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在王府,赫連威無不小心翼翼,一邊躲著路過的丫鬟侍衛,一邊又要急著找路,最後發現王府後花園隱蔽地帶,有一處牆頭稍矮。
赫連威借著綠植夜色掩蓋,搬了兩塊石頭堆在牆角,一躍出王府。
轉到拐角隱蔽處,赫連威利索將身上夜行衣脫掉,卻不料正在穿正常男袍時,背後響起一聲散漫輕笑。
“這是何人?正更半夜在此……換衣服?”
這笑聲自背後傳來,簡直慵懶散漫至極,赫連威威聞聲指尖抖了抖,知道自己被人撞見,但還是鎮定迅速穿上男裝,這才轉過身來。
月色下,巷口男子一身白袍,乍一看竟還有些不染纖塵之感。
此刻男子點漆眸子半眯,懶散依靠在牆上,右手還提著一隻尚未飲完的酒壺。
赫連威借著月光,看見那男子容貌時心口咯噔一響,下意識轉身,暗罵一聲冤家路窄。
竟然是楚夢嵐!
這家夥這時候不在煙花之地與美人調笑,跑到這漆黑的巷子來幹什麼!
“麵前何人?為何在這,換衣服?”
背後腳步聲逐漸逼近,赫連威急的抓耳撓腮。
雖然她出門之前已經做了準備,但畢竟楚夢嵐已知她容顏如何,眼下縱然有夜色掩蓋,怕還是會身份暴露。
一想到日後楚夢嵐將會以此為借口,稱自己毫無婦德,赫連威便皺眉一陣焦急。
自己已經被他抓到小辮子太多了!
眼角餘光一瞄,卻見巷口裏豎著不少搭棚子沒用完的竹竿,赫連威眼底精光一閃而過,心道是楚夢嵐你自己撞上來,休怪我無情,抬手便向竹竿抄去,轉身對楚夢嵐當頭棒喝。
赫連威以為自己這一擊偷襲,加之楚夢嵐醉酒,必中。
不料楚夢嵐平日竟深藏不露,如今危機當頭,竟抬手如電,迅速將頭頂竹竿震開。
楚夢嵐反擊猛烈,此刻赫連威正握著竹竿另一端,登時被震得手臂發麻,倒退半步。
此時楚夢嵐被一擊,酒醒大半,警惕盯著赫連威,眯眼似乎想要看清陰影了赫連威的長相,步步逼來。
赫連威握著竹竿步步回頭,刻意放粗了聲線警告:“你不許過來,再多管閑事向前一步,我便要動手了!”
赫連威刻意變聲,雖然努力讓聲音如男子粗噶,但畢竟女性天生音質柔美,乍一聽來,分外古怪。
對麵楚夢嵐似乎起了疑心,皺了眉頭。
“我們認識?”
楚夢嵐扔掉手中酒壇,努力想要看清陰影中赫連威容貌,結果後者偏生低頭,在躲避他視線。
這使楚夢嵐更堅定了心中想法,不由冷聲“你主動過來,我們有話好說。”
縱然是在這種敵我不分的情況下,楚夢嵐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的姿態。
這使赫連威皺眉,當下為了自保,閉眼揮舞竹竿猛然向楚夢嵐拍去。
她原本隻想亂了楚夢嵐的陣腳,不料竹竿揮舞時意外碰到什麼,赫連威但聽一聲破空之音響起,楚夢嵐側身去避,結果那銀光太快,竟然射中了楚夢嵐肩頭。
楚夢嵐受傷,動作不由一滯,正中赫連威胡亂揮舞的竹竿,啪一聲清脆拍在頭上,竹竿頃刻炸開,楚夢嵐隻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正在努力揮舞竹竿製造混亂的赫連威見狀自己也有些發蒙,想不明白竹竿就進貨打到了什麼,竟然讓堂堂楚夢嵐都中招。
赫連威扔掉手中竹竿,再三確定楚夢嵐已經昏厥過去後,這才小心翼翼走進,同時不忘碎碎念給自己開脫:“都是你自己愛惹是生非,多管閑事啊,要不然我怎麼會打你,我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畢竟以和為貴嘛,今天一切都是意外啊。”
赫連威伸手探了探楚夢嵐鼻息,查看他頭頂傷勢,確定他並無大礙,片刻便可蘇醒後,找個一塊幹淨的地方,將楚夢了嵐拖到了草墊上。
雖然平日赫連威並不甚喜歡這驕傲自大的王爺,但畢竟人命一條,是因為自己而受傷,赫連威愧疚不過去,再三將楚夢嵐安置好,這次起身離去。
直到赫連威身影徹底消失在巷子拐角處,小巷岔路陰影下,緩緩走出一黑衣人來。
來者見赫連威離開後,來到楚夢嵐身邊,撥開楚夢嵐衣領,查驗傷勢後,將其肩骨處一根麻藥銀針取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才起身離開,跟上赫連威威離去方向。
另一便赫連威因為楚夢嵐的突然出現,終於意識到一個現代弱女子,來到這輕功武力橫行的年代,是多麼吃虧無奈。
一時心頭感慨迸發,展開雙臂對星子漫天的蒼穹一聲大喊:“蒼天啊,賜予我一個師父吧。”
“好啊。”
一聲爽朗笑聲自屋簷上傳來,赫連威一驚,聞聲詫異抬頭,卻見偌大銀盤月輝下,一黑衣男子自屋簷一躍,身輕如燕來到自己身前。
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