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張虎的決斷
樊城，張虎正在猶豫。
霍峻派遣的使者就在他的麵前，他卻頭一次難以打定主意。
明明早就說好了要跟隨劉琦同生共死，可隨著時間推移，他有些後悔將毒誓發的那麼早。
要早就知道曹軍動作這樣迅捷，他早就投降曹操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
也正是因為他並沒有投降曹操的意思，才會猶豫，麵對霍峻派遣而來的馬玄，他遲疑了。
“曹軍來勢洶洶，號稱八十萬大軍，張校尉猶豫不決也是情有可原的，隻是張校尉可曾想過，曹軍有多少校尉。您這樣的身份投靠曹操之後，又有什麼作用？”
“難不成蔡瑁張允等人會將功勳相讓，告訴曹操你忠貞不屈，守住樊城，挽回敗局？”
馬玄與馬良一母同胞，才能雖有差別，但口才卻是極為了得。
此番開口，他三言兩語便已經斷定張虎並無旁人那樣投靠曹操的心思。
他鄭重其事的拱手道：“我家校尉的兵馬已經度過沔水，即將通過淯水。若是校尉想要阻攔的話，還來得及。”
張虎身子一震，拍案道：“馬伯常，你以為我不敢？”
馬玄自然是搖頭，他看不上劉表，不願意出仕。現在傾心於劉琦，又恨不得將劉琦的命令辦的妥妥當當。
張虎正準備說句狠話，就聽見馬玄淡淡道：“若是張校尉有心跟大公子交鋒，大可就此攔住霍校尉的兵馬。我原因親自領軍，帶著張校尉立下大功，看著曹軍如何敗在我家主公手中！”
張虎反常的沒有說話，他隻是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一擊拳頭，砸在船舷上麵，罵道：“你輩士子果然一個比一個陰毒，隻是若是大公子敗了，我看你又如何！”
馬玄聞言大喜道：“張校尉勿要擔心，我家主公用兵如神，麾下軍師龐統與昨日在西城大破楊鬆，斬獲過萬。另有一軍三千人直撲南鄭，與益州劉璋會獵於漢中！”
“嘶！”
頭一次聽到漢中戰況，張虎大驚失色。
要是早一分鍾聽到這些話，他也不會有剛才的猶豫。
“此外便是，黃中郎將並一萬帶甲已經入了十觀大營。”
“轟！”
張虎再度嚇尿了，不是他膽小，而是消息一個個入耳，讓他將近期內發生的所有事情聯係到一起，真的驚了。
偌大的荊州就像是劉琦的玩具一樣，每一步他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直叫他這個老朽之輩惶恐不安。
說實話，他不發達的腦袋已經轉了過來，音樂明白了為什麼漢中回連敗兩陣，隻怕那也是假的，隻為了欺騙荊州人，做出的假敗。
那一萬從西城抽調而來的兵馬，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不是劉琦有心為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緊急之下別說是一萬人，就是一千人也是很難抽調而來的。
“大公子神鬼莫測，末將願意誓死效力。”
馬玄長舒了一口氣，道：“眼下當務之急是樊城，隻有攻陷樊城，才能安定軍心。”
張虎轉變身份之後，置身處地的開始為荊州著想，便連連點頭，將馬玄所說奉若真理。
不過他又麵露難色，誰讓營寨當中的曹軍還有千人，他所能掌控的人馬不過兩千。
兩千對陣一千，看似穩操勝券。
但曹軍都是經久善戰的悍勇之士，荊州承平已久，水軍還好。這些上岸的陸軍戰鬥力最強的在漢中，張允麾下的二流部隊連張虎的親信都不如。
現在要這些人跟曹軍交鋒，無異於是以卵擊石。
馬玄吹著江風，好半晌才下定決心：“樊城拔除與否倒是小事，眼下關鍵之處在於朝陽。傳聞，大公子現在就在朝陽與張遼糜戰，我等屬下無論如何，也要咬牙追趕而來，護佑大公子才是。”
張虎下意識的吞咽口水，心中也做出決定，拋棄更美味的樊城，不去安撫荊州人。
“現在去朝陽，還來急嗎？”
有心急的江夏賊發問，剛才他們沒有開口說話的權力，但現在他們想要弄清楚接下來的何去何從。
誠然，樊城是地獄模式，但朝陽同樣危險。
張遼親自統軍，曹軍的悍勇加上張允的降軍，數量上他們更為劣勢。
更別說張允多是水軍，真正交戰起來，還得在水麵上交戰。
馬玄揮舞拳頭道：“此乃荊州存亡之危機也，你我不能悍然出手，守衛族人，功勳，便歸降於曹操，是大丈夫所為？”
“縱然敗了，不過是身死道消。但要是此戰勝了，再興大漢，你我都封侯拜將！”
張虎以降，無一不振奮。
他們不懂什麼大道理，到知道自己所求的東西是什麼。
功名利祿就是封侯拜將。
這幾天下來，他們心裏七上八下，先後見了蔡瑁蔡和張遼，鳥氣也受夠了，知道這些人不過是利用自己。
現在馬玄所言，讓他們心中激憤，簡直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哥！”
有人大喊，焦急之意不虛言表。
說話的人代表了幾乎所有的江夏賊，他們寧願在山間種地，都不願意重做打手。
現在再度為荊州效力，隨著蔡和投降張遼。說不恐懼是假的，但真有多恐懼也是假的。
這些江夏賊仍舊保持著對於時局的敏銳性，哪怕他們不懂政治，卻也知道自己應該投向一個能夠保證自己利益的強者麾下。
劉琦並非是突然出現的一個人，但卻是一個突然增加的選擇。
“幹他娘的，集結兵馬，現在就去朝陽！”
“曹軍有百餘人在船上，老五，小九，你們各自帶人，分派好目標，殺光他們！”
張虎一拍船艙，當著一眾人的麵下達命令。
江夏賊沒有用聲音回應，而是用動作。
刀猛地拔出刀鞘，水軍將士開始集結。
“馬大人。”張虎下打完了一連串的命令之後，才長歎了一口氣：“我非智者，隻有一腔熱血。今日之事不管前景如何，日後我都會追隨大公子，認其為主，換來子孫福澤。”
馬玄微微頷首，哪怕是他這樣對於荊州都沒什麼好感的人，都對劉琦的作為頗為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