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演戲

第191章 演戲

“沐天波這人高傲無禮,目中無人,連我這個朝廷的督師都不放在這裏,對你又會怎麼樣呢?”王應雄見趙銘道一副為將來打算的模樣,心中一緊。他在昆明忙活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把雲南州府把在手裏,沐天波這麼一殺,全都散了,現在他是真正的光杆司令,能不能重新奪回權柄,就指著趙銘道呢,如何能讓他與沐天波交好呢。

趙銘道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您還別說,沐天波還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我不過送去幾十個死腦袋,人家卻是送來四個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據說個個都是昆明士紳官宦人家的大家閨秀,可是漂亮呢,而且是世子親自送來的!

您可不知道,人家世子還說了,若不是沐天波唯一的女兒還死在了沙定洲之亂中,沐天波就要把閨女嫁給下官呢。”

這話雖然是黔國公世子說的,但趙銘道信他才是鬼呢,鹿鼎記的沐劍屏是金庸老爺子胡編亂造的,那個死於戰亂的郡主還是個小娃娃,怎麼可能聯姻。不過拿這話來刺激一下王應雄就很合適了。

“你........你,平虜侯,你太讓我失望了!”王應雄氣的胡子翻飛,一屁股坐在地上,撫胸喘氣,上氣不接下氣的。

趙銘道給他端來一杯茶,說道:“您看,我北禦韃虜,南平叛亂,朝廷一點封賞沒有,我也就罷了,不圖那點名利,可底下弟兄們呢,一個個都覺得朝廷不公,替我委屈呢。當初咱們不是說好的麼,平定沙定洲之亂,執掌雲南經營為抗清基地,仗我打了,亂我平了,可沐天波一伸,您這就縮了,是您讓我失望了。

當初我在廣州,殺的都是投降韃虜的士紳,兩廣官員士紳個個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奸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個個恨不得吃我肉喝我血,若不是兩廣誰也不是我的對手,丁魁楚那些文官早就把我拿下了,現如今他沐天波幹了同樣的事,您是一言不發,逃我這裏了,他又不是一家獨大,我瓊州鎮和督標的弟兄個個都能打,您怎麼就不能把他拿下呢?”

趙銘道聯絡結交沐天波,其實就一個目的,促使王應雄下令,收拾了沐天波。他若是與黔國公沐天波表現出不對付來,王應雄是樂得如此,巴不得有人來平衡製約趙銘道呢,可趙銘道一旦表現出和沐天波結盟的樣子,王應雄登時坐不住了。

王應雄見趙銘道抱怨自己,隻能說道:“平虜侯,如今雲南新定,百姓期盼安居樂業,若此時對黔國公問罪,那是要興刀兵的,黔國公不是沙定洲,其在雲南威望你都是知道的,真若是打起來,雲南呀........。”

“那就擒賊先擒王唄,擒了他沐天波,別人能翻起多大浪頭來呢?”趙銘道說,見王應雄還在猶豫,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不過是想要用沐天波製約自己,可人家沐天波別說為他所用,那是根本不把他當人看呀。

趙銘道輕咳一聲,說道:“督師大人,下官用一千兩銀子從桂林買了個消息。楊畏知已經成了雲南巡撫了。”

“當真?”王應雄警覺起來。趙銘道說:“十分的真,沒一點假,也就這幾日,就能聽到消息了。”

雖說趙銘道知道,龐天壽與馬吉翔貪財,收了沐天波的銀子,但二人還是不想惹惱趙銘道的,一點責任不沾,就說瞿式耜上奏了楊畏知的功績,皇上當場拍板定了,然後依著約定,把事關趙銘道的封賞提前告訴了他。

王應雄微微點頭,不得不不重新考慮這件事,目前來看,黔國公沐天波已經是脫了韁了,或者說投了瞿式耜,自己根本駕馭不了,不能為自己所用,而且還受瞿式耜驅使,那就實在太過於棘手了。

仔細思索,看來沐天波這人是容不得任何人染指雲南了,既然他容不得自己,自己也就不用容他了,低聲問道:“平虜侯,你有幾分把握擒住沐天波。”

“若說以計擒他,左不過三四成,還需大人配合,真若是失敗了,卑職手下這支兵馬出動,十成把握平了他!隻不過這事拖延不得,等朝廷封賞的旨意下來,沐天波屠戮士紳的事揭過去,咱們就出師無名了。”趙銘道認真說道。

王應雄一咬牙:“好,我配合你!”

後院。

黔國公世子沐忠罕從側門出來,劉傳興邊走邊說:“將主在花廳備下了酒宴,要招待您,請您先過去。”

“是嗎,家父贈予平虜侯的禮物,侯爺可喜歡?”沐忠罕問道。

劉傳興笑了笑;“這種事,卑職可不敢說。”沐忠罕笑了笑,脫下玉扳指放在劉傳興手心:“哎呀,劉將軍不要這樣嘛,交個朋友咯。”

推辭了幾句,劉傳興收下扳指,對沐忠罕說道:“將爺真的沒說,不過卑職覺得將爺肯定是喜歡。”

“哦,如何說得?”沐忠罕問。

劉傳興說道:“在廣州時,首輔丁大人拉攏我家將爺,也是送來了美女,結果將爺把這些女子都賞賜給了有功的弟兄,是一個都沒留身邊。可這一次世子您送來的四個,將爺可都留在身邊了,我聽幾個親兵弟兄說,昨日將爺可沒睡在書房裏。”

“是嗎,多謝劉將軍指點。下次來,定然也會為你單獨準備一份心意。”沐忠罕笑著說。

劉傳興道:“不敢不敢,卑職草莽出身,您卻是大明兩百多年的貴人嫡子,能和您這樣天上人說說話,就是榮幸了,哪裏還敢要什麼禮物,您可莫要折煞卑職。”

沐忠罕很是受用,與劉傳興去花廳路上,不斷聽到吵鬧聲,劉傳興說:“請這邊走,這邊走。”

沐忠罕細細一聽,爭吵聲從前衙傳來,似乎有趙銘道的聲音,於是問道:“傳興將軍,誰這麼大膽子和平虜侯吵?”

劉傳興嘟囔道:“還能是誰,王應雄那個老不死的.......也就督師王大人了。”

“哎呀,我可是聽說王大人極為器重平虜侯,但凡軍務一概聽平虜侯處置。”沐忠罕說道。

劉傳興道:“那是以前打仗的時候,現在打完了,還不是看誰都是丘八,唉,這些文官沒少給我們侯爺氣受!世子爺不知道,我們侯爺很早就是平虜侯呢,川黔禦虜,殺真虜兩千多,又平沙定洲之亂,哪個不是蓋世的功勳呢,可什麼賞賜都沒有,原以為是朝廷裏的幾位相爺找茬,畢竟侯爺在廣州幹過人家不痛快的事,可沒想到,連王大人也坑人,說好的條件,說變就變。”

“什麼條件?”

“當然是提督廣.........。”劉傳興忽然捂住嘴說道:“不敢說,卑職不敢說,您待會吃飯的時候直接問侯爺吧。”

沐忠罕聽到前衙的爭吵聲停止了,繼而就是砸桌子板凳的聲音,於是向花廳走去,就聽到趙銘道的聲音越來越近:“以後別讓這個老不死的進來,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當初說好的事兒,說變就變了,不是當初求老子的時候了,狗東西,老不死,怎麼不死在昆明呀!”

“這........。”沐忠罕聽的真真切切的,劉傳興低聲說:“我家將爺和您不一樣,雖說是侯爺了,但這才當了一年多侯爺,粗俗了些,但人是很真誠的,剛才說的那些話........。”

“你這話說的,我聽到了也就忘記了,哪裏會出去說?我黔國公沐家也是武人出身,咱們武人沒脾氣,還能叫武人麼。”沐忠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