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茉莉也來到赫連威身邊,一手拉起赫連威手臂,親親切切的嬌笑:“赫連姐姐平日待人是好,但另一方麵也要注意王府的形象呀,否則這傳出去,知道的說姐姐是平和溫柔,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的蠻夷女子不知禮數呢。” “茉莉,怎麼能胡亂說話!” 這邊兩人對著赫連威身邊綠柳你一言我一語,跟唱雙簧似得,赫連威冷臉打量著她們,直到柔川人未到聲先到,這時候也帶著眾美人款款自涼亭處向赫連威走來。 赫連威眼見眾多五顏六色的美女蓮步款款而來,心中並無在現代時看見長腿美女的興奮,反而生了一絲厭煩惶恐。 所謂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這麼多女人聚集到一處,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來。 這花賞的,恐怕要出亂子。 心中生了戒備赫連威轉身欲走,不料身後柔川似乎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輕聲斥責了兩聲茉莉,而後親自來到赫連威身前,端莊一禮,主動相邀:“姐姐近來鮮少出門,你看這些姐妹現在難得聚齊了,又恰逢姐姐在此,是不是應該正式見一麵?” 這話說的,有點像是柔川為那些沒有正式拜見赫連威的女人們說清,而赫連威則是一直故意為難著她們,才沒有正式給她們拜見機會一般。 實際上赫連威雖然不耐煩與這些女人周旋,有意躲避她們,但並沒有刻意為難過任何一個人,至於柔川所謂後來歸來的美人到齊一事,她壓根就不曾知曉。 眼神不動聲色傳遞向綠柳,後者也是輕微搖頭表示不知。 最近因為柔川一直往赫連威處跑的勤快,赫連威因為知道柔川有心打理王府,將來撈的側妃之位,便也就順著她,將一切自己可管可不管的都交給了她,自己正好落得清閑。 這也就導致今日赫連威並未得到其她美人歸府,卻被自己拒之門外消息。 “柔川,你之前都沒有告訴過我。” 赫連威開門見山,不管柔川是刻意不稟告自己也好,還是真的忘記也好,這問題的確是出在柔川身上。 上次接回清水茉莉她們那次也是,柔川解釋說因為她第一次見自己,心中難免惶恐,理解錯在所難免,赫連威半信不信也就沒有再提,而今這才時隔多久,居然又出了這樣的事,赫連威難免要懷疑柔川用心。 “姐姐,都是我的錯。” 柔川在赫連威開口質問之前,就已經先行誠懇認錯,撩起裙擺直接跪下:“都是柔川多心,以為姐姐不想見到我們這些身為卑微的侍妾,所以才沒有帶她們麵見姐姐……” 又抬頭像求證般望向赫連威:“姐姐以前不也是說喜歡清閑的日子嗎?妹妹當時不經意一聽,還以為內心之中是嫌棄我們姐妹吵鬧,這才……” “柔川,我以前雖然說過喜歡清閑,但從來沒有說過不願意麵見你們,更沒有說過看不起你們。”赫連威俏臉漸冷,之前她雖然懶得理會柔川私下如何動作,但並不等於她不知道,並且一再縱容。 既然事已至此,赫連威並不打算為柔川的擅作主張背黑鍋,開口道:“是你自己的疏忽,你打算如何處置彌補?” “倘若不是姐姐厭煩我們……”跪在地麵的柔川一臉小心猜測模樣,惶恐道“那姐姐看見我們,為何轉身就走?” “就是!姐姐剛剛明明看見我們姐妹在涼亭的,卻視而不見。”另一名美人跟著站了出來,這個赫連威倒是認識,就是當初帶頭在赫連威房間裏錦裏藏針吵架那個,名字似乎喚做清水。 這丫頭觀察細致入微,一語道破自己剛剛心裏想法,眼下自己想要辯駁不能,想起電視劇裏後宮皇後托詞,幹脆照葫蘆畫瓢:“因為今日情形因為柔川一時疏忽,變得的確有些複雜,我本是想先離開不打擾眾姐妹性情的,向柔川妹妹細細問過經過之後,再正式見過諸位姐妹……但現如今事情已經鬧到這份上,我們大家便將話說開,我赫連威從來沒有看不起任何人。” 說著眼神似乎不經意打量地麵貴著的柔川一眼,繼續:“也不知道諸位是聽誰危言聳聽,說赫連威瞧不上出身微賤之人。” 眾人聞言不禁下意識望向柔川,後者知道自己誣陷赫連威一事敗露,立即嬌滴滴認錯,卻不肯承認誣陷,堅持是自己疏忽理解錯誤導致。 言罷還不忘可憐望向赫連威,後者不由一陣心軟,本是想加以訓誡的話,在舌尖打了幾個旋,最終咽下,換成一句:“柔川,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念你辦事還算穩妥,為人平日也很是乖巧,這件事就暫時不加以追究,你好自為之。” 後者聞言心頭一凜,沒有想過從前看似散漫的赫連威有時候說起話來,竟也會如此威嚴,登時心底起了戒備,仔細應付道:“姐姐教訓的是,柔川日後定不再亂揣測姐姐心意,擅做主張了。” 赫連威頷首,讓柔川平身,與諸位美人一一見禮後,帶著綠柳頭也不回離去。 微風拂過湖中心嬌豔的荷花,赫連威離去前瞥了一眼湖中心,幾不可聞一聲歎息。 “這王府百花爭豔,眼下開荷花的平靜季節,過了。” “王妃……”綠柳知道赫連威意有所指,卻說不上話。 另一邊,直到赫連威與綠柳完全消失在拐角處後,茉莉立即將柔川攙扶起,同時不忘心疼望向柔川膝蓋處:“姐姐你怎麼能說跪就跪,這大熱天的,你身子本來就嬌弱,怎麼還……”尖利的聲音明顯是在為柔川抱不平。 柔川起身,示意自己沒事,轉而收起楚楚可憐模樣揚了下巴“怎麼樣?大家都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純王妃。”柔川向赫連威離去方向抬了抬下巴。 其身後美人聞言之後開始竊竊私語。 這次柔川有意帶大家前來拜見赫連威,並將自己刻意不引薦眾人之事主動揭穿,以便看赫連威反應,後者果然沒有委曲求全承認是自己不肯見眾人,而是開門見山,將該有的責任都清楚劃分好,絲毫沒有為柔川留下顏麵。 “看見了麼?經過今日這件事,大家心裏最好都有個底,這王妃可不是個好招惹的。”柔川轉而向身邊茉莉耳邊低語:“讓你準備的好了嗎?” 後者頷首,唇角一縷輕笑,小心應道“依照姐姐所言,茉莉早已備好了,這王妃既然是個厲害不宜招惹的,那我們就……” “嗯。”柔川望向赫連威離開的方向,緩緩收起了剛剛楚楚可憐模樣,眯起了眼睛,褐色瞳眸閃過一縷精光。 她這個正妃做的簡直太過舒坦了,自己做牛做馬為處理王府事物,她倒好,每天落得逍遙自在一身。並且這幾日自己試探前去看王爺,王爺雖然繁忙,還時不時打聽下她,雖然不見得是多麼關心模樣,但這感覺就是讓柔川心裏橫了根刺。 就好像王爺每次百忙中見自己一麵,都是為了打聽她的消息一般。 赫連威,她並不喜歡王爺,憑什麼做著正妃之位,得到王爺的關注? …… “綠柳,等等。” 另一邊,在確定走出柔川等人視線之後,赫連威抬手將綠柳帶到假山隱蔽處,低聲一句耳語:“你覺得柔川這個人怎麼樣?” “柔川姑娘麼……從前一直是一副嬌滴滴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是自打這次回來後,人變得不大一樣,說不出哪裏奇怪,但就是給人感覺不安全,不過平日看她對人又很好,對王妃你……您也是恭恭敬敬,就像剛才,你不過稍微提點她就立刻跪下認錯了。” “連你都感覺到了?”赫連威揚眉,因為心思單純的綠柳如此說,越發警惕起來。 誠如綠柳所言,這個柔川對自己就是太恭敬了,以至於她每次做錯事後立即認錯,讓自己說不出她什麼來。 然而事實越是這樣表麵柔和無害的人,往往越會給人致命一擊。 今天那隻黑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趕巧的原因,怎麼在場那麼多人,偏偏往自己這邊跑。幸好自己是個膽大的,若換做是以前真正的赫連威,怕是定要落到湖裏去。 “綠柳,最近行事還是小心些吧。” 赫連威是那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有時候能不惹事的時候她盡量選擇沉默,但若有人咄咄逼人想騎到自己頭上來……她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自從黑貓事情後,赫連威起了戒心,雖然懶得與其她女子周旋,不願意與王府中其她女人碰麵,但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隻留在自己院子中,偶爾也會出去走走轉轉,賞花乘涼,行為舉止偽裝倒也擔得起安靜端莊幾個字,讓外麵想挑事的女人都抓不到把柄。 但這日綠柳出去為赫連威取半月前在錦繡坊定製的衣服,直到下午的時候還是沒有歸來,正在內閣捧書乘涼的赫連威心中疑惑,放下手中外皮上披著《女戒》的民間笑話,抬頭望了望窗台,嘀咕一聲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