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還沒完呢!

言罷還將大殿內的東西都指給顧寧羽看,告訴她這大殿的花雖然養的不是很好,但都是楚夢嵐親自澆水的,紗帳帷幔都是他挑選的顏色,包括此刻大殿內嫋嫋的熏香,都是楚夢嵐親自來換。

聽到最後,顧寧羽握拳直接拍案而起,大喝一聲:夠了!

赫連威這才住口,同時揚眉。這一刻,她算是真正的體會到,秀恩愛是多麼氣人。

看顧寧羽眼下這個狀態,嘖嘖,簡直妒忌的發狂。

同時赫連威心底一陣陣發笑,她倒是沒有想到過,楚夢嵐竟然是如此好用,隻要三言兩語,就將進來是雄赳赳氣昂昂的顧寧羽,臉色氣成了豬肝色。

赫連威心底暗自發笑,而反觀對麵的顧寧羽,卻已經開始火冒三丈。

“赫連威,赫連威你真的是夠了!嵐哥哥是什麼人你知道嗎?你居然讓他親手走這些事!?”

這時候赫連威考慮,要不要告訴顧寧羽,這些都是楚夢嵐甘願做的,給她加一把火。可看顧寧羽即將要推桌子的狀態,赫連威還是識時務的放棄了這個想法。並且狀似不經意,抬手不動聲色的按住了桌子。

畢竟這是她的東西,萬一自己嘴欠,招惹了顧寧羽,她一掀桌子毀壞的可是自己的東西。

“顧寧羽,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赫連威抱著一隻易碎的茶壺在懷中,向顧寧羽示意擺了擺手。

這時候後者似乎也終於明白過來,其實從一開始,赫連威就是在氣自己。當下狠狠瞪了赫連威一眼:“今天的事情,你給我記著,我顧寧羽,他日定要一筆筆給你算回來!”

赫連威抬頭看她一眼,發現顧寧羽這句話的確有威懾力,竟然和小時候上學被人要挾時“放學時你等著”一樣,因為未知,所以起到了恐嚇的作用。

赫連威很配合的眨了眨眼睛,旋即看了一眼天色,認真道:“恩,我等著,但是從你剛剛進來到現在,我估摸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你似乎可以離開了。”說著指了指門外的方向,送客之意不言而喻。

顧寧羽氣急,起身猛然衝出門外。結果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楚夢嵐竟然就站在院子門口。負手而立的姿態,仿佛是在等待。

嵐哥哥?

顧寧羽猛然僵硬住。

剛剛自己和赫連威的談話,這麼近的距離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多少。

他站在那裏多久了?顧寧羽平複了呼吸後,將淩亂的碎發都挽到耳後,確定自己一身並顯露不出端倪後,款款來到楚夢嵐身後。

“嵐哥哥。”因為不知道楚夢嵐有沒有聽到裏麵的情況,故而顧寧羽一開口,便選擇了略含委屈的語氣。

這時候楚夢嵐跟著轉過身來,低頭瞄了顧寧羽一眼,見她用眼睛對著自己,便知道結果如何。

其實剛剛來時,他已經隱約聽到了裏麵動靜,不過因為來的偏晚,故而比較零碎。

“怎麼,王妃不原諒你的過錯嗎?”楚夢嵐如此一問,令顧寧羽立即想起之前赫連威對自己說的話。

眸子一轉,為了讓赫連威不能得逞,幹脆道:“沒有原諒也沒有不原諒,大概需要一點點計劃著來吧。”

楚夢嵐眼底閃過一縷異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顧寧羽所言,“如此,你還是先回尚書府吧,畢竟出來這麼久了。”

這次顧寧羽難得乖巧點頭配合。

等送走顧寧羽之後,楚夢嵐再度回到赫連威院子,正好與端著膳食歸來的綠柳迎頭碰到。垂眸打量一眼綠柳手中的托盤菜肴,楚夢嵐便知道,今天赫連威心情不錯,似乎顧寧羽一行,並沒有給她留下什麼負麵陰影。

走到大殿時,赫連威正趴在桌子上小心看著上麵的茶杯瓷器,似乎在找上麵有沒有什麼裂痕。

“威兒?”楚夢嵐上前低喚一聲,後者並沒有任何反應。

楚夢嵐無奈歎息,再度開口:“赫連威!”

“啊?”赫連威立刻警惕站直了身子,同時一雙晶亮的水眸四處張望,最後落到楚夢嵐身上:“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嚇死我!”說著還不忘拍了拍胸脯。

“剛剛喊你第一聲的時候,你沒有聽到,這次是叫你回魂。”楚夢嵐有些沒好氣,這個女人也真是夠了,自己好好的叫她,她不給自己反應,非要喊她一聲,立刻就站直了身子。

“哦,綠柳。”赫連威並不理會楚夢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見綠柳已經端回來自己愛吃的才要,頃刻撲了上去。

看到雞翅,正要上手去抓,結果卻被旁邊目光警告的楚夢嵐製止住。赫連威無法,隻得嘿嘿一笑,展開筷子重新去夾雞翅。

末了,還不忘問楚夢嵐一句:“你要麼?”

楚夢嵐聞言看向滿桌狼藉,無奈要了搖了頭。都已經吃成了這樣才想起來問自己,這女人分明就是存心的。

……

自從上次顧寧羽拜訪之後,日子再度平靜了下來,赫連威以為顧寧羽上次放下那樣的狠話後,還能再掀起什麼風浪,但令她奇怪的事,顧寧羽仿佛從自己與楚夢嵐的世界中消失了一般。

隨著時間推移,赫連威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並且因為針眼細小的原因,並沒有留下什麼疤痕。

並且自從出了誣告事情以後,赫連威奇怪的與楚夢嵐生出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兩人關係越發緊密起來。

尤其是楚夢嵐,幾次暗示赫連威,既然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痊愈,並且自己身邊再無什麼夜鶯閑燕,她這個純王妃是不是應該履行一下妻子的職責。

每每這時,不論赫連威在做什麼,都會抬頭深深看楚夢嵐一眼,一雙眼睛裏寫滿了無辜。正當楚夢嵐以為她開口答應之時,後者會倏然起身,豪與不猶豫直接將他扔出房門去。

讓楚夢嵐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時,那天外麵下著大雪,赫連威正啃著她最愛的雞翅,當他剛一開口,話還沒有說完全時,赫連威已經起身。

口中的雞骨頭都沒來及吐,直接將他送出門外。

而這樣的場景,純王府上下仆人從最開時的詫異竊竊私語,轉變為現在的淡然處之,到最後視若無睹,其中過程楚夢嵐都看在眼裏,最後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娶了這樣的和親公主,何愁將來不斷子絕孫。楚夢嵐無奈搖頭離去時,身後的穆光則是一臉忍俊不禁。

王爺居然也有今天,聽說前兩日太後召見他時,還有意無意提起過世子的事,讓他和楚夜尋兄弟倆,都及時為皇室延續血脈。

……

時節臨近年關,按照華晉習俗,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百姓,都開始儲備年貨。不過今年的春節比往年更多出一樣東西,那就是爆竹。

赫連威被大審公堂之後,楚夜尋經過深思熟慮,終於派人將赫連威配方研究了一番。不過並沒有製作出赫連威那麼精致的煙花,隻是一些會發光的爆竹。因為材料限製的原因,楚夜尋對此也沒有勉強,對於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

另一邊,因為皇宮張燈結彩,帶頭使用爆竹慶祝的原因,各家各戶的百姓跟著紛紛效仿起來。純王妃赫連威之名,跟著爆竹流傳如民間,漸漸變得家喻戶曉。

與此同時,尚書府之中,卻因為顧寧羽一人接連發脾氣的原因,底下仆人噤若寒蟬,並無過年氛圍。

因為上次大審公堂之後,赫連威對純王府的下人起了疑心,逐個推敲揣摩之後,終於將青燕給揪了出來。

自此以後,顧寧羽因為少了青燕這個眼線,行事開始處處不方便,因為不知道赫連威所有動作,故而一直按兵不動觀察著。

而這段期間,青燕已經被顧寧羽在尚書府裏養了一段時間。眼見臨近過年,青燕因為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作用,最後借著過年回家的理由,向顧寧羽辭行。

青燕請求離開的時候,趕上顧寧羽聽到府裏的丫鬟正在議論赫連威爆竹的事,正在生悶氣。當下見青煙又要離開,屆時氣不打一處來,要為難一下一個失敗的眼線。

此刻青煙一身素衣跪在大殿中央,顧寧羽因為心情不暢,已經讓她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個時辰。

冬天的時候天氣本就寒冷,縱然是在大殿內,青煙雙膝在跪下不過半個時辰時,就已經僵硬麻木動彈不得,但因為顧寧羽的命令在,並沒有敢挪動分毫。

最後還是顧寧羽自己覺得無趣時,這才問了青燕一句:“你平時也算是聰明伶俐的,這次被趕出純王府,也完全是因為赫連威的原因,我呢,也不怪你,不過伺候我顧寧羽這麼久,你自己想想,我好處有沒有少你。”

青燕聞言立即搖頭說沒有,說顧寧羽是難得遇見的好主子。

顧寧羽這才滿意揚了眉梢,繼續道:“既然如此,你要走,我也不留你,但離去之前,你最好用你聰明的腦袋給我想一想,究竟,我要如何對付赫連威!”聲音又倏然柔軟下來:“隻要這次事情成了,你就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