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仔細一想之後還是有些不解,既然火器失竊?那豈不是說蘇程是有責任的?
不過,想到昨夜蘇程護衛宮禁立下了大功,這時候站出來指責蘇程似乎有些不妥。
不過,有些人卻不在意,魏征出列,沉聲道:“火器乃是國之重器,怎會失竊?榮國公掌管火器監……”
還沒等魏征說完,皇帝已經沉聲道:“這不管蘇程的事,太子謀反早有預謀,火器失竊是去年的事了,當時蘇程隨駕出征鞭長莫及,還是蘇程回來之後查到了火器失竊,這才查到了杜荷身上。”
“現在最重要的是,太子還有侯君集等人如何處置,諸愛卿不妨議一議!”
這還需要議嗎?褚遂良立即出列,沉聲道:“太子、侯君集等人發動兵變,謀反確鑿無疑,按律侯君集等人當斬,太子當賜死!”
謀反是死罪,別說朝中的大臣,就連市井百姓都知道。
所以在褚遂良說完之後,大殿裏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就連原本投靠了太子的文官也沒有任何異議,他們也沒想到太子竟然會謀反,如果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離太子遠點。
此刻為了和太子撇清,他們也紛紛出列讚同褚遂良的話。
李世民沉聲問道:“輔機,你認為呢?”
長孫無忌出列,沉聲道:“陛下,國有國法,謀反乃是死罪,罪無可恕,為警醒後人,為正綱紀,為明法度,侯君集等人都該處死,太子亦當賜死!”
李世民歎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太子雖然謀逆,可是他畢竟是朕的兒子,朕於心何忍啊!”
魏征沉聲道:“臣也知道陛下心中十分難過,可是,謀逆之罪罪無可恕,為正法度,為警醒世人,為江山社稷,太子當賜死!”
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為李承乾求情,所有大臣們要麼沉默,要麼就堅持賜死李承乾。
且不說李承乾不值得同情,被賜死也沒有任何冤屈,誰敢為李承乾求情?
現在皇帝心痛兒子,可是,等皇帝以後再想起來,誰若為太子求情,豈不讓皇帝以為是太子謀反的同謀?
所以,朝中無論是投靠太子的大臣,還是投靠魏王的大臣,還是中立的大臣,都紛紛請求處死太子。
蘇程出列沉聲道:“陛下,臣有異議!”
雖然李承乾造反給了李世民極大的打擊,可是要處死自己最為器重的長子,李世民還是於心不忍,他在兩儀殿想了一夜仍然難以下決斷。
然而早朝上一眾重臣們都要處死李承乾,如今聽到蘇程有異議,倒是讓李世民心中一振,他連忙道:“蘇程,你有何異議?”
蘇程沉聲道:“謀逆確實是罪無可恕的大罪,但是臣覺得太子不當賜死,太子這一年來行事偏激,入了魔障,加上周圍有小人挑唆,所以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現在太子一定十分的後悔,陛下以仁治天下,若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又哪裏稱的上是仁?”
大殿裏的一眾大臣們十分懵逼,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蘇程竟然跳出來為李承乾求情。
他們覺得大殿都誰都有可能為李承乾求情,唯獨蘇程你可能為李承乾求情。
畢竟是蘇程挫敗了李承乾謀反陰謀,是蘇程一手將李承乾打進了大獄。
如今,蘇程又跳出來為李承乾求情。
他們很想大聲問一問蘇程,你到底要搞什麼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大殿裏隻有蘇程和柴紹為李承乾說情不會被懷疑是李承乾的同謀。
程咬金、尉遲恭等人聽了蘇程的話也懵逼了,他們頻頻朝著蘇程使眼色。
他們覺得蘇程一定是傻了,這個時候出什麼頭啊?反正蘇程的功勞都已經到手了,這時候就袖手旁觀就是了,無論李承乾是生還是死都無所謂。
蘇程的話音一落,魏征立即沉聲道:“榮國公此言差矣,太子犯下謀逆之罪,不能因為後悔就寬恕,若是開了頭,榮國公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嗎?”
“會有更多的人謀反,因為他們會覺得哪怕失敗了隻要說一聲後悔就沒有性命之憂。”
孔穎達沉聲道:“魏大人說的是,謀逆之罪無可恕,太子謀逆尤不可恕,因為陛下對太子而言不止是君還是父,太子這是想弑君弑父,毫無人性,豈能饒恕?”
蘇程聽了沉吟道:“太子雖然謀反,但是到底有沒有弑君弑父的心思,我們也不知道,依臣之見不如審一審,若是太子當真有弑君弑父的心思,那自然是罪無可恕,若是太子隻是想兵變逼陛下退位,那臣覺得,可以從輕處置太子。”
李世民原本心裏就一直難下決斷,聽了蘇程的話不由眼前一亮,他感覺蘇程簡直是說到了他的心裏去了。
當初他也發動了玄武門之變,卻並非弑君弑父,那李承乾呢?
李世民點頭道:“蘇程說的有道理,還是得審一審,如果太子還顧念父子之情,那朕也當顧念父子之情,饒他一命,若是太子不顧父子之情,要弑君弑父,那朕與太子也就沒有什麼父子情分了!”
一眾大臣們聽了不由麵麵相覷,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他們反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畢竟陛下當初也是發動了政變卻沒有弑君弑父,倘若他們要說什麼總要顧忌這一點,不然豈不是惹怒了陛下。
就算太子兵變隻是想逼陛下退位,也一樣是罪無可恕!這樣的話誰敢說?
魏征沉聲道:“可是又如何才能審出真相呢?”
一眾大臣們聽了不由點頭,難題就出現在這裏。
怎麼分辨太子有沒有弑君弑父的打算?
難道就憑太子去說?
隻要太子沒有在病變中傷到了腦子,那就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弑君弑父的打算!
所以,在他們看來,無論怎麼審問,那都是在為太子開脫!
隻是他們始終不明白,蘇程為何要為太子開脫?
一直以來,蘇程對太子保持著距離,朝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