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229、戰況慘烈,淩操蘇醒

第229章 229、戰況慘烈,淩操蘇醒

清晨。

東方魚肚白,一縷陽光射入大地。

而在大地上,人頭湧動,衝鋒陷陣。

“殺!”

“殺啊!”

近乎不分白晝黑夜,殺聲,慘叫,吼聲,在戰場上連綿不斷,不絕於耳。

這場廝殺,從正月末持續到了二月末,足足一個多月時間。

戰場雙方,所有人都在廝殺中度過。

期間,一個個相熟的兄弟,在彼此眼前倒下,成了一具具永眠的屍體。

恐懼早已消散,淚水早已幹涸,有的隻有新仇舊恨。

殺了敵人,為兄弟報仇的信念。

要麼被殺,成為屍體,永遠的與世長辭,埋骨在此。

一將成名萬骨枯,他鄉葬身埋忠骨。

鮮血和屍體,成為鏖戰中的主旋律。

每一處城牆,都是血跡斑斑,夾雜著金汁的惡臭味。

在城根,一堆堆屍體,堆積如山。

一直堆到了護城河,護城河裏早就看不到了水,隻有一具具伴隨著惡臭的屍體。

而夾雜在其中的攻守兩方士卒們,已經早分不清了,鮮血是誰的,臭味又是誰身上的。

原本每打一場仗,雙方默契的派人收斂屍體。

不知從何時起,好像是從孫權船隊戰敗的消息傳來後,江東軍便陷入了瘋狂,沒日沒夜的攻城。

進攻!

進攻!

再進攻!

先登全部戰死,前軍全部上,前軍戰死,中軍全部上!

將軍戰死,副將上,副將戰死,伯長……

孫策大軍露出了猙獰可怖的獠牙,展現出了極強的侵略性,視死如歸,仿佛不破皖城勢不還,破釜沉舟的氣勢!

戰爭進行了這麼久,是雙方任何人沒想到的。

戰刀都砍頓了,盔甲破舊,碎裂不堪,雙方箭隻早就射沒了。

這一刻,打的不再是先進的武器,也不再是靠計謀策略,打的就是韌性,比的就是意誌。

戰鬥進入了可怕的白熱化。

恐怖的白刃戰。

拚刺刀。

這是江東兵自以為最擅長的領域。

畢竟,比起勇武,丹陽兵凶猛甲天下!

然而,廬江上甲,也是毫不遜色,三四個月有素訓練,展現出了極高的戰鬥意誌!

這一戰,隻要守住城池,廬江上甲之名必會名揚天下!

成為三國中最強精銳之一!

孫策做夢也想不到,僅僅三四個月時間,廬江士卒展現出的戰鬥意誌,決心,勇猛。

比三四個月前強太多太多了。

他以為在這場攻防戰中,江東兵進步飛速,但廬江兵馬進步更快。

一次次,抵禦住了進攻,就像一根緊固的釘子!

牢牢釘住,化解一波波江東進攻。

就像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想要過去,從他們屍體上踏過去的決然。

孫策和周瑜出兵前後,從未小視過廬江,哪怕嘴上說著彈丸之地。

但當仗打到現在,他們發現一直以為高估廬江士卒,但隨著戰鬥打響,還是低估了。

隨著不斷進攻,廬江士卒在他們的心裏,無限拔高。

不管孫策大軍也好,守城的廬江大軍也罷,在進行這麼久的攻堅戰中,盡皆身心疲憊,疲倦不堪。

但,沒有人放棄。

戰鬥進行了這麼久了,哪一方先撐不下去,哪一方必敗。

攻守的雙方都認為,撐到最後的是自己。

除了相信自己,別無他法。

為了拿下廬江,打贏這一場大戰,攻破皖城,江東損兵折將太多太多了,他們敗不起。

一旦戰敗,後果將不堪設想,再想起十萬人馬,很難!

甚至整個江東三郡動蕩。

隻有勝,不能敗!

而為了守住皖城,廬江上下,準備了許久,也有足夠信心,一旦城破就是身亡,他們也敗不起。

隻要消耗足夠多的江東兵馬,廬江就能贏取數年長治久安發展不說。

還能趁機染指江東!

想要再有這麼好的機會,將難上加難!

隻能勝,不能敗!

雙方都有靠一股毅力,一股信念支撐著。

隻差最後一根稻草。

就能壓垮彼此。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根稻草在何方。

皖城,就像一個巨大的絞肉盤,吞沒了戰鬥雙方的鮮血。

每一次進攻,每一次防守,都將伴隨著生命的永久消逝。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到了現在的活著!

在這場戰爭中,活著。

殺了敵人,活下去。

成為了雙方的夙願。

至於仇恨,仿佛在活著麵前,成了無關緊要的了。

凱旋卸甲歸鄉去,不願伊人成他婦。

……

九江

當淩操再次醒來,身上傷口已經被包紮,被關押在傷兵營,跟俘虜的傷兵待在一起。

打從追隨孫策起,打了數年的仗,第一次這般連敵人都沒碰到,就很的憋屈的被俘虜。

他還算好的,很多江東水卒精銳,同樣跟孫策征南戰北,卻無比憋屈的死在這裏。

永遠的葬身在這江中,連屍體都不知道漂哪去了。

淩操在傷兵俘虜營,得知唯一好消息,便是孫權等人逃了。

在下令,先鋒船隊衝鋒的時候。

有人看到後麵孫權等人的船隊,後船頭變前船首,劃走了。

他們前鋒船隊,就是為了製造障礙。

他靜靜的聽著傷兵們在一起聊天,沒說話。

他清晰的察覺,傷兵們似乎恢複的都不錯,沒有戰敗的沮喪,也沒有受到非人的待遇。

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這令他很震驚。

吃敗仗,吃的那麼憋屈,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良心,還笑的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傷兵看到他醒來,大喊道:“淩將軍,醒了!”

眾人圍著他身邊,七嘴八舌的說廬江多好多好。

天哪,我們是江東兵,你們是我的兵啊,可不是廬江兵啊。

“你們……”

淩操越想越氣,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一氣之下,他頭腦發暈,又差點暈過去了。

過了一會,才緩過來。

眾人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噓,別打擾淩將軍休息。

盡是沉默。

不一會,一群人來了,領頭的將軍。

哪怕他頭暈眼花,都很眼熟,他用力的揉了揉雙眼,不敢相信。

太史慈!

來的人竟然是他們一直以為被關在皖城大牢,等著解救的太史慈!

在淩操看來,哪怕他淩操投敵。

太史慈這人也不可能投敵,難道他們這是在廬江,而主公孫策十萬大軍敗北?

他震驚慌亂的指著太史慈,有太多想問的話,話到嘴邊卻是:“子義是你?”

而傷兵營的江東士卒紛紛大聲道:“太史將軍,您來了!”

“是我子義,淩將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