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談條件

第226章 談條件

趙銘道保持了不錯的信譽,雖然陳邦傅這種舊軍閥有太多該死的理由,但在離不得他的情況下,趙銘道仍然妥善了安置了陳邦傅及官兵,陳邦傅的家眷一律被帶到昆明安置,隻給他留了兩個小妾在身邊侍奉,而陳邦傅麾下的潯州鎮也一並被趙銘道收編了。

作為一個軍閥,陳邦傅是合格的,他是靠著賄賂走武舉的路線起家的,但真正發達是平定靖江王的叛亂,自此之後,桂南七州府就為他所占領,因為原本是分守柳州、潯州參將,所以兩個府就是他的基本盤,除卻之外,陳邦傅把麾下雜兵派往各州府縣城,多的二百餘,少的七八十,去了了之後啥也不管就負責收稅,桂林的南明小朝廷對陳邦傅完全無可奈何。

整備了一通之後,發現陳邦傅麾下兵馬竟然還有八千人,隻不過一半都被他撒豆子一樣撒在了各州府,陳邦傅本人的權柄被架空,麾下潯州鎮進行了整編,裁汰老弱兵痞,隻留下了一千五百人,與曹君輔從粵西帶來的兵馬合並,暫時編列為潯州鎮標,但凡鎮標兵卒,家屬一律安置到雲南和南寧兩地,分配土地種牛,其餘被裁汰之人也可到雲南屯墾,隻不過無餉可領,一些士兵鬧將起來,卻是被橫掃,直接發往雲南,雲南的銅礦、銀礦可是需要不少人。

整備完成之後,大軍開拔,順流而下,直取梧州。

“侯爺,這.......這是瞿式耜送來的,天地良心,下官這段時日一直與曹將軍形影不離,信也是曹將軍先看的,下官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眼見曹君輔把那封信遞給了趙銘道,陳邦傅連連解釋道。

趙銘道拆看著信,問道:“你與曹將軍當真形影不離麼?”

“是是是,下官什麼都不避諱曹將軍。”陳邦傅笑嘻嘻的說道,一張老臉擠出的皺紋比之沙皮狗還要多。曹君輔瞪了他一眼:“有事就說事,你胡咧咧那些做什麼。”

作為衛所出身的正統世襲軍官,曹君輔可不想和這個老男同弄出什麼醜聞來。

趙銘道看了信,卻是笑了,瞿式耜還不知道潯州鎮已經被他吞並了,甚至寫信的時候還不知道陳邦傅有心投降滿清,劫持瓊軍家眷,他寫信的時候也隻是聽聞了丁魁楚入趙銘道營伍,寫信來竟是拉攏陳邦傅的,要給他加官進爵,而目的自然是收納潯州鎮,對抗趙銘道了。

“瞿式耜這廝,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縮在桂林的就是不如我這在外麵閑逛的。”趙銘道隨手把信扔一邊,笑哈哈的說道。

陳邦傅連連解釋:“不不不,即便瞿式耜早侯爺一步,下官也絕不與他勾連,能為侯爺效力,下官真是棄暗投明,歡喜萬分。”

趙銘道嗬嗬一笑,自然不會把陳邦傅表忠的話語當真,搖搖頭:“嗬嗬,這瞿式耜呀,整日以忠臣自居,腦袋裏不想著抗虜保國,整日惦記著我,真是可笑,如此也罷了,就給他找個事做。”

雲南與兩廣兵馬在趙銘道率領下一路從南寧到了潯州,卻再沒有再進一步,就地安營紮寨,不斷派遣偵騎偵查梧州方向,之所以如此趙銘道就是要把瞿式耜從桂林城裏調出來,用廣西一省與桂林安危和他好好談一談。

廣西素來就是平地少,山地多,幾乎所有的城池和道路都是沿著西江和各條支流建立的,潯州位於西江幹流與鬱江的交彙處,占據潯州就是把大半個廣西和雲南全部擋在後麵,但有一點,桂林所處的漓江卻是一路穿越平府從梧州府城一帶彙入西江,也就是說,趙銘道保護廣西,卻唯獨沒有保護桂林,桂林仍然處於清軍的威脅之下,想要解除這個威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攻下梧州。

如今的梧州被清軍李成棟部所占領,李成棟的廣東提標幾乎兵馬都在梧州,合計超過四千精銳,這可都是能征善戰的老兵,當年的流賊,後來的江北四鎮,現在的滿清綠營,打了不知多少年的仗了。

瞿式耜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是派人送信聯絡陳邦傅,因為隻憑他在桂林的焦璉與費雷拉營兩支兵馬,完全奈何不得梧州的李成棟,在趙銘道率主力抵達潯州時候,瞿式耜也已經帶精兵一千四百多南下,但也僅僅是進入平樂府,沒敢再往南走,瞿式耜原本打的主意就是收納陳邦傅所部,攻下梧州,隻要占據梧州,屯兵於此,整個雲貴高原都不受兩廣方向的威脅,

平樂府城。

焦璉臉色鐵青,進了正堂,對瞿式耜行禮,瞿式耜與焦璉相交日久,早已沒了那些生分,此次派人去潯州與趙銘道、陳邦傅通聯,滿朝文武都是不敢去,唯有焦璉請命去了,現如今焦璉回來,僅僅看他臉色,就知道談判非常不順利。

“你們先退下吧,本官與焦將軍有話說。”瞿式耜對一幹官將吩咐道。

待一群人退下,瞿式耜親手端了一杯茶給焦璉,問道:“怎麼樣,不順利?”

“何止是不順利,趙、陳二賊蛇鼠一窩,狼狽為奸,根本不把朝廷不把大人放在眼裏!”焦璉怒氣衝衝的說道。

瞿式耜問:“那二人對合兵進軍梧州一事如何說?”

焦璉氣憤的拍打了桌子,說道:“那趙銘道說,滇兵所部是為勤王護駕而來,皇上既已到了湖廣,那就是目的完成了,此番駐軍潯州,隻是因為與陳邦傅有舊,看守一二,還說瞿大人您不過是桂林留守大學士,廣西其他地方的兵務就不能再聽您的了,還說,若想要調遣滇兵,也是容易,請皇上下旨命一大學士來督師即可,這顯然就是想扶丁魁楚那奸賊上位呀,讓您屈服,好對丁魁楚前罪不論。”

“萬難成行!”瞿式耜原本就知道趙銘道不好對付,輕易差遣不動,卻不曾想是這個結局,自己派人好聲好氣的去勸,趙銘道竟然倒打一耙,反而要求甚多,瞿式耜早已派人去了行在,與王應雄商議,借助廣東失陷一事,把丁魁楚徹底拿下,如何能讓丁魁楚督師呢?

瞿式耜喘了幾口氣,問道:“陳邦傅如何說,他是廣西總兵,驅逐梧州韃虜是他的職責吧。”

“陳邦傅,奸賊!惡棍!不知羞恥的混混頭子!”一提到陳邦傅,焦璉跳腳大罵,說道:“那廝說,梧州是朝廷之地,賦稅錢糧養了何人之兵,何人就該光複梧州解民倒懸,他麾下都是桂南之兵,朝廷一直不發餉,此時保境安民已經是難得了,沒有餘力去光複梧州。”

瞿式耜一聽,也是怒意上頭,在他看來,趙銘道雖然是個奸臣,但所作所為還算在朝廷法度與規矩之中,各種惡劣行徑也就是鑽空子,可陳邦傅的做派就是完全耍流氓了,擺明了是不想和清軍打仗。

梧州確實也不是陳邦傅的地盤,當初陳邦傅駐紮梧州,是想與丁魁楚合作插手廣東的,順便坐收商賈之利的,而梧州賦稅正課與桂林、平樂等州府一樣,一直被瞿式耜派人收納,養著朝廷官員和焦鏈這支兵馬,可憑借這些,可打不過梧州的清軍。

焦鏈忽然說道:“瞿大人,卑職還發現一件事蹊蹺,此番去潯州,城內城外都是滇兵趙銘道麾下,少見潯州兵,而且往日陳邦傅麾下那些奸滑賊將們也是不見了,是不是趙銘道把陳邦傅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