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長孫胡鬧
線球滾在地上。
長孫皇後跑過來，第一時間捂住李承乾的眼睛。
小孩還不知道長孫玉已死，奶聲奶氣地叫著：“舅舅，舅舅……”
長孫皇後望著那顆人頭，嘴巴微張，分明是她二哥。他滿臉血汙，兩隻眼睛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她，好像在說，妹妹，為我複仇。她將頭偏向一邊。
長孫玉還是李世民的二舅哥。
李世民隻是瞥了一眼長孫玉的人頭，憤憤地一拍桌案：“他又在長安城中為惡了？”
夏陽將頭顱拋下：“長孫玉視百姓為草芥，我已殺之！”
“殺得好，殺得好！”李世民走下台階，一腳將長孫玉的人頭當球，踢出殿外：“千牛衛聽令，把長孫玉的人頭喂狗！”
“對，殺得好，我早勸過二哥不要為惡，結果他就是不聽。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懲罰。”眼角猶自掛著兩行清淚，長孫皇後咬牙道：“陛下，妾身身體抱恙，先走一步。”
抱著李承乾，長孫皇後離開太極殿，回望那裏，她指天發誓：“夏陽，我長孫家若有一天不將你扒皮拆骨，飲血寢皮，那我就枉為長孫無忌的女兒。”
長孫皇後走後，夏陽歎氣道：“陛下，微臣有一首詩，不知你聽過沒有？”
李世民很感興趣：“哦？念來聽聽。”
“山峰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最後八個字有如黃鍾大呂，震徹人心。李世民盛讚道：“夏將軍，這最後八個字與你當初給我說得民如水理論有異曲同工之妙，我明白了，你是想提醒我，大唐想要穩定，必須以民為本。”
夏陽點頭：“陛下，想要讓大唐長治久安，世代延續下去。你就必須以民為本。別忘了，晉陽起義的初衷就是為了讓百姓能過上好日子。現在百姓雖然不受戰亂之苦，但是騎在他們頭上的某些貪官，就像是吸附在他們身上的水蛭，貪婪地吮吸著他們身上的血。還有像長孫玉這樣的大臣之子，為所欲為。”
李世民深有同感：“朕剛才批閱奏折，據魏征所說，西江道流傳著這樣的說法，三年縣尉，十萬銀兩。真是讓朕氣得幾欲殺盡西江道所有當官的。我已派虞世南徹查此事。不知夏將軍可有什麼建議？”
夏陽在來的路上已經將想說的想好：“陛下，微臣有兩個建議，一是在長安城中設立一個接待處，由魏征挑人擔當接待處的接待。”
李世民點頭：“此主意甚好。”
“第二，編製一本《大詔》，講清楚朝廷對待貪汙腐敗的製度，人手一本。持此書者，若犯罪，罪減一等，無此書者，罪加一等。另，百姓如有發現當地官員貪汙腐敗，可將其綁縛至京，直接麵見陛下。”
李世民拊掌稱好，當即用筆把夏陽的這兩條建議記錄在案。朝中某些官員都隻會喊“百姓為重”的口號，問及具體的措施，一片喑啞，哪有夏陽這樣給出具體可行的建議。
“長孫大人，你不可私闖皇宮。陛下已經休息！”長孫無忌手持長劍，風風火火地在前麵走。
跟在他後麵的千牛衛忌憚長孫無忌的身份，不敢攔截。
長孫無忌兩眼血紅，滿頭銀發飄飛，像極了一頭狂怒的獅子：“夏陽，給我出來受死！”
李世民出現在太極殿門口，揮手對一從千牛衛道：“你們都退下。”
千牛衛各伺其職，回到原位。
長孫無忌見到李世民，大吼著：“給我讓開，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殺了夏陽！”
越過李世民的身邊，長孫無忌劍指夏陽。
夏陽站在當地不動，他用不著出手，李世民會阻攔。
果然，李世民大吼一聲，如同晴天霹靂：“長孫無忌，私帶武器進入太極殿，你當大唐天子是擺設嗎？”
經李世民這麼一吼，長孫無忌清醒過來，跪倒在李世民麵前，痛哭道：“陛下，夏陽殺我愛兒，還請你為我做主。請念老臣愛子心切，悲憤過度，才做出如此無狀的行為。”
李世民的聲音冰冷如水：“長孫，你兒子是我授意夏將軍殺的。”
“陛下，他可是你的親舅哥，你怎麼能下得去手？”長孫無忌抬起淚眼，望向李世民。
李世民拂袖：“長孫，你兒子做得那些事，你不清楚嗎？難道還要我一件件地給你抖出來。朕給過他三次機會，他沒有珍惜，怪得我嗎？他是我的親舅哥，可朕，是天下人的朕！”
長孫無忌跪地不言，亂發下，眼光陰毒地盯著夏陽。
“你為什麼要回到長安，為什麼又要殺死我的兒子？老天爺啊，你睜睜眼！”
說著，長孫無忌以頭嗆地，額頭鮮血直流。
李世民沒來由地心底升起一股煩躁：“長孫無忌，你再胡鬧的話，我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長孫無忌畢竟惜命，聽得李世民口氣不對，馬上止住傷悲，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夏陽，轉頭就走。
長孫走後，李世民不無擔憂地道：“長孫這些年暗地裏培養了不少殺手，若是對你下暗手的話，你可要小心。”
夏陽灑然一笑：“不勞陛下擔憂。”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李世民不忘記提醒夏陽一句。
夏陽反問：“陛下早就知道長孫無忌狼子野心，他暗中培養勢力，為何還不加以剪除？”
兩人相視一笑，李世民把長孫無忌當磨刀石。他相當於李世民身邊一隻老虎。
等到哪天李世民有絕對的勢力除去長孫家族時，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有些話不用說，兩人心中都明白。
走出太極殿，夏陽打算找個地方睡覺。
路過崇仁坊的府邸，有人來到大門前，在門口點上兩根香燭，誠心祈禱：“夏將軍，我娘子快要生了，請求你保佑他們母子平安。”
細看門前，有著很多香燭，在百姓眼中，他們將夏陽當神，隻要有求，必會來他門前焚香燭祝禱，這是夏陽不曾想到的事情。
躲在暗處，夏陽拋出兩錠銀子，那人撿起，激動地道：“一定是夏將軍護佑，多謝夏將軍，多謝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