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襲宛城
宛城是曹操此番南下絕對的大後方,沒有人認為荊州兵馬能夠越過前方的重重防線繞道曹操軍背後攻打宛城。
自然這裏便成為了曹操說選定的屯糧之所,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龐統自己其實並不知道那麼多,但龐統很清楚的一點那就是在曹操心中最安全的地方正是宛城,那麼隻要他跑去攻打宛城,就絕對足以震懾住新野的曹操軍,讓曹操派出大軍來圍攻他。
隻要自己能夠從曹操的這次圍攻中逃脫,恐怕在他心裏,自己這一路漢中兵馬立刻就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將會麵臨著更大規模的追擊,而這正好就是龐統的目的。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龐統與他所率領的漢中軍從築陽離開,繞過了這時候正在從新野往築陽急匆匆的趕過去的夏侯惇,一路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宛城附近。
次日夜裏,因為前線新野那邊的戰事也非常平靜的緣故,從頭到尾曹操軍幾乎沒怎麼和荊州軍打過仗,自然宛城這邊的守軍也完全不會考慮到他們有可能遭到荊州軍襲擊的可能性。
哪怕是夜裏城門也隻是虛掩著的,因為白天還要運糧往新野的緣故,宛城的守軍認為沒什麼關門的必要,反正也不會有荊州軍跑來宛城這邊。
而他們的平靜的夜晚在今天就要被打破了。
嗖
嗖
嗖
幾道箭失從黑暗中穿破,射死了城牆上戒備的守軍,幾乎與此同時,十幾條攀爬用的繩索被拋到了城牆上,城牆下方稀稀疏疏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人正在攀爬城牆。
縱然宛城的守軍頗有些懈怠了,但還不至於講連有人死了都意識不到的地步,在城門上的守軍忽然看見一側的城牆集體變暗的時候,立刻警報聲就響起了。
此時守著城門的人正好是一個曹氏族人,名叫曹定。
雖然身為曹氏的一員,但畢竟隻是旁支,參加過官渡之戰,卻沒有立下過什麼汗馬功勞,這次跟著曹操南下也隻好給曹操守著宛城的糧草了。
但曹定看見宛城的城牆黑了一片,好幾個守軍被射殺跌落城牆的時候,他頓時渾身一冷,想到了一個恐怖的事情。
官渡之戰曹操是怎麼贏的,作為當時的親曆者,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難道當年烏巢的大火今日竟然也要燃在宛城了?
不,決不能這樣!
袁紹官渡之戰在烏巢大火之後便徹底失敗,就連袁紹自己在不久後也是抑鬱而死,隨後四世三公的袁氏便陷入內亂之中,為曹操逐個擊破從而統一了河北。
最後袁氏的下場有目共睹,這樣的結果實在太過於可怕,曹定簡直不能想象發生在曹氏身上會是什麼後果。
烏巢那把大火,絕不能讓他在宛城也燒起來!
迅速反應過來的曹定當即對周圍的人喊道:“來人,隨我下去,關上城門!”
曹定現在很後悔,自己真的不應該偷懶不關城門的,以至於現在不得不拚了命下去把城門關上。
至於城牆上可能已經攀附上來的荊州軍,他已經管不了了,城門一旦失手了,那宛城幾乎就完蛋了。
曹定不知道城外到底有多少荊州軍,他隻覺得一旦城門失守,就會有無數的荊州軍湧入,之後宛城就會化作一片火海,那宛城就真要變成烏巢了。
“還好,還好,荊州軍還沒有攻進城裏來。”
從城樓上趕下來,曹定才發現最糟糕的事情沒有發生,可能是因為害怕暴露沒有事先偵查過的緣故,荊州軍並沒有意識到原來宛城的城門壓根就沒有關上,都把注意力放在城牆上了。
直到曹定從城樓上趕下來,外麵的荊州軍才訝異的發現,黑洞洞的城門,原來壓根就沒有關上啊,裏麵人影叢動,似乎正在拚命想要關上城門。
頓時城外的荊州軍反應了過來,立時間無數的箭雨向著城門甬道裏攢射。
饒是曹定已經帶著人舉盾頂在了前麵,但倉促之間畢竟找不到能護住全身的巨盾,還是有不少箭失落入人群之中,跟著曹定跑下來想要關門的人裏也有好幾個應聲而倒。
“不要害怕,關上城門!關上城門才有得活,不然外麵的荊州人衝進來我們都要死!”
或許是曹定的激勵生效了,也或許是城外的荊州軍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燒了曹操的糧草,而僅僅隻是待在城外邊瘋狂的向城門裏射箭的緣故,終於有幾個不怕死的人站了出來。
他們和曹定一起站在城門外麵,用手中的圓盾和血肉之軀硬生生的擋住了箭雨,為城門甬道裏的守軍爭取到了關門的事件,直到最後,幾乎人人帶上,甚至曹定自己腳上手上都插滿了箭失之後,才被人從最後的門縫裏拖了回去。
攻破宛城的唯一機會就這樣流失了,城外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如何錯失了一個創造烏巢奇跡的機會,包括城外正在觀戰的龐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失了什麼,他並不知道曹操原來把自己的糧草都放在宛城裏了。
不過看宛城守軍驚慌失措的表現,龐統覺得這一仗還是打的挺不錯的,應該足夠嚇曹操一跳了。
待到城門被曹定拚了命的關上之後,真正負責駐守宛城的守將馮楷這才從自己的住所中出來,意識到剛剛差點發生了多麼恐怖的事情之後,渾身嚇出了冷汗。
他不知道曹操在知道今晚他的失誤之後會多麼的暴跳如雷,更不知道在這件事後他會有什麼下場,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宛城真的發生了當年烏巢一樣的事情,那他的小命絕對是要不保的。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馮楷怒吼一聲:“都跟我上城牆!後退一步者斬!”
馮楷這次算是真的拚了命了,他帶著自己的親兵第一個衝上了宛城城牆,這時候城牆上已經有荊州軍爬了上來了,馮楷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帶人迎了上去。
他甚至來不及去取自己善用的長兵,隻得揮舞著隨身攜帶的腰刀,就這樣帶著人殺入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