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毀再次來到暗牢時,曾勢已經不成人樣,完全靠藥材吊著一口氣。
“李大都督的死是否與沈枝硯有關,前往南詔的援軍,你們有沒有動過手腳?”
“你最想知道這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曾勢笑的瘮人,既然如此,他偏偏不想隨唐毀的意,關於這件事,依然閉嘴不提,而是道:“我要讓你當個無知者,難受一輩子去吧!與其在這裏折磨我,倒不如親自去問問沈枝硯,你看他會不會告訴你!唐毀,你也有辦不成的事,哈哈哈哈哈哈。”
“看來還是我不夠狠。”
柏寧拿起釘子就砸進他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淩遲,縊首,烹煮……要不你自己挑?”
唐毀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從容,就好像曾勢隻是一頭任人宰割的家畜。
“你會遭報應的!唐毀!無恥小人……唔唔唔……”
柏寧用布袋蓋住他的口鼻,讓空氣無法進入他的肺部,待人奄奄一息之時,又鬆開,繼續喚下屬用冷水將他潑醒。
“你們在折磨李大都督時,為何沒想過自己會不會下地獄。”
“我堂堂西域的大統領,就算是死無全屍,也定然不會說出你想知道的事情。沈枝硯投敵賣國,為了一個姑娘,也是可笑至極,你就算知道,又有什麼用呢?盛元皇上不照樣還得靠他來守住自己的城池。”
曾勢的心肝肺脾早已血流不止,受過的酷刑也不少,現如今還有力氣和唐毀還嘴,誰都能看出來,不過就是回光返照罷了。
“你這人也不至於一無是處。”唐毀用腳踢翻桌子上的刀劍匕首,扯著曾勢的腦袋往上提,說道:“現在倒是有毅力,真以為沒了你我就查不出來了?送你最後一程,淩遲吧,聽起來就疼。”
柏寧將捆著他的鐵鏈都解開,曾勢癱軟在地,用盡全力也要爬向唐毀,身後全是血水。
“我要你,要你不得好死……大統領,我可是西域的大統領!”
唐毀看他如此模樣,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鬆動,最後道:“留下腦袋,送去汾河給沈枝硯。”
“是。”
腳步聲響起,從外麵進來兩名士兵,將曾勢給拖了出去。
“……”
鳴風此時才將城外埋伏的士兵給處理好,本來還有許多能人將領,但唐毀全都不要,直接就拉倒荒郊野嶺給活埋了。
對曾勢的痛恨,就連他的手下也難逃一死。
這事還要從李大都督沒去南詔之前說起。
天煞孤星這四個字,對唐毀來說早就麻木,要打便打,要罵便罵,他毫不在意。
新皇登基,為了大典能夠順利進行,不出所料,朝中大臣提議,要讓唐毀去祭祀台,受完鞭刑之後再暴曬半個月,以表誠心。
“此乃無稽之談。”
這幾個字便是李大都督在朝堂之上公然的挑釁。
唐毀雖有免死金牌,但他卻沒有。
這麼一鬧,他立馬就被軟禁在家,降職,罰俸祿。
如此輕的降罪,三日後便有了答案。
人人都懼怕的南詔,這燙手山芋,丟到了李大都督手中。
敵人肆無忌憚的在南詔禍害百姓,幾十裏外還有數萬的西域士兵,而唐深不過點人五千,便讓李大都督出發了。
這誰還看不出來。
就是要他去送死的。
那時候的唐毀還未有自己的勢力,就算是想幫李大都督,也找不出什麼辦法。
他私底下與南詔有過聯係,知道李大都督想出兵振國威。這種看人臉色的生活,實在太過憋屈,苟延殘喘的老虎都還知道要放手一搏,他們倒好,不止被西域欺負,還要防著自家人。
明明李大都督知道,自己要與西域一戰,無非就是雞蛋碰石頭,以卵擊石。再者,他給唐毀的回信裏也提到過,正在韜光養晦,要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動手。
所以到底為什麼,他會忽然起兵。
唐毀查過許多地方許多人,始終得不到一個答案。
接下來,讓他無比心痛的,便是李大都督的死亡了。
他被曾勢生擒的時候,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但這些人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反而變本加厲,斷舌挖眼,廢除四肢,當街遊行。
如此屈辱,唐毀記掛了好些年,就算那日曾勢跪倒在他的麵前,不成人樣,也消滅不了自己內心的恨意。
鳴風回想起這些,看著凹凸不整的黃土,難免有些可惜,喃喃道:“就怪你們跟錯了人吧。”
他做完唐毀交代的事情,騎上馬便回了午堂縣,來到暗牢時,曾勢已經沒了氣息,死不瞑目。
柏寧拿過一個木盒,用黑色的布包裹著,血腥味十足,道:“送去汾河吧,主人這是徹底要與沈枝硯決裂了。”
“唉……真不知道到了長安,又要遭受多少冷眼。”
皇上已經下令,讓沈枝硯與自家主人一起回去。
歸德大將軍德高望重,先別說他會不會將功勞攬到自己身上,就他在長安的地位,背後指不定還有多少擁護者。要是全都把矛頭指向王爺府,指不定要鬧出多少事情來呢。
柏寧冷了他一眼,淡淡道:“瞎想什麼呢,速去速回。”
“是是是。哎呀,你快回去沐浴一番,渾身的死人味。”
平日裏大家都怕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每次這種刑法,也隻有他麵不改色心不跳。
鳴風抱著盒子走出來,迎麵就撞上唐毀。
“主人?你不是回去了嗎?”
“這次去汾河,你告訴沈枝硯一句話。”
鳴風站直身子,不寒而栗。
“什,什麼?”
“李大都督為什麼沒等來援軍,我已知曉。”
“啊?主人,可曾勢什麼都沒說啊。”
唐毀揉了揉眉心,掉頭就要走,稍微給了點麵子,解釋道:“詐他一下,你就不能聰明些。”
“哦哦哦,那我先走了,天黑之前一定趕回來。”
柏寧也收拾好,準備回去沐浴,路過鳴風的時候,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看好路,你這腦子,小心別走丟了。”
“!”這怎麼還人身攻擊?
“主人,你看他!”
唐毀聳聳肩,道:“實在不行打一架吧,我也解決不了。”
鳴風想起暗牢裏還有帶血的刑具,看了一眼柏寧,冷哼道:“我才不要和他計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