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遊說李淵
這晚，對於李家軍來說，是一個極其難熬的夜晚。
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向中軍大帳走去。
路上遇到李建成，甚是憂急地攔住他：“世民，你快跟著我一起去勸勸父親吧。”
“怎麼回事？”
“父親已經下令讓後軍變作前軍，打算回返晉陽。”李建成喪氣地道。
李世民感覺十分奇怪，昨晚父親不是說考慮考慮嗎，怎麼今天一大早就改了主意。
兩人快步來到主軍帳，門簾剛好被揭開，裏麵走出裴寂。
兩人心裏同時一沉，裴寂怕是跟李淵說了什麼，這才使得李淵堅定了退軍的想法。
見到李氏兄弟，裴寂打過招呼，獨自走了。
李氏兄弟走入軍帳中，李淵正在分配給諸將任務，已經確定撤軍。
“李公，斷不可如此啊，我們從晉陽一路打到此處。要是真得撤回去，一切將前功盡棄！”
李建成率先說道。
李淵原以為李建成會支持他，沒承想第一個出來反對的會是他的兒子，心裏不由地一陣煩躁：“你說不能撤兵，倒是給我一個理由。”
李建成側頭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侃侃而談道：“李公，那屈不通不過是一個有勇無謀，輕率急躁之輩。等到雨停之後，我們必能一舉拿下霍邑城。”
“世民，你所說的，遠水解不了近火。就算是攻下霍邑城，我們失去晉陽的根據地，孰輕孰重，你還分不清楚嗎？”
顯然，李世民的一番遊說，並沒有讓李淵心結解開。
人到壯年，最先考慮的就是退路，李淵不會年輕人一樣做一個一往無前的過河卒。
這樣做的風險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請問李公，晉陽與大興相比，那個更重要。我們隻要進駐到大興城，再回過頭來收複失地，未嚐不可。”
李淵依舊不為所動：“那風險呢？我們前往大興城，前路還要經過好幾座城池，困難重重，風險巨大。與其不好實際的幻想，還不如腳踏實地。我跟隋帝是至親骨肉，到時向他道歉，想來他會原宥於我。”
昨晚李世民想了一夜，就想好了這套說詞，結果沒有想到，李淵油鹽不進，急得抓住李淵的衣袖：“李公，三思啊！”
板著臉，李淵拂開李世民：“此事休要再提，我意已決，諸將準備開拔。”
李世民還要再勸，李淵厲喝一聲：“把世民和建成將軍全部給我請出去。”
決策已定，李淵生怕有絲毫的猶豫。
李氏兄弟被推出去，李世民想著一路上好不容易有此戰果，因為李淵的一個決定，一切功虧一簣，忍不住嚎啕大哭，令聞者斷腸。
李淵的心裏也不好受，這是她至親的兩個兒子，心又何嚐不會疼。
兒子們，將來你們會認為我的決定是對的，李淵心道。
在這時，夏陽出現了，他走進軍帳中。
諸將看到夏陽，不願退兵的將領紛紛投來期冀的光。
大家全部想聽聽夏陽怎麼說這件事情。
夏陽緩緩開口：“李公，退軍吧。退得好。”
李淵鬆了一口氣，連夏陽也支持他退軍，更加有底氣了。
“退軍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再也難以凝聚出第二支李家軍，意味著明明敵人全部是紙老虎，結果我們未戰先怯，放棄了占據大興的機會。意味著本來可以成就千古不世偉業，結果我們卻步不前。”
“大膽，李公自有他的考慮，你憑什麼說敵人全是紙老虎！”
“夏陽，你真得以為你很厲害嗎？自從李公十四歲世襲唐國公之位，他的智慧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夥子能比的，笑話！”
“我原以為你有什麼真知灼見，還不是空口說大話。”
一番話才說完，支持撤軍的將領迫不急待地反對。
李氏兄弟在帳外仔細聆聽，他們兩個無法勸說李淵，隻希望夏陽能遊說成功。
結果當夏陽說出這番話時，李建成輕輕搖頭，夏陽說得是一番空洞的言論。
“各位，糧食短缺。我們秦王軍專管糧草，據我所知，我們的糧食還可以吃到五月份，到時路邊的莊稼成熟，糧草不是問題吧？”
李淵心中計算，糧草問題可以解決了。
“屈不通何等樣人？不過是一個有勇無謀之輩，大雨停歇。我自有計策破敵，眾位可作壁上觀。”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計策？”一個郎將搶先問道。
“對不起，無可奉告！”夏陽一口回絕。
那名郎將正要嘲笑夏陽，被李淵淩厲的眼神一瞪，不敢再說話。
“第三點，突厥背信棄義，為得是什麼？利益啊！我們要是讓他們知道進攻晉陽無利可圖，他們還會廢盡心思攻打晉陽嗎？”
見沒有人反對，夏陽接著道：“第四點，劉武周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能興起什麼風浪。綜合第三點和第四點，我認為，表麵上看來敵人是來勢洶洶，其實不過是一團散沙。”
夏陽接連分析出四點，李建成和李世民連連點頭，認為兩個人的腦子加在一起，也未必有夏陽看得透徹。
李淵心底認同了夏陽的觀點，不過到底憂心晉陽的形勢，舉棋不定。
夏陽環顧諸將：“我想，有人一定在心裏覺得，我這是紙上談兵，說歸說，到底要怎麼做呢？”
李淵下意識地問：“對啊，夏將軍，我們總不能現在停在這裏無所做為吧？”
夏陽向李淵一拱手：“李公，我請求獨身去往晉陽，保管讓突厥和劉武周退兵。”
“你需要多少人馬？但凡任何條件，我都會竭力地滿足你！”
“不用，我隻身一人前往即可。”
話語剛落，又有人出來反駁：“萬一晉陽淪陷，卻當如何，你就是李家軍的千古罪人。”
“夏陽，固然你聰明無比，但此事可不是開玩笑的。假設雨晴了，我們與隋軍開戰，卻在這時，後方傳來消息，晉陽城被占。大部分的軍士都是晉陽人，他們還會有心做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