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西營也插一手
大理。
艾能奇哼著小曲進了府城,心裏盤算著待會怎麼著孫可望的不自在,一進堂內,就看到白文選等一幫子人已經在等著了,艾能奇問:“你們怎麼在這裏?嘿,你們兩個不是在打騰衝的土司麼,怎麼在這裏,不會是打了敗仗吧。”
七八個將軍相互看了看,白文選代表眾人說道:“回艾將軍的話,是孫將軍要我們回來議事的。”
艾能奇聽了這話嘖嘖搖頭:“為了那點小心思,連仗都不打了,大哥的心思可大了呢。”
艾能奇不擅長陰謀詭計,可是也不傻,在場的將軍們也是明白,孫可望一改原來的四將軍議定事務,每次大事都要召集他們來,是為了分權。
自從入了雲南,在行軍打仗上,李定國和艾能奇都凸顯了才能,在不被孫可望掣肘之後,李定國的軍事才能更是得到充分的展現,諸將這才是明白,原來以往被認為是孫可望功績是李定國立下的,但若是打仗,孫可望不如李定國,要論及招撫紳民,通聯土司方麵,孫可望可超過李定國太多了。
可李定國他已經壓不住了,艾能奇事事處處與自己作對,如今孫可望的處境與當初李定國相似,無論做什麼大事好事,都以為是四將軍的決策,孫可望無法建立自己的威望,最終把其他有資曆的將軍全叫來,參與決策,算是拉攏也算是見證。
白文選笑著說道:“許是有什麼事關咱們西營一脈命運的大事呢。”
不多時,孫可望與李定國從後堂出來,神色都是凝重,待招呼所有人坐下,孫可望說道:“這一段咱們大理剿滅叛逆,穩定地方,殊不知昆明是風雲變幻,先是沐天波入主昆明,搶奪勝利果實,後又傳來平虜侯與督師王大人有嫌隙的傳聞,如今督師、文秀、平虜侯和沐天波各有信來,又是到了事關西營前程的要緊關頭,我和定國也不敢擅專,把諸位弟兄都叫來,一起討論討論,定下個章程來。”
見孫可望如此說,李定國又是臉色極為凝重,諸將都知道發生大事,就連艾能奇都正經起來,孫可望對李定國點點頭:“具體情勢,二弟來說吧。”
李定國輕咳一聲,說道:“黔國公沐天波送來消息,說督師王大人向朝廷乞骸骨........。”
“乞什麼,骸骨,誰的骸骨?不當吃不當喝的,要那玩意幹嘛,熬骨頭湯?”艾能奇不解問道,西營官將出身都不高,也不知啥意思。李定國瞪了插科打諢的艾能奇一眼,說道:“這麼說吧,王應雄跟皇上說不當官了,要回家種地,而一般來說,皇上不會同意的,最大的可能是,王大人不再總督四省軍務,回桂林當閣臣去。”
“啊,要是這樣,咱們西營咋辦,現在咱是督標,督師都沒了,誰來標?”
“是啊,王應雄都要還朝了,怎麼也不跟咱們說,也沒說怎麼安置呀?”
“兩位將軍,這事是真的嗎,平虜侯怎麼說,他與咱們西營可是同氣連枝。”
一群人嗚嗚泱泱咋呼了沒完,到底是事關大家的切身利益,沒有一個能坐的住的,孫可望和李定國一時也不知道該回答誰的問題,艾能奇解下佩刀,敲打了一下桌麵,說道:“都閉嘴,都閉嘴,跟他媽一群鴨子似的,叫喚什麼呢,我們兄弟還沒死呢,西營散不了,王應雄老兒跑了算什麼,咱們說是督標,實際是一直跟著平虜侯混的,他什麼時候虧待過咱們,都閉嘴,聽二哥說。”
李定國見眾人安靜下來,才是說道:“劉文秀將軍來信說,消息確實是真的,他與平虜侯商議過了,平虜侯的意思是,稍安勿躁,靜等消息。而督師也有書信來,大體也是這個意思。”
“他說的輕巧,這不是把咱們放砧板上,隨著別人收拾麼?我覺得不能聽他的,平虜侯再有能耐,靠的也是王應雄這棵大樹,現在大樹都倒了,他連自己都未必保得住,怎麼讓咱們稍安勿躁呢?”馮雙禮跳出來說道。
“是,老馮說的對,咱們不能把命交給別人呀。”一群人紛紛讚同。
李定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道:“都安靜,聽我說完!黔國公沐天波和雲南巡撫楊畏知送來書信,說願意接納咱們,王應雄真的還朝了,咱們就原封不動的編入雲南巡撫的撫標營。”
“這倒是個好去處。”馮雙禮說道。
白文選搖搖頭:“馮將軍此言差矣,咱們雖然救過楊畏知和沐天波,這二人那時候可沒有給咱們好臉子看,在楚雄時,咱們大破逆賊,楊畏知連讓咱們進城休整都不願意。再打永昌,一路翻山越嶺,糧草跟不上,把沐天波救出來,向他討要些糧食都不給,還是孫將軍找到當地土司,求了些糧食來,咱們才沒挨餓。
他們要真的對咱們有心,那個時候也不會這麼冷漠。現在是瞧上咱們西營的實力了,想要駕馭咱們,才給了這麼好的待遇。”
“文選話雖然有理,可若不同意,還能有什麼好去處麼?”孫可望問道。
白文選說:“自西充失敗以來,若說對咱們西營最真心的,隻有平虜侯趙侯爺一個人,而四位將軍與趙侯爺也是生死之交。這件事說起來太過於蹊蹺了,咱們西營實力不可小覷,趙侯爺有什麼計劃,奔什麼前程,拉上咱們西營,總歸是沒有壞處的。
但這次卻是敷衍隱瞞,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亦或者咱們做了什麼不對的地方,惹了趙侯爺不快?”
“能有什麼隱情,僧多粥少唄。王應雄要還朝了,樹倒猢猻散。當初入滇平叛的時候,他們可是打的占據全滇的主意,雲南一省之大,隨便掰一塊下來就能養活咱們西營,可是現在他們待不下去了,趙侯爺提督不了雲南了,朝廷剩下的幾個省,要麼窮弊,要麼戰亂,哪個都不夠安插的。
趙侯爺平了沙定洲大肆擴軍,所需的地盤就更大了,哪裏還有咱們的那一份呢,估摸這一次也是要和咱們掰扯幹淨了。”馮雙禮不鹹不淡的說。
艾能奇罵道:“我他媽的踢死你這個狗娘養的,說他媽誰呢?沙定洲什麼貨色大家不是不清楚,沒咱們西營,人家照樣把沙定洲平了,在綦江時候,救了咱們一次,又拉了咱們一把,仁至義盡了,哦,剛活下來過兩天舒心日子,就不知道怎麼活的,對麼,忘恩負義的狗玩意!”
“我這也是為咱們西營想,沒別的意思。”馮雙禮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艾能奇,他原本就是跟著艾能奇的,隻不過這一次是受了孫可望的指使。
“恩情歸恩情,但西營這麼些弟兄,那麼多家眷,咱們不能把希望寄托於別人身上。”李定國拉住了艾能奇,說道:“我和大哥簡單商議了一下,在大理等消息不成,咱們得回去,趙侯爺若不嫌棄咱,給咱們一條出路,哪怕就是個鎮標,咱們也得跟著,可若是他自顧不暇了,咱們也得自己找活路不是?
更可能是的,趙侯爺胳膊擰不過大腿,許是朝廷給出難題了,他當初為了咱們西營,和朝廷掰扯,若真是遇到困難了,咱們西營也該和人家同生共死,幫襯一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