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離開百越
夏陽他們掉落的地方，恰好是一片火山口。
火山噴落薄的前期症喉已然出現，整個南昆城的地麵劇烈震動，完好的建築開始大批大批地坍塌。天空中的黑色雲朵在聚集著，黑與紫交替。
“你們快看，死神之眼！”
“我們快逃！”
南昆城的居民都知道關於死神之眼的傳說，死神之眼一旦出現在天空，將焚燒世間的一切。因為神說，第一次末世，洪水泛濫，過後屍橫遍野，瘟疫四虐。他於心不忍，第二次將用世間最為純淨的火焰，焚燒這一切。
居民們膽戰心驚地看著這個景像，顧不得其他，沒命似地往外奔逃。
“將軍，我們應該怎麼做？”
宇文成都的軍隊還沒有等到主將，他不知現在在南昆城的哪個地方。做為臨時的主將，葉旭對於宇文家族忠心耿耿：“所有將士在南昆城中尋找宇文將軍，我們必須和他一起走！”沒有人違抗他的命令，他們在南昆城中尋找主將。
四周變得霧朦朦的，空氣中漂滿了火山灰形成的浮沫，咫尺之內，不辨男女。
夏陽眼看著就要落到火山口內部，意識清醒後，伸手攀住山壁上的一塊岩石。簌簌掉落的石頭，落向下方，久久聽不出動靜。還好，山壁上有一個石洞，他拖著田羅的屍體爬到石洞裏麵，因為太過疲累，倚著山洞，沉沉睡了過去。
夢裏，他身處在一片山穀之中，抬頭看，天空有著兩個月亮。山壁之處，到處懸掛著散落的棺材，密密麻麻的，就像一座棺山。
夏陽一步一磕頭，用最為鄭重的磕頭方式五體投地，向著山穀中的棺材祈禱：“不孝子孫夏曆，乞求各位祖先，我滇池自建國以來，從沒有遇到過如此危險之境，懇請各位祖先念我為國君不易，為我亮此心蠱燈！”
夏曆？我怎麼會叫夏曆？夏陽愣住，夏曆和他同樣姓夏，他有可能是自己的祖先。
夏曆高舉著沒有火焰的心蠱燈，言辭懇切，額頭因為跪拜血流不止。
撲通、撲通，棺材的繩子斷裂，像下餃子樣跌入到江中。
這操作，讓夏曆瞬間瘋狂。
“好，你們不願護佑滇池，那我就用我的心頭血祭祀這心蠱燈！”他的手插入胸膛，取出心髒，將血滴到心蠱燈上。
隨著鮮血的流逝，心蠱燈開始亮起，夏曆耷拉著腦袋，生機全無。
夢境如此真實，好像夏陽親身經曆一樣。從心蠱燈的焰芯處，有一粒綠色的光芒，鑽入他的身體。再次睜開眼睛，夏陽眼睛有些溫潤。
岩漿從底部開始噴發，有如一條火焰巨龍，衝天而起。
處於山洞中的夏陽，看到熾熱的岩漿倒灌進來，堵塞整個山洞。憑借著求生的本能，他想也不想，向山洞的深處跑去，身後能感受到灼熱的氣浪逼近。
糟了，假若山洞是封死的，沒有出路，那他和田我豈不是要被活活燒死在山洞中。想到這裏，夏陽的身上冒出冷汗。還好事情沒有想像得那麼糟，山洞的底部隱約有光，可以通向外界。
來到外麵之後，呈現在眼前的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地上到處都是灰白色的火山灰，足有兩尺多厚。死人遍地都是，各種慘狀，空氣中飄著一股人肉的焦糊味兒。宇文成都的軍隊最後撤離的，大部分都是他軍隊的屍體。
走出南昆城，看到天上的陽光暖醺，隻有經曆過生死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生的可貴。
在一處低矮的山坡，夏陽將田羅埋好，默禱她能在地下看見明麗的風光，不自覺地輕輕歎了一口氣。
“夏陽，夏陽——”
不真切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夏陽轉頭去看，看到蘇明月滿麵淚痕，腳步蹣跚地正在呼喚他的名字。
四目相對，片刻的寧靜。
蘇明月終於見到了夏陽，雙眼含情脈脈，嘴唇打著哆嗦，一頭埋進夏陽的懷裏，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
經曆過生死，她真正體會到這種重逢的喜悅，就像望斷秋水，終於等到要等的那個人。
夏陽輕輕捧起蘇明月的頭，為她拭去臉龐的淚水：“明月，你怎麼哭了？”他卻沒有注意，自己的眼睛也流出了欣喜的淚水。
“我，我高興……”蘇明月用衣袖拭了一把再度流下的淚水。
夏陽不顧一切地緊緊抱著蘇明月，好像要把她融化在自己的胸膛一樣，兩人就這麼一直抱著。
“夏陽，你知道嗎？那會兒的景像，就像是天要塌了一樣，不斷有流火從天而降，人們在哀嚎著，啼哭著，奔跑著，亂成一團。我努力在人群中尋找你的影子，逢人就問，可是沒有一個人說見過你。”
“你知道當時我的心情嗎？我以為你死了，怔怔地在原地呆了很長時間，我想，你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必定會覺得孤單，我恨不得馬上自殺隨你而去。可是，我又在想，不能讓你的屍骨留在百越，我在死屍堆中不斷地尋找，結果……果然老天爺可憐我，竟然讓我們在這裏又再度重逢了。”
“夏陽，你就是我蘇明月這一輩子念茲在茲的那個人，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想與你分開。”
兩人坐下，蘇明月靠在夏陽肩頭，低婉地訴說著她的心跡。
夏陽靜靜聽著，看著蘇明月狼狽的樣子，想她為了尋找她，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得妻如此夫複何求。要他像蘇明月這樣說出心裏的話，他卻是說不出來的。
“明月啊，你放心，我就是個千年禍害。人們不是經常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像我這樣的人，最少也能活個一千年。”
蘇明月側頭看向夏陽：“千年的禍害我沒見過，但是千年的王八我卻見過。”
夏陽一本正經：“明月，你說我是王八，那你嫁給了我，我是不是該叫你王八夫人？”
“去你的，夏陽！”蘇明月揪起夏陽的耳朵，把他從地上提起：“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