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西域風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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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明彰來尋沈枝硯,道:“覃業回來了,說唐毀正在查西域的奸細。”

“他南詔什麼時候有人潛入了?”

“唐毀去關家嶼之前,把孫壬威留下了,還寫了張字條,寫著軍中有內鬼,他回來之時務必清除。”

沈枝硯一抬眼,將手中的毛筆丟到一旁,沉著臉說道:“將覃業殺了吧。”

“大將軍……”

“沒腦子的東西。唐毀留下孫壬威這個馬虎之人,看見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查西域。人家表麵在懷疑敵方,實則是要等著覃業露出馬腳。他跑回來這一趟,把我的計劃都給毀了。”

明彰恍然大悟。

“是。”

“慢著。阿肆這幾日怎麼如此安靜?”

“沈小姐她,按時吃飯,偶爾練練字,也看不出來有要逃出去的心思。”

三日時間,唐毀完全就是先斬後奏。他先命人去長安表明自己的態度,並提議親自上陣,收回關家嶼,算是戴罪立功,順便也讓皇上和各位大臣對他的能力放心。

隻要此次的事情一筆勾銷,他必定會守住南詔。

沈枝硯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是沉思了許久。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娶阿肆了。”

“磐微丟失之事,大將軍當真不繼續查下去了嗎。”

“罷了,阿肆還在就好。”

明彰解決完覃業的事,帶著沈枝硯的口諭來到沈枝意屋內,淡淡道:“大將軍後日要親自帶兵去西域,讓沈小姐收拾好東西,一同前往。”

這是死活要守著她了。

沈枝意懶懶道:“將我的兔毫筆給換成狼毫筆,我喜歡軟些的。”

“是。”

明彰向來不會說沈枝硯的事,哪怕她再好奇,現在問了也是白問。

去西域,應該是要談判。

“我要穿長安紅娘秀的衣裳。”

“這就去稟告大將軍。”

沈枝意對明彰沒了往日的熱情,態度十分疏離冷漠。

他站了一會兒,見沈枝意沒有其他要求,便轉身離開了。

好不容易之前有個秋月能說說話,現在卻……算了,沈枝意繼續低頭練字。

自己身邊還是不要再有人了,以免沈枝硯發瘋,將他們都殺了。

她抬頭看外麵,隻感覺有束陽光將樹影印在軍賬上。

又過了一日。

也不知道唐毀怎麼樣了。

沈枝硯去西域之前,他還能來接自己嗎?

原本以為大家都能互不幹擾,眼不見心不煩,結果沈枝硯晚上喝了點酒,醉醺醺地拿著狼毫毛筆前來。

他這模樣,想起前幾次的事情,沈枝意還真是不敢隨便靠近。

不是親兄妹,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再清楚不過。

“你站那麼遠幹嘛。”

“沒有。”

沈枝硯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命令道:“你坐過來,我又不會吃人。”

“還是有些距離的好。”

他神色一變,舊事重提。

“你原來天天跟在我身後,撒嬌耍小性子,現在也如此不就好了。”

他居然還敢講以前?

“一是歲數太小,二是把你當親生哥哥看待,既然已經解開誤會,大家還是自覺些。”

多日的怨氣,再怎麼隱忍和理智,此時也冷靜不下來,難免陰陽怪氣。

隻是這話一出,沈枝意就後悔了。

她完全就是在挑戰沈枝硯的權威。

“阿肆長大後真是倔強的很。”

沈枝意挪近幾步,款款道:“我們多年未見,有些隔閡也是自然的。”

一片沉默。

她也不覺得尷尬,自己找了份書卷,窩在席墊上開始看。

“阿爹前日來了書信,問你要不要回去。”

“可我私逃之事……”

沈枝硯道:“唐毀去了關家嶼,隻要能收回來,你們就無罪。”

“關家嶼?南朝國剛剛攻打下來的城池,必然留有重兵把守,就……”

三日時間,他如何能收的回來?

沈枝硯異常敏感,盯著她,問道:“就什麼?”

“南詔還危在旦夕,要是他去了,西域人肯定會趁亂來犯的。”

“這是他自己的事。”

“哥哥。”

沈枝硯的臉色這才有些緩和,溫聲問道:“怎麼了?”

“你比我先認識唐毀,他是個怎樣的人,這沒有什麼值得討論的。我與你之間,不管最後會如何,都不要把他牽扯進來,好嗎?”

特別是用她的離開來威脅。

“你是唐毀的軟肋。”沈枝硯看不出絲毫的感情,冷漠道:“這對我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

“他有徐家的勢力,自己手上還藏著底牌,日後用起來,還真挺順手。”

沈枝意實在無法理解,自己從小跟著長大的哥哥,為何會有如此陰暗的一麵?

“看來我與你是說不通了。”

“不著急,等我解決完西域這攤爛事,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慢慢了解。”

“何意?”

沈枝硯站起身,慢慢走到她身邊,眼底帶著笑意,與平時的感受不同,沈枝意隻覺得有些危險。

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令他不滿。

“你說要讓阿爹阿娘來管我,但阿肆,如若我要娶你,他們想必會更開心。”

夾在二人之間的禁忌終於被公布。

沈枝意連手都在發抖。

“你與唐毀是不可能的。”他強調。

“沈枝硯,你喜歡我嗎?”

“是。”

她勾起嘴角,一副譏諷的表情,問道:“你喜歡我,我就要同你成親嗎?”

沈枝硯捏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就能看見她的整張臉都變得紅潤。

這模樣,反倒激起了他內心的某種渴望。

“或者,我們明日就成親,如何?”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與以前那個溫柔的哥哥已經判若兩人,沈枝意不想隨著他的力氣一直仰著頭,於是就伸手去拽對方,結果卻被他反綁於身後。

“我要如何,我們就如何。”

“阿爹阿娘肯定會……”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明明自己才不是親生的那一個。

沈枝硯慢慢逼近,兩個人的嘴唇隻差幾毫厘便可以對上。

她被嚇得不敢亂動。

“甩開明彰後,他碰過你哪裏?”

“我不說我不說!你這個瘋子!”

她實在是腦子混亂,通篇罵下來也就隻有這個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