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生死兄弟
“把吐蕃人抓一個回來。”秦瓊下令。
很快，一個吐蕃打扮的人被抓回。捉生將中有精通吐蕃語的，用當地話問：“你們來這裏有什麼目的，不知道碎葉城的人全被我們嚇跑了嗎？”
結果，這人聽得一頭霧水，用漢語道：“你說什麼？”
吐蕃人漢語講得這麼精通？問話的人表情錯愕：“你是漢人，還是吐蕃人？”
“我當然是漢人了，不過為了迷惑敵人，才把自己裝扮成吐蕃人。”
被抓來的吐蕃人，是千牛衛偽裝的。在異域聽到漢話，分外親切，很快這名千牛衛與捉生將熟悉，攀談起來。
秦瓊發話：“放他走。”他還要帶著他們尋找新的居所。
一名千牛衛失蹤的事，被夏陽得知。他確定城中還存在著另外一股勢力，來到千牛衛消失的地方，夏陽撿起一塊生鏽的鐵牌，拿起後陷入回憶。
捉生將成立之初，軍中鐵匠為每個人打造了一塊鐵牌，前麵是“捉生將”三個字，後麵有編號。
當時的人數總共是五百零二人，捉生將軍規，若有兄弟離世，鐵牌收回，其他人必不遠千裏為其複仇！
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這……捉生將的鐵牌怎麼會在這裏？”蘇健的語氣有一絲慌亂，難道又有初代捉生將陣亡。
夏陽搖頭：“你下如此定論，未免太早。”蹲下身，夏陽注意到地上有白色粉末，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它似乎引導著夏陽去追蹤。
“走，我們去看看！”夏陽起身。
蘇健和他並肩，粉末在一處府邸中消失。
兩人貓手貓腳地行進，院子當中隻有一重院子，屋子並列三間。
跨上台階時，蘇健腳下一絆，叮呤之聲響起。
這是捉生將防止敵人偷襲的一個手段，在地上布置係有鈴鐺的透明細繩，很難被他人察覺。
秦瓊正要帶捉生將離去，突然聽到鈴鐺之聲響起，眾人馬上警戒。他一個眼色，一名捉生將把窗戶捅破一個洞，向外觀看。
夏陽長笑道：“秦將軍，故人來訪，你真得避而不見嗎？”
“我道是誰，原來是秦瓊那個家夥，還以為是誰用咱們捉生將的手段！”蘇健大喇喇的推開門。
聽到夏陽的聲音，秦瓊愣住，正要考慮要不要相見，門被推開，裏麵的全是捉生將舊部，大約三百人。
夏陽嘴角含笑，平視秦瓊。
秦瓊喉頭哽咽，張了張嘴巴，最終顫聲道：“夏……將軍！”
撲通一聲，秦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夏陽趕緊把秦瓊扶起：“臥龍山你不見我就走，這是怎麼一回事？”
秦瓊欲言又止。
蘇健插話：“你不是去尋少將軍張軍武了嗎？”
秦瓊麵色古怪，對此事諱莫如深。
夏陽轉變話題：“秦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裏？”
秦瓊歎口氣：“我們離開臥龍山，進入吐蕃，在碎葉城附近沒了糧食，過來打打秋風。結果我們把百姓和守軍全部給嚇跑了。”
隱藏的話他沒說，離開大唐到吐蕃，他實在不願與夏陽見麵。當初他執意要走，卻沒想到後來的事情會變成那樣。
蘇健哈哈大笑：“既是相見，說啥也不能走了。必須好好地喝上一頓！”
當初兩邊是敵對勢力，自打整編成捉生將後，蘇健早就在心裏把秦瓊當成了兄弟。
不想見也是見了，夏陽一如既往地對秦瓊好，秦瓊心中有愧。
“既然蘇將軍都這麼說了，我就不推辭了。”
手下的捉生將高聲歡呼。
夏陽把鐵牌拿出：“許之遠，來領你的鐵牌！”
編號四九七。
捉生將五百零二人的名字和樣貌，夏陽都記得一清二楚。四九七的鐵牌是許之遠的。然而喊了三聲，許之遠仍舊沒有上來。夏陽環視捉生將，人群中沒有發現許之遠。
秦瓊神色一暗：“夏將軍不用喊了，許之遠在揚州身歿，死時二十八歲，他一人力敵千軍，渾身浴血。依舊堅持斷後，護我捉生將周全！”
夏陽摩挲手中鐵牌，兄弟說好在一起，你怎麼就先走了。
秦瓊眼睛微紅：“林少洋，把鐵牌領回去！”
一個新的麵孔出現，把鐵牌領回。
夏陽心中微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三年不不見，物是人非。
捉生將中有不少人是新麵孔，想來捉生將的老人死去，新人加入到捉生將隊伍中。
壓抑的沉默持續了一會兒，突然一聲哀嚎，斷人肝腸。
一名捉生將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哥，夏將軍還記得你，他還記得你啊！”
捉生將的老人跟著抹淚，夏陽把他扶起：“許威，斯人已逝，切不要再悲傷！”
許威和許之遠是一對親生兄弟，他們一起加入捉生將。夏陽拍拍許威的肩膀，他淚如雨下，哽咽道：“我哥咽氣那會兒，我就在他身邊。他剩下最後一口氣，附耳對我說‘將來你要是見到夏將軍，告訴他我許之遠這輩子最大的出息就是加入捉生將！’”
夏陽強忍著流淚的衝動，身邊的捉生將齊齊抹眼淚。
“奶奶的，許之遠你永遠是我蘇健的兄弟！”蘇健大吼一聲，直欲借此發泄心中的憤懣。
秦瓊自責：“夏將軍，都是我沒有照顧好兄弟！”
說著，他抬掌抽向自己，一眾人趕緊把他攔住，眾人哭成一團。
“走，今晚不醉不歸！”夏陽大喝一聲。
刀已斷，血還熱，兄弟仍在！
不管他們活著，還是死了，都是夏陽的好兄弟。
捉生將齊刷刷地跟在夏陽身後，與千牛衛、二代捉生將見麵，所有人聚在一起。
夏陽舉杯：“死去的兄弟們，我先敬你們一杯！”
一杯酒倒在地上。
濁酒一杯，生死兄弟！
靜默一刻鍾，捉生將齊齊行禮。
斯人已逝，他們還要活著。悲傷過去，與秦瓊一幹人有重逢的喜悅。
夜風狂，盡情飲酒。
古力紮的部隊得到主將身亡的消息，跟隨在後麵的右衛將軍番博業接管了他的部隊，兩支軍隊合在一起，總共有八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