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合營

第124章 合營

孫可望指著李定國三人,一一介紹,四個人已經約定好了,侍之以叔伯禮,因此都顯的恭敬有加,孫可望說道:“朱公,我西營將士盼朱公如盼日月,如今西營士卒尚在城頭殺敵,請朱公上城頭指揮,激勵將帥之心!”

朱容藩心想正是自己大出風頭的機會呀,正如趙銘道所料,朱容藩是一個識時務的人,既然已經進了綦江城,沒了退路,與其怨天尤人,不如下實心做一番事業來,他正要答應,曹化聞靠到近前,低聲說了一句:“朱大人,真的沒有褲子可以換了,上了城頭您可得把持住。”

一想到城頭箭矢橫飛,炮聲隆隆,朱容藩還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再被嚇的尿褲子,於是說道:“激勵將士是老夫職責,老夫絕不推卻,但是四位將軍,老夫雖為巡撫,但卻是宗室藩王出身,疏於戰陣行伍,以往都是仰仗平虜侯趙銘道,這綦江守禦之事,則要仰仗四位將軍了,老夫少於行伍,不便插手,實在對不住呀。”

孫可望聽了朱容藩這番言論,非但不生氣,反而覺得這是肺腑之言,在大西政權時期,四個人就有被文官指手畫腳壞了軍機的經曆,旁人不說,衙門裏的那個汪兆齡就經常幹這種事,而眼前這位朱大人卻有自知之明,不指手畫腳,更讓人佩服呀。

而且朱容藩那句不便插手更是深得四將軍之心,就算要歸附大明朝廷,四人也是不想失去對西營掌控的,不插手軍務的巡撫才是好巡撫。

“老大人說笑了,您親冒矢石,不惜千金之軀至綦江參戰,已經是我輩之楷模呀。”劉文秀讚許說道,又對孫可望說:“大哥,請老大人進縣衙拜見主母要緊呀。”

孫可望一拍腦門,差點忘了這一遭,四人早已商議過,覺得若明廷來人,對掌握兵權的四將軍應該是不敢放肆的,那也看不出真心,安排使者去見大西國的皇後,才能見其心意。孫可望連忙說道:“請老大人隨在下來。”

朱容藩出了庭院,就見到有一頂小轎,孫可望與李定國扶著他上了轎子,去了綦江縣衙,進得後衙正堂,陳氏已經在汪兆齡陪同下坐定等待,還是坐在簾子後麵,不露真容,朱容藩進入堂內,曹化聞在一旁叮囑了一句:“大人可莫要下跪。”

“老夫省得,要你多嘴!”朱容藩冷聲說道。

朱容藩自然不會下跪,剛才在那小院之中與四將軍一番敘話,朱容藩對招撫之事心裏有了底,雖說他是被趙銘道迷暈了綁來的,但四將軍都以為他是不惜性命的慷慨豪俠,這對朱容藩太有利了,一路上朱容藩已經想好了,就要利用這種態勢,好好招撫西營,收買人心才能掌控這支兵馬,與瓊州趙銘道並列方可大小相製,做個真正的巡撫。

若自己跪了,豈不是低人一等,日後如何讓四將軍心服呢?

朱容藩上前幾步,行書生之禮道:“老朽朱容藩,見過老.......夫人。”

朱容藩本想說見過老夫人的,但透過簾幕一看,裏麵坐著的那一位哪裏有什麼老態,分明是個姿容雍貴的妙齡少婦,年齡可是要比四將軍還要年輕些。陳氏抬手,說道:“巡撫大人多禮了,請坐。”

“謝夫人。”朱容藩不由的多看了一眼,他站的靠前,四將軍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可坐在簾幕外一側的汪兆齡卻被朱容藩眼中閃過的貪戀收納心中。

陳氏說道:“我夫婿亡於韃虜之手,未亡人心傷難言,怠慢巡撫大人了,請見諒。”

“夫人多慮了,四位將軍待老朽如上賓,並未怠慢,請夫人安心。”朱容藩笑著說道。

陳氏頷首問道:“不知朝廷準備如何待我西營將士?”

朱容藩道:“西營到綦江不過旬月,天子尚未得知西營諸將歸附之心,本官已經遣使入桂林,奏報天子,西營諸將幡然悔悟,竭心以侍中興,至誠歸戴。今日得見夫人,方知四將軍歸明,賴其有賢母而端慈訓也,夫人以善教為慈,四將軍以遵母為孝,慈孝既萃於張氏之門,忠義必恒於報效功業!”

說著,朱容藩向四位將軍抱拳說道:“四位將軍,老夫有意為夫人請封,貞慈一品夫人,他日恢複大明,一統功成,夫人受恩於坤寧宮,四將軍拜爵於奉天殿,史冊昭然,豈不是千古佳話?”

陳氏聽了這話,心中很是感激,其實她隻不過是張獻忠的一個玩物,為其生子才得封皇後,張獻忠北上抗清時,其子被張獻忠撲殺,陳氏偶然得逃,依附於汪兆齡,麵對如狼似虎的四將軍,是朝不保夕,如今四將軍欲歸附明廷,陳氏還擔心自己這個皇後要丟掉性命,可朱容藩一番母慈子孝的誇讚下來,四將軍就得繼續配合,性命得保不說,還成為一品夫人,實在是意外之喜。

“多謝巡撫大人垂憐。”不待四將軍回話,陳氏出言感謝,泫然欲泣,分外惹人可憐。

四位將軍見朱容藩對陳氏都這麼重視,心中的忐忑放下,齊齊拜謝。

陳氏這才說道:“既如此,未亡人也就心安了,爾等歸朝廷,在此商議大事,婦人不便參與,就此告退了,四位將軍可要寬待巡撫大人,莫要簡慢。”

說罷,陳氏款款退下,孫可望滿意點點頭,問道:“老大人,歸明之事算是大定了,朝廷對我們如何封賞,如何抗清禦虜,還請大人示下。”

朱容藩俯身在旁,眼睛就盯著陳氏的屁股裏,哪裏反應的過來,曹化聞踩了他腳尖,率先說道:“諸位將軍,封賞之事還需要朝廷的旨意下來,但巡撫大人早有計議,必不會虧待西營將士。

但戰事正酣,軍機不待,咱們可不能坐等旨意下來呀,所以巡撫大人想著先合營作戰,共抗韃虜,如何?”

“是是是,老夫正是這個意思,眼下韃虜圍城,時不我待呀。”朱容藩稍稍掩飾了尷尬,說道。

四人也知道,眼下可等不起朝廷的封賞,明軍等得起,西營被困綦江可是等不起,剛才所問,也不過是想問問朱容藩給自己請的什麼賞,但見朱容藩不願意說,心中也是明白了,這是要看西營的表現了,孫可望於是問道:“那老大人如何安排對敵方略呢?”

朱容藩回思趙銘道書信上所寫內容,老實複述出來:“來之前,老夫已經和平虜侯等將領商議過,請西營先守綦江,待趙將軍整理各軍,北上支援,咱們一起會擊清軍於綦江城下!”

“那趙將軍可說什麼時候來援麼?”孫可望又問。

朱容藩搖搖頭:“敵情未明,這如何能說定呢?”

四將軍臉色有些難看,曹化聞說:“四位將軍,朱大人是將主恩官,我等是將主手足,有我們在綦江助戰,還怕我家將主不援嗎?弘光朝時,借虜平寇之誤國害民奸計,絕對不會在綦江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