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抵達

第63章 抵達

“都警醒起來,保護好自己的槍械和幹糧,排好隊,保持安靜!”出兵的日子到來,趙銘道麾下的軍隊開始登上船隻,但是一場雨卻是在早晨落下,雖說瓊府地處南國,但十一月的天氣終究還是冷了些,趙銘道披著蓑衣,在雨中高聲呼喊著,他可不想在還未離港的時候就有人員傷亡。

濕冷的雨水被海風吹在人的身上和臉上,劈裏啪啦打的人很是狼狽,但士兵們一言不發,背負著各種武器裝具,登上一艘艘的船隻,暴風驟雨下的沉默,讓這支部隊看起來更使人肅然起敬。

“趙將軍,這可不是出海的好時機。”陳梓君冒雨從水寨中走出,高聲對趙銘道說道。

“放心吧,隻是雨大一些,外海沒有風暴,很安全。”雨聲讓趙銘道沒有聽清是誰的聲音,他隨口回答到,一直看著士兵們列隊上船,到一把雨傘頂在自己腦袋上,趙銘道才是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是陳梓君。

趙銘道拉著陳梓君到了樹下,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陳梓君懇切說道:“陳大人,你回去吧,我知道那個餿主意不是你出的,開拔的軍餉我已經收到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您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把您怎麼著吧。”

“我早就知道,你是在考驗洪大人,或者說離間我和洪大人的關係,恭喜你,你成功了。”陳梓君冷著臉說道。

趙銘道聳聳肩:“或許吧,我不在乎這些,陳大人你回去吧,如果你念舊情的話,請幫忙照顧一些我水寨裏這些士卒家屬,我可不想在廣州聽到他們受迫害的消息,你明白嗎?”

陳梓君抱拳說道:“那是本官應盡之誼,可若你........。”

趙銘道哈哈一笑,說道:“陳大人,你就在這裏安等消息吧,若是我趙銘道做出什麼對不起大明百姓的事情,就讓老天爺來個五雷轟頂,把我轟的連渣都不剩。”

陳梓君看了一眼港口的船隻,因為大雨和海風的緣故,船舶像是玩具一樣在水裏起起伏伏,海上到處是危險,陳梓君相信似趙銘道這樣船員出身的人是不會做出觸怒神靈的事情,發了如此重誓,足見他有幾分誠意。

突然,一道閃電當真從空中落下,在朦朧昏暗的天空中形成了樹枝形狀的印記,緊接著就是轟隆的雷鳴聲,這還不算,那電光竟然從天上落下,擊中了樹林之後的一處地方,而那正是瓊府所在方向。

雷聲響過,在場所有人都有慌亂神色,隻有趙銘道哈哈大笑,拉著陳梓君看雷火落下之處,說道:“看到沒有,陳大人,真正對不起大明百姓的人在那裏呢,哈哈,老天真是開眼了,最好一個雷把那一窩子士紳官員全劈死,哈哈哈哈。”

終於,最後一個士兵登上了戰船,趙銘道背起自己的東西,武器、盔甲、毯子、生活用品以及今日份的幹糧,踏上了搖搖晃晃的跳板,爬上了定海號的甲板,士兵吹響了號角,定海號蓋倫船和七艘雙桅船載著七百五十名士兵,緩緩離開了白沙港,趙銘道站在船艉樓,在昏暗的雨霧之中看著遠處的碼頭,碼頭上隻有陳梓君站在那裏,入眼所及,一片黑影,他知道,這裏沒有人信任自己,這裏的人隻會希望自己死在外麵,他們的心不屬於自己,人也不屬於,但趙銘道卻也暗暗發誓,等自己回來的時候,這裏的一切,都要由自己支配!

大部分士兵還是第一次坐船出戰,登船的士兵隻能居住在甲板之上,每個人隻能分到兩尺寬的地方,毯子和床單製造出一張張懸在半空的吊床,這是他們的容身之所,而大海第一個讓士兵們不適應的地方就是反胃,雖說很多人是懂水性的,但外海巨浪的波動和內河、沿海可完全不同,但是好在,因為上一次去澳門,還有招募來的雇傭兵,趙銘道手下已經有了一批經驗豐富的老兵。

劉長興就是其中的翹楚,這個靠著殺海盜恢複自由身,且晉升為軍官的男人此刻表現出了強大的意誌力,他總是出現在甲板的各個角落,用一句句簡單的話語為新軍的弟兄們加油鼓勁,而出海之後的第一餐送來的時候,他也是第一個把醃鹹魚和麵餅塞進嘴裏,而當一開始的恐懼逐漸消失的時候,這個家夥又開始講述第一次出征時的趣事,讓士兵們的旅途多了一些歡樂。

航行一直非常平順,為了讓士兵們安心,也為了照顧船隊裏那些福船、廣船,這支船隊一直沿著廣東海岸線前進,陸地不會離開士兵們的視野,而為了驅散寂寞和迷茫,士兵和水手盡可能的找樂子,新軍的軍歌最先在廣東沿海想起,緊接著就是男人們喜歡的淫詞濫調,但一進入珠三角外海,船隊就感覺到不一般。

上一次來,這片海域非常熱鬧,漁民、商船時常出現,海盜船也會給乏味的旅途多一些歡樂,可這一次來,整個洋麵都很安靜,很少看到船隻,連海盜也是不見了蹤影。

“剛才有幾個漁民被我們的人捉住了。”成義走進了船艉樓,對趙銘道等人說道:“已經打聽清楚了,珠江口的海盜如今都雞犬升天了,廣州的紹武朝廷為了增強戰鬥力,把四姓海盜在內的大部分海盜都招撫上岸了,那些海狗子現在也去大城市享受生活了,奶奶的,真是運氣好。”

林同文看了一眼海圖建議說道:“既然沒有海盜威脅,我們直接去虎門吧,到了那裏再登岸。”

趙銘道擺擺手:“不,還是先去澳門,我在那定了一批裝備,正好一起接裝了,澳門現在是葡萄牙地界,他們有兵,以澳門為基地,進退皆可,再者說,咱們還沒和偽朝取得聯絡,一切還要謹慎些好。”

“可是咱們帶著這麼些兵和船,洋人未必願意我們靠岸。”曹君輔有些猶豫。

趙銘道笑了笑:“那這件事就要著落在紹武皇帝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