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長安長明34

這句話應下來不到三日,九皇子唐誌兆就被人檢舉去青樓,還霸占人家女孩子,不同意就打罵,這般之後,兆兒就被送去乾清觀麵壁了。

唐深也就是一時興起,剛好有人幫他解決,也算好事。

因為東宮這邊皇後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所以其他人也就當是看了場笑話。

“我覺得沈枝硯肯定會來找你。”

“那我直接跟他走不就好了。”

唐毀捏了捏她的臉,故意冷冰冰道:“走去哪兒?好好待著。”

“我總得回家啊,這都多久沒有見過我阿娘了。”

“我陪你去。”

沈枝意沒想到唐毀如此執著,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隻不過力度很小。

“你老這麼盯著我幹嘛,自己沒有事情忙嗎?宏圖大業,不是還要將唐深拉下來?”

“看他現在這副模樣,自己都坐不穩,還要我去費勁幹嘛。”

唐毀從來都看不上唐深,這和身份沒什麼關係,就是他骨子裏的窩囊,實在讓人低看一眼。

要不是這幾年袁邵在他身邊,皇上這位置,都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一年。

“說來也奇怪,袁邵完全可以找個更厲害的人來扶持,幹嘛非要一直在唐深身上浪費時間呢。”

唐毀點了點她的額頭,露出欣賞的表情,說道:“不愧是你。”

“能力肯定是要放在首位的,這唐深,爛泥扶不上牆。”

“他最近沉迷於美色,誰說的話都聽不進去,我隻要集中精力對付袁邵就行了。”

三日前,唐毀就已經將袁邵的心腹解決了一個,那人為非作歹多年,光是詛咒他去死的老百姓排在一起都能有十條街。隻不過有袁邵做靠山,所以基本上對他沒什麼影響,這種惡人,唐毀直接一聲令下,將他車裂之後丟到了荒山野嶺。

袁邵收到了消息,可也沒見有什麼動靜。

“估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要等沈枝硯先上門給你難堪,再自己下手。”

“所以說,沈枝硯和袁邵,不管怎麼看,都是一路人。”

唐毀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就是為了看沈枝意的反應。

十幾二十年的關係,他實在沒有把握。

“他們是一路人,我倆是一路人。”

這回答。

還不錯。

唐毀揚起眉毛,說道:“給你添了些新衣裳,傍晚便會到,不喜歡的就丟掉。”

“最近喜歡粉色。”

“想要什麼都給你買。”

沈枝意最近讓人搬來了兩盆南天竹,就放在院子裏,她悉心照料。

反正現在就待在唐毀府上,什麼都不用操心,還不如提前頤養天年,學著阿爹修身養性。

隻要不生氣,不操心,整個人就哪哪都好。

還真是沒什麼追求。

沈枝意眉間閃過一絲落寞,恰好被唐毀看到。

“我府上有好多院子,基本上都沒什麼詩畫佳作,要不你辛苦些,裝扮裝扮。”

“掛我的?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唐毀想起之前去棗山沈府,在她房間看到的題字,說道:“我覺得挺好的,一點兒也不比他們那些大家差。”

“是吧?”

沈枝意心情大好。

“那我現在就去書房。”

唐毀見她蹦蹦跳跳地跑遠,立馬叫來鳴風,說道:“將府上所有的詩畫裝飾都取下來,有多遠拿多遠,不要讓她看見。”

“……”

鳴風一時間有些失語。

“愣著幹嘛,快去啊。”

“其中還有些詩仙詩聖的真跡……拿遠?萬一損壞了怎麼辦?”

成箱的金子銀子買來的,搬來搬去,實在是太嚇人了。

“你看著辦吧,放哪兒都行,隻要把各個院子裏的牆壁都騰出來就好。”

鳴風滿腦子都是金條到處飛跑了的場景。

自家主人這是遇到真愛了。

“明白。”

唐毀猜測到沈枝硯會來找事情,一早就讓胡袇帶著幾個護衛守在門口,不怎麼紮眼。

他來這裏,無非就是要用身份壓人。

畢竟一個沒有官位的小王爺,還是缺乏些說服力。

“主人,西域那邊來了點消息,說是沈枝硯在曾勢府上,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來,可以說他們倆完全沒有任何關係,要想抓住沈枝硯的把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要定他謀反這個罪名,確實困難。”

鳴風最近都蹲在袁邵身邊,他發現袁邵和沈枝硯有來往,而且見麵次數已經完全超過了這倆人的實際關係。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他們在所有人麵前都裝成關係不好,但背地裏其實是有利益牽扯的。

“你別亂想一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快去院子裏把畫給拆了呀。”

“明白明白。”

唐毀找到院子裏的石凳,看見桌子上放了個棋盤,上麵是還沒有完成的棋局。

這時候磐微沏了壺熱茶過來。

“唐小王爺,您慢慢喝,我去找小姐了。”

“累了就讓她歇著,不要太傷身體。”

磐微說道:“我家小姐對自己的字要求特別高,修修改改的,怎麼樣都要到了夜深人靜才睡覺。”

“她以前經常這樣嗎?”

“對啊。”

沈枝意有時候還是挺較真的。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多讓廚房給她做些吃的。”

“好嘞。”

唐毀來到門外,胡袇立馬跟過來,說道:“方才來過幾個人,全是沈枝硯手下的士兵,武功不低,有點難對付。”

“幹嘛?他還想硬搶?也不嫌丟人。”

胡袇沉默片刻,繼續道:“他們要是再如此過分,不如直接出手。”

“先緩一緩,集中精力去搞袁邵。”

“他在沿石那邊還有幾股勢力,我們的人剛摸過去,還在想辦法一網打盡。”

反正沈枝硯是來踩點的,還不至於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唐毀踱步半天,隨後問胡袇:“你覺得阿肆生氣了嗎?”

“啊?”

“芙蓉那件事,我看她好像有些不高興。”

胡袇真佩服他。

上一刻還在探討兩大人物的利害關係,下一刻就忽然轉變了念頭,又回到了沈枝意身上。

“要不……我去幫您問問?”

“不要不要,我自己不去問,找你去,那不是更奇怪。”

“……”

胡袇聽的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