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當著皇後的麵呢,李世民還是有所顧忌的,一邊看一邊搖頭道:“芙蓉園美景如畫,難道還不足以讓這些富戶們心折嗎?”
“何必讓這些青樓佳麗獻藝?弄的花裏胡哨的,完全就是畫蛇添足嘛!”
和皇帝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哪怕皇帝的一個眼神,長孫皇後也能猜出什麼意思,更何況自從進入芙蓉園之後,皇帝可沒少往那些正在獻藝的青樓佳麗身上飄。
所以,長孫皇後明白皇帝絕對是言不由衷。
不過,她也知道,皇帝也就是過過眼癮,因為皇帝很看重顏麵。
所以長孫皇後聽了抿著嘴直笑。
“愛妻笑什麼?”李世民問道,他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長孫皇後笑道:“妾身是覺得蘇程這個點子挺好的,你看進入芙蓉園的富戶都圍著台子欣賞歌舞呢,難道二郎覺得不好看嗎?”
李世民微微搖頭道:“一般般吧,比起宮裏的歌舞差遠了!”
一直跟在旁邊的李治也仰頭道:“爹,娘,我也覺得不好看,還不如弄些雜耍,肯定吸引更多的人看!”
進來之後的李治覺得有些失望,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好玩。
人確實很多,確實很熱鬧,但是台子上要麼就是跳舞要麼就是在唱曲,要麼就是在撫琴,這能有什麼意思?
李世民連連點頭道:“雉奴說的有道理!”
一邊說著,李世民的目光卻沒有從台子上移開。
長孫皇後對台上的歌舞卻沒什麼興趣,環顧左右,感慨道:“沒有想到芙蓉園竟然還有這麼熱鬧的一天!對了,蘇程哪兒呢?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有多少人進入了芙蓉園。”
李世民聽了頓時從台子上收回了目光,相比台子上這些青樓佳麗,他還是對今天籌集到了多少錢更感興趣。
畢竟六宮粉黛無數,他看這些青樓佳麗的歌舞也就是看個新鮮而已。
真的來到了芙蓉園,李世民才深刻的感受到了今天的盛況,所以他突然對籌集善款充滿了期待。
“去找蘇程問問,朕也好奇的很呢!”李世民說完之後朝人群中招了招手,一身土財主打扮的李君羨立即湊了上來。
芙蓉園裏有很多侍衛往來巡視,所以李君羨要打聽蘇程的位置也不難。
聽了李君羨的回稟,李世民笑道:“倒也不算遠,走,去找蘇程問問去!”
李世民兩口子對芙蓉園可是熟悉的很,一邊漫步欣賞風景和歌舞曲藝,一邊朝著蘇程所在的地方進前行。
王勝男對於台上枕香閣的獻藝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十分的高興。
微風輕撫,鳥語花香,和蘇程一起躺在藤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她此生從未這麼輕鬆快樂過。
什麼芙蓉園的美景,什麼佳麗歌舞,都不及和蘇程的半晌貪歡。
王勝男幾乎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蘇程的身上,時不時抬頭看看遠處台上的歌舞,不過是為了應和著蘇程的話。
所以今天對王勝男來說來的值,要說唯一有什麼缺點,就是人太多了,有點吵鬧。
對於蘇程來說今天也是相當完美的一天,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容易口幹舌燥。
端起旁邊小桌子上的茶,蘇程才發現茶已經空了。
旁邊的小廝見狀連忙上前來準備接過茶杯去斟茶,王勝男已經從藤椅上站了起來,笑道:“給我吧!”
蘇程笑道:“不用,讓小廝來就行,快坐著欣賞歌舞,你可是貴客!”
“我樂意!”一邊說著,王勝男已經接過了茶盤,小廝又識趣的退到了遠處。
多虧王青雲已經離開了這裏,不然一定會酸死,因為他長這麼大都還沒讓妹妹奉過茶呢。
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已經來到了假山下。說是假山其實不過是種滿了奇花異草的小土丘,蘇程在山上能看清楚下麵的台上的歌舞表演,李世民和長孫皇後自然也能看到山上半躺在藤椅上的蘇程。
“嘿,還以為這小子忙的團團轉呢,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躺在樹蔭悠哉悠哉的看歌舞獻藝!”李世民沒好氣道。
長孫皇後的目光則落在了蘇程旁邊的那個正在給蘇程斟茶的身影上,挑眉道:“那是誰在給蘇程倒茶呢?”
“是丫鬟吧!”李世民看了一眼並沒有在意,也不知道那是誰,隻是看著不像是長樂。
他不知道皇後為什麼關注那個倒茶的姑娘,即便是長樂在倒茶也沒什麼,雖說長樂貴為公主,但是給自己駙馬倒杯茶也很正常。
長孫皇後微微搖頭道:“背著身看不清模樣,但是看這氣度不像是丫鬟,看身段,也不是長樂,也不是豫章,比武珝也要高挑些。”
聽長孫皇後這麼一說,剛才還不甚在意的李世民也有些好奇,笑道:“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山下有小廝守著,為了防止有人上去,看到有人要往小山上闖,他們立即迎了上來準備阻攔。
但是他們的腳步很快就頓住了,因為瞪著眼睛驚愕的發現,這不是皇帝嗎?
別人他們敢阻攔,但是來人是皇帝,他們怎麼敢阻攔?
李君羨帶著十幾個侍衛脫離了人群跟了上來,李世民擺了擺手道:“你們也都在這裏守著吧。”
小山實在是太小了,若是人都跟著上去了,那上麵就太擁擠了。
“這一首琴簫合奏倒是真不錯!”蘇程感慨道。
王勝男點頭讚同道:“確實不錯,尤其是彈琴的那位姑娘琴藝已經登堂入室了。”
蘇程微微搖頭道:“沒想到枕香閣還有這樣的妙人,可惜了,這裏太過吵鬧,耐心聽琴的人不多。”
蘇程的話音一落就從他的身後才傳來了一個聲音:“你當誰都有你這麼閑適啊?”
這聲音蘇程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扭頭一看,果不其然是皇帝來了。
不止皇帝來了,還有長孫皇後和李治。
蘇程連忙從藤椅上爬了起來,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你說你一個皇帝不在皇宮裏好好待著偷偷跑出來嚇唬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