打的什麼鬼主意。”
正堂內將領聊個不停，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不多時，李成棟和杜永合來到堂內，諸將連忙行禮，李成棟說道：“聽大家的意思，出兵去廣州打民團鄉勇的事都知道了吧，既然是朝廷的命令，而且總督大人也答應斬獲自己收著，餉銀也不缺少，咱們就沒說的了，回去之後各營抽一半的兵去廣州，都用把子力氣，要打用認真打，用心打。”
“將爺，那肇慶這邊怎麼辦？”閻可義出言問道。
李成棟說：“出兵廣州，杜將軍帶隊，肇慶這邊我親自壓陣，咱們和廣西那邊停戰之後，相互之間也就有點小摩擦，算不得什麼大事，廣西的明軍不會來打咱們的，怎麼，家眷交給我，你們都不放心嗎？”
“哈哈哈，那倒不是。”一群將領笑了。
李成棟坐下，分配作戰任務的時候，一個親兵進來，在李成棟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李成棟臉色大變，與親兵嘀咕進來，諸將豎起耳朵聽，聽到的也不真切。
“真的，在哪裏？”李成棟說。
“安排在後院夫人那裏了，沒敢讓人看見，也是突然回來的，之前廣西那邊沒有通氣。”親兵說。
“很好，待會我就去見他。”李成棟說道。
把親兵打發走了，分配了任務，李成棟就急匆匆的去了，諸將都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閻可義摟住杜永合，問道：“老杜，怎麼回事，什麼人呀，這麼神秘？”
杜永合笑了笑：“你問我，我問誰呀，我怎麼知道，你沒聽到嗎，安排在了夫人那裏，這是誰都不讓知道呀。”
閻可義點點頭，不糾結這件事，而是拉著杜永合到了一邊，問道：“老杜，咱們是生死弟兄，你休要瞞著我，這次忽然將爺答應出兵去廣州打民團，是不是和江西那邊的事兒有關係？”
“行啊，老閻，連江西那邊的事你都知道了，消息夠靈通的哇。”杜永合笑著打趣，見閻可義一本正經的模樣，連忙說道：“多少是有些關係的，江西金聲桓和王得仁鬧的很厲害，大半個江西都占了，現在京城的內廷大軍在南下，可朝廷還是擔心江南守不住，咱們這一支在江西後麵，聽將爺的意思是，朝廷最近可能會調遣廣東綠營北上平叛。
你想咱們走了，廣東還能占的住？咱們將爺和總督大人商議下，先把廣東的亂子平了，這樣兩邊都不耽誤呀。”
“就這麼簡單？我怎麼感覺哪裏還是不對勁呢？”閻可義不太相信，微微搖頭，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了。杜永合笑了笑：“真正的秘密，怎麼會和你這種蠻子說呢？”
杜永合送了諸將出去，回到衙門，找到剛才和李成棟咬耳朵的親兵，問道：“剛才什麼人來了，怎麼安排到夫人那裏去了呢？”
親兵臉色為難：“將爺不許說。”
“連我都不能知道？”杜永合臉色微變，嚇唬到。
親兵點點頭：“是，將爺吩咐了，誰都不許告訴，小人不敢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