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從瓔珞手裏接過三封信來遞給了蘇程笑道:“這是送來的信,一封是薛仁貴的,一封是吳管事的,一封是嬤嬤寄回來的。”
蘇程在軟塌上坐下,先展開長樂拆開的信看了一遍,嬤嬤在信上說的很詳細,從金勝曼開始陣痛到孩子生下來,事無巨細,看到她們母子平安蘇程也就放心了,至於信上寫的什麼像公爺什麼的他就一笑了之了,剛生下來的孩子都很醜,能看出來像他才怪了。
然後蘇程就拆開了吳管事的信,他現在最關注的還是金城的情況。
吳管事主要在稟報了一下商行在金城的發展情況,各真骨家族的動靜,還有朝野的風向等等。
蘇程看完之後思索了一會兒,不過也沒什麼頭緒,隻憑信上的情形他也不確定那些真骨家族是徹底私信還是有什麼暗中的籌謀。
然後他又抽出了薛仁貴的信展開來看,薛仁貴先是恭賀然後表示一定會盡力保證小少爺的安全,打算在孩子滿月的時候親自趕往金城看望。
如今安東的形勢已經穩定了下來,薛仁貴去一趟金城震懾一下那些真骨家族倒也好,離開安東都護府十天半月的功夫也不至於出什麼亂子。
蘇程想了想起身朝書案走去,翠墨連忙跟上去鋪紙研墨。
長樂公主笑道:“妾身也給勝曼妹妹和嬤嬤寫了封信,還請郎君派人送信的時候一塊帶著。”
蘇程笑道:“好啊。”
給薛仁貴的信倒是簡單,而且以他和薛仁貴的關係也用不著客氣。
給金勝曼的信無非囑咐她多小心多注意,若是覺得不安全的時候就向安東都護府求援,讓薛仁貴派兵護送她們娘倆離開新羅。
再最後蘇程也說了派船隊走海路去西域的事兒,若是新羅女王或者一些世家大族對此有興趣,金勝曼也可以借此拉攏一些人。
對於新羅人摻和進來,蘇程並不介意,就新羅那彈丸之地如何能和大唐比?即便是摻和進來也隻有跟著喝口湯的份兒。
當然了,哪怕隻是喝口湯,對於新羅人來說都是無法想象的財富。
然後就是給吳管事的信,這次蘇程斟酌了許久,也給了他一些大方向上的建議。
寫完信之後,蘇程就派人去加急送往安東都護府。
雖然很高興,但是蘇程並沒有廣送喜信,畢竟是金勝曼在新羅生下了孩子,距離大唐太過遙遠,誰知道了有心來喝杯喜酒蘇程自然十分歡迎,但是蘇程並不打算大張旗鼓的操辦。
即便蘇程沒有張揚,新羅公主生下孩子的消息還是在飛快的流傳開來。
不說蘇家莊在歡慶,光是程咬金、尉遲恭那兩個大嘴巴就不知道嚷嚷的多少人知道。
剛剛入城的各大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消息,畢竟他們現在滿眼都蘇程,一直盯著蘇家莊的動靜呢。
所以,在聽到新羅公主為蘇程生下還是的時候,他們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蘇程一直都沒有子嗣,雖然現在長樂公主也懷了身孕,但是誰知道長樂公主會生子還是生女?
所以,新羅公主生下了長子,蘇程肯定十分的高興。
事實上,蘇家莊那慶賀的氣氛也證明了他們的猜測,蘇程確實非常的高興。
既然蘇程那麼高興,心情那麼好,那他們跟蘇程談判的話肯定會進展更順利吧?
所以,一眾世家大族的主事人們頓時就坐不住了。
清河崔家的主事人崔植最先備上賀禮帶著拜帖來蘇家莊登門拜訪了。
“榮國公,這廂有禮,來到長安驚聞了慈善總會之事,對國公十分感佩,又聽聞國公喜誕長子,特來賀喜,冒昧登門,還望國公見諒!”一向清高孤傲的崔植姿態放的很低。
“崔老客氣了,崔老登門,蓬蓽生輝,裏麵請!”蘇程客氣道。
一通沒營養的商業胡吹之後,崔植這才笑道:“其實國公想必也猜到了,老朽這次來到長安,是為了出海之事。聽聞虯髯客周遊世界找到了去西域的海路,聽聞虯髯客將海圖和筆記都交給了國公?”
蘇程笑著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這樣,如今那些海圖和筆記就在我的手上。”
崔植笑道:“那國公一定會組織船隊去西域吧?老朽也對西域很有興趣,不知道能否隨著國公的船隊一起去西域?聽聞西域地域廣袤諸國林立,咱們的船一起也能多些照應。”
說完之後,崔植目光一直盯著蘇程,雖然他麵色依然十分平靜,但是心裏其實挺緊張的。
蘇程笑著點頭道:“可以啊,出海確實需要相互照應,其實我想發起一個海上貿易協會,隻要是有誌於出海行商的人都可以加入進來,大家可以消息共享,可以互幫互助。”
崔植聽了不由愣住了,他沒想到蘇程竟然答應的這麼痛快,而且還要消息共享,互幫互助。
這答應的未免也太痛快了吧?而且還消息共享互幫互助,世上有這麼好的事?
總覺得心裏有點不踏實啊,崔植沉吟問道:“這個貿易協會到底……”
蘇程笑著解釋道:“貿易協會對大家來說絕對是好事,還可以調解大家的爭端,可以調控商品的價格,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可以保護大家的安全。”
“一旦海上貿易興盛,那必然就會產生很多的海盜,而貿易協會可以打擊海盜,為船隊保駕護航。”
“當然了,協會對大家也會有一些約束,不過歸根到底還是為了大家好,讓大家能有一個良性的競爭。”
還有約束?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崔植疑惑的問道:“那這個貿易協會是朝廷的衙門嗎?”
這些世家大族對朝廷還是比較忌諱的,他總覺得好像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蘇程擺手笑道:“不,跟朝廷沒有關係,這就是我自己組建的,雖然我出任協會會長,但還是會推舉兩位副會長和幾位理事來一同管理協會,協會本身也是一個比較鬆散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