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麵見張鬆
“原來是鳳雛先生。”
“當初在下攻破陽平關進入南鄭之時卻不曾見到過先生的身影,還以為先生是畏懼我等不戰而逃了,不曾想今天卻還有機會在這裏相遇。”
麵對張鬆的挖苦,龐統毫不在意。
“天下時局其實便如當初那場漢中之戰,往往最盛之時便是將衰之時,看似絕好的良機之後反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所以我不守南鄭,而南鄭依舊在我手中。你張鬆和夏侯惇欲取南鄭,而皆不可得。”
“閣下以為我主勢微,實際上我主之勢正如初升的太陽,遠未至其強盛之時,而曹操看似勢大,實則時移運去,天下將再不由他,閣下這時候卻想要去投曹操,與其說是雪中送炭,不如說是刻舟求劍才更加確切。”
張鬆沉默了一會,卻是哂笑了笑。
“鳳雛先生卻是空口說白話了,荊州牧看似安穩,實際上依舊是危如累卵,眼下不過是暫借江東之勢方得苟圖一時而已,而江東若曹丞相強,又豈能長久得了?一旦江東勢敗,卻不知荊州牧還打算如何翻盤?”
聽到這話,龐統反倒是高深莫測了起來,點了點頭承認道。
“確實如你所言,如今之局勢絕不可能長久,但正因為如此,我主才下定了決心,必須要趁這個機會入主益州奠定西南之勝局方可,”
“張子喬莫非以為能僅憑一己之力,就能阻擋得了大勢不成。”
“僅憑荊州兵馬,恐怕稱不上是大勢吧,若是劉璋負隅頑抗到底,荊州牧又豈能輕取之?”
其實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鬆也並不如一開始那麼抵觸劉琦了,畢竟真要讓他拿命去向劉璋盡忠那肯定是不現實的事情。
但大家都是體麵人,就算是龐統也不至於非得用刀架在張鬆脖子上非要逼他投降不過,眼下不過是雙方在談條件罷了。
張鬆想要知道龐統還有什麼手牌,而自己就算要賣益州給這龐統和荊州牧劉琦,那也得要賣個好價格出去才是。
龐統和法正自然是知道張鬆這想法的,倒不如說尤其是法正太清楚自己這位老朋友的打算了,於是很直白的對他說道。
“子喬,你可知道我們進這梓潼太守府以後第一件事是做了什麼?”
張鬆頓時露出了警惕的表情,講實話直到法正帶著人殺到他麵前,他都不知道外麵居然發生了兵變,自然是不知道在這之前法正都幹了些什麼的。
“你們,做了什麼?”
這時龐統答道:“其實也很簡單,多虧了法孝直平日裏也掌管太守府的文書,一攻入太守府之後,他立刻就以你張子喬的名義向益州牧劉璋修書一封。”
“就說荊州再度向漢中增兵,而漢中兵馬連日來在萌霞關外出沒,似有意圖扣關之嫌。”
聽到這話張鬆當即臉色大變,不用往下說他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該死的,這封信發出去的話成都,不,整個益州都會變得空前空虛的啊!
作為劉璋的親信,張鬆簡直太清楚劉璋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會作何反應了,他第一時間肯定會驚慌失措,然後調集各地的守軍集中到成都試圖據守成都。
其實如果劉璋能堅持固守成都到底的話,雖說是一大敗筆,但總歸能多守上一段時間的,難講還真能撐得到劉琦他們退兵,但張鬆很清楚堂堂鳳雛的計策,絕對不可能隻有這麼簡單。
果然龐統隨後說到下一步。
“從南向北入成都的路有兩條,一條是從漢中過劍閣,穿過陽平關萌霞關二關抵達梓潼,另一條路便是從武都郡過陰平道進入成都境內。”
“你說若是益州牧得到消息,有涼州騎兵出現在陰平道以北,似有即將入寇的跡象,那麼益州牧會作何反應呢?”
不用猜張鬆就知道,以劉璋的性子那肯定是嚇尿了的,光是一個荊州牧劉琦他就已經感覺難以抵擋了,再加上一個涼州馬超,那根本不用想了,不可能打得過的。
但問題在於他也不會急著投降,而且以張鬆對劉璋的了解,這傻子估計要是知道這消息了的話,會連要向誰投降都決定不了,焦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最後隻能決定先硬撐一段時間再看看情況。
而馬超的涼州騎兵固然是天下聞名,但陰平小道地形狹隘,根本不利於大軍展開,隻要劉璋派出一支兵馬堵在陰平以南的話,那麼久不用放馬超的涼州騎兵進來了,可以直接把他們堵在益州以外。
據張鬆所知這時候劉璋手上的兵力撐死也就三萬多人四萬人不到的程度,他再分兵去守陰平,那成都的守軍兵力就會下降到非常危險的地步了。
“而當益州牧決定派兵去守陰平的時候,又收到消息說漢中兵馬正在進攻萌霞關,而且被張子喬你在萌霞關擋住了漢中兵馬的進攻,這時候益州牧又會作何反應呢?”
張鬆這時候是真的惱了,他知道他已經沒有手牌了。
除非他能重新奪回梓潼,否則某些事情幾乎是不可避免必然要發生的。
劉璋的性格就是這樣,根本沒有絲毫的主見和定性,經常就是想到一套做一套,他如果前腳覺得在陰平堵住涼州兵馬是合理的話,那後腳馬上也會覺得那完全也可以在萌霞關堵住龐統啊?
然後他會就這樣把手上的可用之兵全部派出去,把成都城的防禦搞得空虛無比,之前做的死守成都的決定估計都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裏去了。
“不對,涼州馬超為何會幫助你們漢中攻打益州?這根本沒有道理,對他們明明毫無好處才對。”
就算是張鬆也知道涼州馬超的關係和曹操的關係那可是非常差的了,馬超一直被曹操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雖說現在的話估計曹操沒空管他,但隻要江東那邊騰出手來的話,肯定要轉過頭來處理馬超的。
那馬超就算有閑工夫那也隻有可能是趁機去打曹操啊,怎麼可能和劉琦一樣選擇南下益州,真要這麼幹說不準還有可能和荊州劉琦鬧出矛盾來,這根本不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