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白喉
第二天,清晨。
一個惶急的聲音,把夏陽從睡夢中驚醒。
“夏陽,你快去看看,李青陽怕是不行了!”
披衣驚起,夏陽打開房門,跟著葉蕭來到李青陽的房間。
房間裏麵圍著李青陽的舊日兄弟,他們個個紅著眼睛抹淚。
反倒是李青陽剩下還有一口氣吊著:“青陽這輩子無悔,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親自為兄弟們討個說法。我走之後,老兄弟們就帶著我的骨灰回到舞陽。把我跟師父葬在一起。”
這已經是交待遺言了。
夏陽急步走到李青陽的床邊:“前輩,誰準許你死了?隻要夏陽不允許,就算是老天,也不能將你帶走!”
望著夏陽的麵孔,李青陽麵色慈和:“傻孩子,人能鬥得過老天嗎?老天爺要把我的命收走,那就由得它了。”
人之將死,什麼也看得開了。
葉蕭站在門口,手指摳著門框,肩膀微微抖動。
當他與李青陽渾濁的目光相遇時,終是流下眼淚。
“葉蕭,原諒我……”
葉蕭走到李青陽的床前:“大哥,其實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一直把你當城我的兄弟。隻是,我心中一直沒有翻過去那個坎!”他緊緊握著李青陽的手。
李青陽就此暈過去,還有微弱的呼吸。
這些人心情悲痛,認為李青陽絕不過撐不到今天晚上。
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夏陽的耳邊響起:“尊敬的讀者,你的閱讀時長已達到1660分鍾,獲得強心針一劑。”
在夏陽穿過來的那個時空,強心針能讓將死之人,再續三天的命,以便交待遺言和家人愉快地渡過人生最後的三天。
要這東西又有何用,三天之後,李青陽不是還得死去。
嶽霖卻在這時說了一句話:“青陽大哥,若是我能給你找來蒼崖草,你的傷就有救啊。”
蒼崖草三個字如同希望的花火,落入夏陽的耳朵。
“嶽大哥,你是說蒼崖草能救好前輩的傷?”
嶽霖:“說這有什麼用,遠水不可解近火。一天的時間,如何才能把蒼崖草取來。更何況,我也隻是聽說蒼崖草在千裏之外的方山上。”
“我去把蒼崖草取回!”夏陽做了決定,果斷把強心針注射進李青陽的體內。
李青陽幽幽醒轉,活動與常人無異,連麵色也變得紅潤。
眾人大驚失色,以為夏陽的強心針救活了李青陽。
夏陽解釋道:“這隻是暫時讓前輩的身體恢複。三天之後,必死!”
告別眾人,夏陽按照嶽霖給出的指示,向方山而行。
流光步配合淩波微步,夏陽的行進速度極快。
到了中午時分,已行走了四百多裏路,他腹中饑餓。
前麵有一處偏僻的小客棧,獨立在驛道邊。
夏陽進來時,店小二親熱地迎上來。點好東西,他準備帶著上路。
偏生在這時,他聽到一陣淒厲的狗吠。
一條狗被綁在地上,幾個夥計拿出刀,打算把它宰殺。
這隻狗頭部寬闊,耳朵呈三角形。杏核眼,呈傾斜狀。嘴巴既不顯得長而突出,也不顯得短而粗。全身覆以白色的長毛。
眼見著屠刀高高舉起,它嘴巴張合,仰頭企圖咬住屠刀。四隻腳奮力地掙紮著。
夏陽認得這隻狗的品種,乃是有名的白喉。它們曾奔襲千裏,為白熊帝國在戰爭期間輸送藥品。
“住手——”
幾人訝然朝夏陽看過來,店小二認得是大堂裏的客人,於是解釋道:“客官,這隻狗咬傷了臨近村裏的孩子,我們留著它,隻會是一個禍害,還不如將它宰了吃肉。”
夏陽咳了一聲:“這樣吧,這隻狗賣給我,我帶它走。價錢你們隨便開。”
店小二想想,伸出一根手指。
夏陽拋下百兩銀子,交給店小二。
店小二喜出望外,他的意思是要十兩銀子,結果夏陽給了百兩。
把白喉的束縛解開,夏陽想去牽它,一個猝不及防,它張口向夏陽咬過來。
白喉的性情溫柔,絕不會做出如此狂躁的舉動,它這是怎麼了。
隨意一捏,夏陽將白喉的嘴巴捏住。
在旁的店小二看得瞠目結舌:“客官,你真是神力,我們治服此狗時,三個大漢才把它摁倒。我的衣服都被它咬得成了碎布條。”
白喉劇烈地掙紮幾下,發現無濟於事,凶猛的眼神變得順從。
夏陽撥開它的毛發,檢查它的身體,終於發現了原因。原來,它的右爪中,有一個黑點,想來是楔子之類的東西,紮入了右爪,這才導致它的性情變得狂躁。
一邊用手撫著毛發安撫白喉,一邊猛地用力一拔,長長的楔子被拔了出來,長達三寸。
拔出楔子之後,白喉滿足地伸了伸腰,從地上一躍而起,親熱地圍著夏陽打轉,不時用它的舌頭舔舐夏陽的手和衣服。
與之前狂躁不安的白喉相比,它變得溫柔異常。夏陽問店小二要來轡頭,又動手做了一個簡易雪撬,坐在雪撬上,繼續趕路。
這隻白喉高大健壯,能夠到夏陽的胸膛處,奔跑起來,不知疲累。
到明月初上,他們已經來到方山的外邊。
方山一處山穀,名字叫做百花穀。據嶽霖說,百花穀內,生長蒼崖草。
讓白喉在原地等著,夏陽走向百花穀,結果發現在百花穀口,有著一個天然的結界。不管他如何發力擊打,結界都安然無恙。
夏陽猜測,百花穀內應該有人居住,結界是人為布下的。
“請問穀內人嗎?夏陽有急事求見。”
寂寂的回聲,在穀內響起。
喊了將近半個時辰,無一人應。
這事兒急也急不來,想來穀中之人應該睡著了。夏陽躺在雪撬上,打算講究一晚。
等到第二天醒來,白喉用厚實的身體抱著夏陽,顯是害怕他被凍著了。
夏陽摸摸白喉的頭,坐起。恰在這時,看到一個白發老婆婆提著一個水桶,出現在穀口。
“老人家,我是來求取蒼崖草的。”
老婦回頭看了一眼夏陽,語氣粗暴:“不借,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