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馬周被打
夏陽最不喜歡拐彎抹角,皺眉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管家不急不徐:“夏將軍移步到馬大人臥室,一看便知。”
“大姐,你且這裏稍等一會兒,我去去馬上就回來。”夏陽交待婦人一聲,跟著管家向馬周的臥室走。
甫打開門,夏陽的鼻子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
管家來到馬周床前,對趴在床上的馬周小聲道:“馬大人,夏將軍來看你了。”
正在熟睡的馬周聽到“夏將軍”三個字,掙紮著想向夏陽行禮,引發屁股上的傷口,啊喲啊喲地叫痛。
夏陽這才明白為什麼馬周不管婦人的事,敢情他是自身難保,也受了傷。
“馬大人,你是如何受傷的?”夏陽搬了一張凳子坐下,為馬周號脈。
馬周猶豫不決。
夏陽眉頭一凝,強大的氣場迫得馬周隻得直說:“夏將軍,事情是這樣的。有個婦人向我舉報說,長安城中興榮坊打死了他兒子,我帶人去與他們理論,沒承想他們關起門來,把我打成這樣。”
夏陽眉頭凝得更緊,京兆尹再怎麼說也是正四品官員,興榮坊到底是什麼來頭,敢這樣為非作歹。
馬周看出夏陽心中所想,苦著臉道:“興榮坊背後的老板是長孫玉,長孫無忌的親生二兒子。我挨了打,本想去麵見陛下,結果長孫無忌比我快上一步,先行把我老家的妻女關起來。我一則因為確有傷,二則因為鬥不過長孫無忌,愧對那位婦人,隻得閉出不出。”
夏陽勃然大怒,他不在長安城,長孫無忌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夏將軍……胳膊鬥不過大腿,你萬不可與長孫家庭為難。”馬周勸慰道,把夏陽拉回現實。
夏陽收回手,馬周心裏發毛,他太了解夏將軍的性情,越是勸他,他越是會跟長孫無忌為難。這裏馬周耍了個小心眼,故意激夏陽。從對方的表情判斷,夏陽知曉了。他不禁臉上一紅。
“去院裏的花椒樹下,挖些土回來。”夏陽交待管家。
管家出去。
馬周的傷勢在屁股,腫得老高,有些地方皮開肉綻,請來的大夫開得藥都一樣,抹上去未見好轉。
如今見夏陽親自為他診脈,不禁心生感動:“夏將軍,有勞你了。”
夏陽擺手:“些許小事,不必介懷。”
當初是張若虛和夏陽聯名把馬周扶上京兆尹的位置,他很看好馬周。事實證明,馬周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做官要正直,也要對家人負責,夏陽不認為馬周沒替婦人徹底出頭,是懦弱的表現。
過了會兒,管家把土端進來,夏陽再度吩咐:“用井水把土和成稀泥,塗在馬周的屁股上。”
“夏將軍,這是何解?”僥是管家歲數已到花甲之年,對於夏陽這樣的吩咐,依然沒能明白。
夏陽解釋道:“花椒樹下的土是涼性,井水亦是涼性,兩者相互混合,就是最好的金瘡藥。”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夏陽拍了馬周的屁股一下,將對方拍得又是啊呀直叫。
管家偷笑,再次出去,回來後,手裏端著一個瓦盆。
“把稀泥抹上去。”
管家如夏陽所言,給馬周的傷處塗上稀泥,馬周臉上閃現出愉快的表情,那叫一個享受,誠心讚道:“夏將軍比長安城中的那些庸醫要強得多了。”
“大廳裏,那個被興榮坊迫害的婦人還在花廳,我就不在這裏久留了。”夏陽起身告辭。
管家陪同夏陽來到客廳。
婦人在廳中坐立難安,見到夏陽出現,快步上前:“夏將軍,老身忘了一件事情,興榮坊再有一個時辰就要來我家帶人。”
“走,我與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動手?”
婦人帶著夏陽來到長安城最西邊靠城牆的一處地帶,任何繁華之處,都有貧窮如影隨形,這裏是一處魚龍混雜的地方。
婦人之前在長安城的朱雀街居住,生活算是無憂,都因為興榮坊,使得她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帶著夏陽來到一處低矮的瓦房前,婦人收起眼中的辛酸,把門推開。裏麵有個年輕女人正背結他們擺放碗盞:“婆婆,這是兒媳最後一次為你做飯,以後你要一個人生活了。”
婦人使勁抹了把眼淚,破涕為笑:“宨兒,你放心。有大人物為我們做主,興榮坊絕不敢把你賣到青樓。”
叫宨兒的姑娘轉過頭,眼睛猶自帶淚:“婆婆,你怎麼回來了?”
婦人向宨兒介紹夏陽:“這位是夏將軍,他答應我,你不止不會被賣到青樓,還答應我為你丈夫討回一個公道。”
“夏將軍?”宨兒看了一眼夏陽,立馬臉紅得將頭低下。與擲果郎安如玉相比,氣質上更勝一籌。
她雖是小媳婦,平時鄰裏間串門,聽說過夏陽的事跡,當朝拒絕長樂公主。夏將軍,夏將軍,夏將軍,心中默念三聲,她猛地抬起頭:“你可是夏陽夏將軍,被稱之為大唐第一軍神?”
夏陽也不否認,微笑點頭。
婦人亦流露出激動的神色:“我道是誰,原來是夏將軍,我們有救了!”
兩人以手加額,眼淚長流。
夏陽安排:“等會兒興榮坊的人到來,你們隻管做自己的事,其他的交給我好了。”
宨兒大著膽子:“夏將軍還沒有吃飯吧?宨兒剛做好了飯。”
夏陽肚子正覺饑餓,與兩人坐下,正打算舉筷,門被哐啷一聲推開:“徐宨兒,跟我們走!”
帶頭的名字叫莫春華,圓滾的身子橫向發展,皮膚上現出一層層油光,他發現了夏陽,調侃道:“看不出來,徐宨兒你剛死了丈夫,馬上就招來一個小白臉,莫非你們三人晚上大被同眠嗎?”
隨行的小嘍羅跟著囂張大笑。
“齷齪,該殺!”
一支筷子從莫春華的喉嚨穿入,自頸後穿出,帶起一蓬血雨。
夏陽轉過身。
小嘍羅嚇得傻了,愣在當地,良久才大叫著:“殺人了,殺人了!”
夏陽不給他們任何機會,劍光一閃,倒地的有十四個。最後一個,他留著回去給長孫玉報信。
抹淨劍上的血漬,夏陽收劍回鞘,好像這些人的血玷汙了寶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