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西域風雲42

唐毀在書房裏看下屬送來的書信,全是李大都督的親筆。

他寫了六封借調令,愣是沒有搬來一個救兵。

沈枝硯在關家嶼也是,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什麼聯係?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主人,沈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

胡袇到前院接到沈枝意,恭敬道:“少爺在書房,路滑小心。”

之前一直打打殺殺的,沈枝意還從來沒有看清過胡袇,現在離得近,她不免多瞧了幾眼。

“沈小姐可是有話要說?”

胡袇比尋常女子要黑些,頭發全都盤起來,濃眉大眼,五官也是硬氣多一點,她隻穿著一件不算太厚的單衣,根本就不像在過冬天。

“沒有沒有。”

“我明日便派人在院內鋪些泥土,要不然太容易摔倒了。”

沈枝意感覺到她的細心,說道:“我屋裏有一支金釵,是牡丹花,待會兒讓磐微送來給你。”

“不用不用,這東西……”

“就當是感謝你這些時日的保護啦。”

胡袇全身十分幹淨,就連衣裳顏色也是黑色和灰色,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已經到了書房門口,不好再繼續推脫下去讓少爺久等,隻好拱手道:“多謝沈小姐。”

“哪裏哪裏。”

沈枝意推門而入,拿來飯盒,裏麵全是剛出鍋不久的吃食。

“你說一聲我去找你便是了,這麼冷的天,出來幹嘛。”

唐毀拿起一張牛肉餅就吃,隨後還讓人進來多點了幾根蠟燭。

“不冷不冷,嘿嘿嘿。”

“你笑什麼?”

沈枝意也是個正常女子,被唐毀一直寵著,要說不心動,那就跟死人差不多了。

“我阿娘說,她最喜歡我阿爹寫的情詩。”

“我可沒有這個文采。”

她嘻嘻一笑,湊近唐毀,果然,這心已經快要跳出來了。

這應該就是喜歡了。

就像阿爹阿娘那般的喜歡。

“可是我有啊。”

唐毀的手不自覺握緊,他任憑沈枝意靠近,這樣的接觸,從來就是讓人開心的。

這是沈枝意。

不嫌棄天煞孤星,永遠都在擔心他有沒有受傷,還堅定站在自己身邊的沈枝意。

“別再靠過來了。”

“為什麼?”她目光灼灼,絲毫不會掩飾。

“我是正常男子。”

“我也是正常女子啊。”

沈枝意一隻手撐在他的大腿上,仰起頭看著他,大膽道:“你想不想再壓我一次?”

真是瘋了。

唐毀抿了抿嘴,雙手摟住她的腰,啞聲道:“等我們成親之後……”

“反正都要發生,幹嘛等到成親。”

她今晚來得目的,不過就是想要看了看唐毀罷了,可這念頭忽然湧了上來,便也變得無所畏懼。

步步緊逼,絲毫不讓。

唐毀忽然笑出聲。

沈枝意蹙眉道:“怎麼了?你笑什麼?難道不想娶我?”

“……”這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聽磐微說,茶樓裏的那些男人,一見到女色就忍不了,這是天性,你你你……”

“先別急,等回長安再說。”

沈枝意直接將他撲倒,語氣十分欠揍道:“你是不是不行?啊?唐毀,你是不是不行?”

院外傳來關門聲,看來是胡袇將所有人都給打發出去了。

唐毀看她臉色發紅,還憋著一肚子氣,覺得十分可愛,於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耐心道:“回長安就娶你。”

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哼。”

沈枝意爬起身,不小心撞翻了案桌上的飯盒,湯汁全都灑了出來,唐毀比她反應還要快,立馬就抱著人滾到一邊,這次,他又在上麵了。

“啊啊啊啊,湯在我的衣裳上。”

她一想到這些黏糊糊的東西就煩躁,趕緊手忙腳亂地脫掉外衫,裏衣包裹著少女曼妙的身姿,唐毀從上往下看,一覽無餘。

好死不死,方才還多點了幾根蠟燭,再清楚不過。

他連耳朵根都是滾燙的,立馬偏過頭,去拿鬥篷給她披上。

“我感覺我渾身都是牛肉味。”沈枝意坐起來,離案桌遠遠的。

“我送你回去。”

“也是,趕緊走吧,找人來打掃一下,別濕了你的書卷。”

唐毀用自己的鬥篷將她包裹住,沈枝意剛走兩步,忽然伸開手,軟乎乎道:“外麵路滑,我走不穩,你抱我。”

“……”非得挑戰他的忍耐力是吧。

“抱。”

這時候,沈枝意倒是沒了心思,可他卻被撩撥起來,燒心的很。

“自己走。”

“不要。”

“那你就在這兒和牛肉湯睡吧。”

沈枝意趕緊追上去,從身後抱住他,說:“我不管。”

“……”這女人的膽子是真的大。

“你看看鬥篷,那麼長,我要是踩到,肯定會摔跤的。”

唐毀在長安的時候就見過她和葉婉杉撒嬌,當時還不知道威力,等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才明白其中的厲害。

別人要是這麼鬧,多少就有點討嫌棄了,可沈枝意十分懂得掌握尺度,雖是一直黏著,但隻會惹人心軟。

唐毀認命,過去抱起她。

“我給你做了個護腕,銀飾是找的最好的,還鑲嵌了兩顆芙蓉石,明日送來,你肯定會喜歡的。”

“好。”

沈枝意伸出腦袋四處看了一眼,奇怪道:“怎麼沒有人啊?”

“被你嚇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

唐毀把她送回院子,磐微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問道:“小姐,你的衣裳呢?”

這大半夜的,不會……哎呀,那小姐豈不是吃虧了?!

沈枝意還站在門口送唐毀,非要等他走出自己的視線,才舍得回屋。

“我看看,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小姐,你還沒和唐小王爺成親呢,怎麼就……疼嗎?我在茶樓裏聽說,女子經曆這事情,那可真是要死去活來一番呢。”

“停停停,什麼跟什麼呀。”

磐微拿來藥膏,她雖然不懂男女之事,但這裏聽一嘴,那裏聽一嘴,覺得自己還是相當有經驗的。

每家每戶的千金小姐都極少出門,不諳世事,隻有自家小姐,膽子大得很,什麼都不怕。

這麼一想,好像還真不知道是誰吃虧。

磐微疑惑道:“是不是你欺壓唐小王爺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