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不堪的宴會
小廝沒等孫康說完，早就機靈的把酒杯倒滿，用盤子端到了羅恒和李源麵前。兩人看到此，麵有難色，對望了一下，然後看著韓德衝等候指示。
韓德衝也不想因為這個小環節讓將來要支援他大後方的孫康感到不悅，隻好對著羅恒等兩人說：“這是孫大人的好意，你們就喝一點吧！”
兩個人得到了長官的允許，於是接過酒杯，喝了幾口，李源也算酒國英雄，喝了一口，那葡萄酒甘美而清涼的味道立刻充滿了口 ，讚道：“嗯！好酒！”
孫康看到此，不覺鼓掌叫好，說道：“哈哈哈！這位將軍真是識貨啊！這可是從真蠟國王宮中拿回來的好酒，原本是真蠟王族才有資格喝的啊！不過咱們荊州天威遍及四海，這小小的真蠟國，也是得臣服在咱的腳底下啊！哈哈哈！”
韓德衝聽了這番話，心裏麵卻想起師父跟自己講過的，多年前自己師父還是個士家軍牙門將，時隨大軍南征攻打真蠟國的畫麵。
真蠟國是通往南邊路上的一個小國，國雖小，但因為其領土上產有金礦玉礦，使得生活相當富庶。
因為某次真蠟國對過境的士燮交州使節招待不周，使節回國後在麵前大吐苦水，說盡真蠟國的壞話，聽到小小的真蠟國竟敢對交州使節有所不敬，士燮一怒之下派兵踏平真蠟國。
其時，當交州大軍攻到真蠟王都城下，真蠟國王自知國小力微無法與交州相抗衡，因此主動出降，準備獻上城中的金銀財寶。
不料交州軍隊的指揮官受命要踏平真蠟國，見到準備投降的真蠟國王不但沒有接受其投降，反而拍馬而上一刀砍下了真蠟國王的人頭，韓德衝的師父還來不及對指揮官好言相勸，指揮官已經下令直屬部隊屠城。
原本早就已經不準備抵抗而手無寸鐵的真蠟人民，被交州軍隊這突如其來的衝殺死傷慘重，韓德衝的師父對那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場麵記憶猶新。
韓德衝的師父不想加入這場屠殺的行列，因此下令所屬軍隊消極的跟在大軍後麵行走，走過之處，他發現真蠟國的男丁和年老的婦女幾乎都身首異處，
而年輕的女子都被前麵的大軍綁走成了俘虜，韓德衝的師父征戰多年，也知道這些年輕女子的下場多半都是變成勝利者胯下的泄欲之物，但身在大環境下，他也無法去改變什麼。
於是每回出征得勝，他頂多就是拿走一些食物美酒或者金銀擺飾當作戰利品賞給下屬，因此一些不學無術，想要藉此有酒色之歡的混混軍人總是無法在他的部隊裏久待。
韓德衝腦海還回憶著師父描述真蠟國毀城之時生靈塗炭的慘狀，眼前看到的孫康卻把這些事情拿來談笑風生，彷佛把這種屠滅的舉動當成是樂趣消遣。
韓德衝不禁怒火中燒，但表麵上卻還強作鎮定，對孫康幹笑道：“嗯，嗯，大人……所言……所言即是啊……”
孫康拍拍手，立刻，一群舞女從後堂轉了出來，開始翩翩起舞。
一眾將軍臉上全都流露出好色的神情。
一曲舞罷，孫康大笑道，“韓將軍，你選一個吧，你先選完了，大家才好分！”
韓德衝，羅恒，李源三人都知道，這是要他們先選看中的舞女，晚上帶回去陪侍。
這原本是山賊中流行的一套規矩，想不到正經八百的官軍中居然也存在。
韓德衝不動聲色道，“今天免了，我軍剛到，來這裏就是為了拜見一下孫將軍，馬上就要回去軍中。孫大人還是自用吧。”
孫康又是一番大笑，“也好，今天是你們剛來的第一天，大家都放不開，沒關係，以後大家慢慢都熟了，什麼就都不客氣了。”
“那麼，我就選這個大屁股的了，扭來扭去的，扭得我激動的很……”
孫康說著，勇力拍拍了其中一個舞女的屁股。
那舞女驚叫一聲，但是敢怒不敢言，隻能任由他蹂躪。
這邊三人不參與，主人孫康又先下手，其他眾將士再不客氣，紛紛就在大堂上搶起了女人。
有的人甚至為此而拔劍相鬥。
雖然沒有真打起來，但是場麵也是一時混亂。
孫康並不製止，反倒是開懷大笑。
女少男多，不夠分的，一些將士就達成協議，大家共用。
當場就有人脫了衣服，要把舞女拉到一旁做那些無恥之事。
羅恒滿眼怒氣，忍不住就要上前製止。
韓德衝一把拉住了他，轉頭對孫康道，“孫大人！我們吃飽喝足，這就回去了，改天必定回請，今天就到這兒，不打擾了。”
說著點了點頭，就轉身告辭了。
孫康看出他們不大高興的樣子，不過自覺禮數做夠了，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這樣，於是打了個哈哈，假裝要送，但是並沒有真正起身。
韓德衝等三人走回部隊的營帳，隻見羅恒一路上悶悶不樂的樣子。
李源走在一旁，瞥眼看了羅恒好幾下，發現到羅恒異樣的神情；再看看走在前麵的韓德衝，發現他也是低頭不語的隻顧著走路。
李源認識這對兄弟已十幾年，此時也大概猜得出來這兩個人心裏麵在想著什麼，當李源正想發聲勸慰兩人時，身邊的羅恒卻先開口了。
“老大！老大！”羅恒停下腳步，口中叫著韓德衝。
韓德衝聽到了呼喚，緩緩的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羅恒，輕聲道：“什麼事？”
“老大，您剛剛也看到了，那姓孫的家夥真是太胡來了！您為什麼不製止他呢？”羅恒道。
韓德衝沉默了半晌，卻不回答羅恒的質問。
“老大！那孫康身為邊塞守將卻還如此奢華也就算了，可是他說的那些話，還有，他對待那些舞女們的態度！您為什麼不……”
羅恒越講越是義憤填膺，音量越來越大聲，引起了幾個路人的注意。
“羅子，請別這樣質疑將軍！”一旁的李源忍不住開了口製止羅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