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危急存亡之秋
慌亂之下，青兒畢竟是第一次殺人，並沒有刺中孫思邈的要害部位，隻是失血過多而已。
夏陽熟練地替孫思邈把傷口處理好。
孫思邈氣弱地拉著夏陽的手：“我就這麼一個徒弟，青兒。你見到她，千萬別傷她性命。”
夏陽十分不解地道：“孫老頭兒，護犢子不是你這樣護的，她擺明了要害你。”
“你這是說得差了，青兒隻是想在我的身上煉製鬼門十三針，雖說歹毒了點，卻不會傷我性命。”
夏陽沒好氣地道：“照你這麼說，她非得要害死你，你才樂意。”
扶著孫思邈躺下，他又道：“你是不知道，青兒全家都被殺了。她是一個苦命的孩子。據她說，村裏三百口，無一幸免。”
聯想到之前所說的話，夏陽猛地醒悟，這麼說來，他是那個村莊裏麵唯一活下來的人，也難怪她要在李家軍中散播瘟疫。
青兒之所以在孫思邈身上實驗鬼門十三針，怕是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阻止他救治李家軍。
沉重一聲歎息後，夏陽神情黯然：“孫老頭兒，我答應你，不管心後發生什麼事情，我遇到青兒，都會留她性命。”
孫思邈掙紮著想向夏陽道謝，夏陽趕緊道：“你失血過多，快點躺下來。”
“唉，我最擔心的，是這孩子習練《毒經》，會傷了自己的性命。”
“《毒經》，那又是什麼東西？”
光從名字上判斷，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一方麵學醫救人，一方麵又對草藥的毒性非常感興趣，於是收集了各種毒草的藥性，寫就了這本《毒經》。原想著閑來沒事看看，結果沒有想到被青兒意外發現了。藉著複仇的怒火，她竟然背著我偷習。”
我就是那個身在萬丈深淵得不到救贖的靈魂！
這句話回蕩在夏陽的耳邊，使得他不寒而栗。
告別孫思邈時，他拿出一個藥葫蘆，交給夏陽：“裏麵的藥丸是我煉製出來的，每人一粒，瘟疫自消。”
來到山腳下，虞世南正在等夏陽，問及有沒有看到青兒，虞世南指著南邊的方向：“我看到她往那邊跑了。”
“把這個藥葫蘆帶回去，我去前麵看看去。”
兩人分開，夏陽隻身向南麵的方向追過去，結果前方路盡，隻有一處深不見底的斷崖。
斷崖的邊上，有一隻鞋子，這一切都在暗示青兒從這裏跳下去。
“青兒，你不能死！你不是還要找我報仇嗎？像我這樣的大惡人還活著，你怎麼可以死！”
夏陽狂吼著，話語被風吹散，青兒成了他內心深處不可抹去的痛。
在斷崖處查看了一番，夏陽無奈回返。
來到軍營，不管是李家軍還是秦王軍，全個臉色蠟黃，全是病色，走路有氣無力，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有斑斑紅點。
包括李家的大小將領也俱是被瘟疫折磨。
虞世麵已經在分發藥丸，每人一粒，吃過藥之後，大家總算好受了些。
第二天，軍中的瘟疫消散。
當李淵帶頭向夏陽道謝時，夏陽沒有一點兒高興的神情，若非李建成下令屠殺村民，也不會有軍中的瘟疫。
眾人依舊在軍營中無所事事，大雨仍未停歇。
就在這時，軍營中聲音喧囂：“李公，為什麼我們的軍糧越來越少，不是說好每人一鬥糧食嗎？我們每人領到的差了兩三斤的份量！”
“李公，這是我剛領到的軍糧，我還帶了秤來！”
“要是沒有當兵的衝鋒，仗還能打嗎？老子當兵就是為了能吃到飽飯！”
麵對眾軍的喧嘩，李淵走出營帳，厲聲問糧草發放官：“趙紫陽，這是怎麼回事？”
趙紫陽剛要張口說話，李淵一劍將之斬殺。
這兄弟死得冤啊，當時是李淵要他每人少發兩三碗，不過是曹操的故伎重演。
夏陽知道，怕是伊陽縣囤積的糧草沒有多少了，要是大雨再不停的話。他們會被糧草的問題拖垮。
李淵鄭重向軍士們道歉，這才平息了此次風波。
誰知就在這時，轅門外飛來一匹馬，馬上的騎士一路晃動著代表唐國公的軍旗，一邊嘶聲大吼：“李公何在？”
來到主軍帳前，騎士飛身下馬。
馬匹因為奔跑時間過長，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馬上的騎士更是一身水漬，能擰下十幾斤的水，全身濕透。
李淵看到此人是留守晉陽的百夫長何晉，一股不詳的預感在心中升起。
何晉被帶過去換了身衣服，喝下三大碗薑湯後，這才好受了些，拖著疲憊的身子，來見李淵。
“李公，大事不好。突厥背信棄義，從龍門關進軍晉陽。”
在場諸將相顧失色，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但情況還不是最壞的。
馬上，何晉又再次彙報道：“劉武周卷土重來，比上次的聲勢更大，足足集結了三萬的軍隊，也向晉陽城挺進。”
兩股勢力同時侵犯晉陽，這真是前所未有的重大危局。
當下，有將領道：“李公，晉陽城是我們的大後方，如若根據地丟失，那我們就像是無根之木，過不了多久，就會枯幹。李家軍應當趕快回援晉陽城。”
“李公，晉陽城於李家軍的意義十分重大，若是丟失晉陽，那我們就真得是無家可歸了。還請快點回返晉陽救援！”
“此事必須馬上決斷，決不可拖延！”
絕大多數的將領一致認為，必須救援晉陽。
卻在這時，李世民持反對意見：“李公，此事萬不可如此，要是我軍回返晉陽，且不說能不能救援成功。我們在霍邑與隋軍相持這麼長時間，回返晉陽，那將意味著一切重頭再來！”
持相同意見的，還有李建成，他也認為絕不可回返晉陽。
眾將各持己見，吵吵嚷嚷的，亂成一片。
李淵覺得就好像有無數隻蒼蠅在腦袋裏嗡嗡，大吼一聲：“你們都不要再吵了，容我靜下心來，思慮一番，再做打算。”
此次危機，用危急存亡之秋來形容，一點兒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