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是時候了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他們才會被劉琦此刻的真誠所打動。
荊州兵如狼似虎,他們的主子卻又言辭懇切,這叫他們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搖擺。
除了剛才最為熱切的李陽,此人毫不猶豫的說道:“大公子,小人家中蔭蔽人口一萬七千餘人,小人願意將這些人口並土地交給大公子安排。”
“轟!”
蒙了,其他人都蒙了,不敢相信自己人當中出了一個叛徒,如此直白的便將手中的人口,土地全部交給劉琦。
剛剛熱心起來的周瑾,此刻一顆心也沉了了下去。
李陽的做法不亞於是將自己架在火上熾烤,讓整個西城的豪族,都麵臨同樣的問題,如此的代價換一個縣令,是否值當?
“一萬七千人。”劉琦吧唧吧唧嘴,笑笑道:“這一七千人,也能做一個小縣了。這般好了,我在荊州尋找兩個縣令的位置給李老丈去做。”
“隻是在我荊州為官,想要往上爬的話,就要廉潔一些,行事謹慎一些才行。要不然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本公子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李陽聞言大喜過往,全然不管劉琦隨後說的話。
他斬釘截鐵:“為官就要為官的樣子,便是老朽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也要請大公子責罰才是!”
劉琦當然知道這隻不過是托詞,不過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但要是李陽真的違反了律法,他劉琦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隨後,他又淡淡的看向還在猶豫的其餘人,倒是沒有逼迫他們現在便做決定,而是說道:“既然大家都心存顧慮,那便盡管離開縣衙,歸家好好思考一番。”
短短時間,說了這麼多的話,劉琦也乏了。
他大手一揮,便隻留下一個李陽還在縣衙當中。
那李陽見著劉琦跟龐統坐在一起,一邊吃著烙餅跟酪漿,一邊說道:“請坐,兩個大縣,一個在南郡,一個在荊南。荊北戰火連天,一時半會,不能隨便許人。”
李陽幹笑一聲道:“小人明白。”
不是聰明人,他也不可能第一個倒向荊州。除了李家在漢中不受重視之外,倒是還有一個理由,就是他想要的東西,張魯給不了他。
無論是荊州,還是漢中,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但凡是想要在其中占據一些位置的人,都得麵臨殘酷的現實。
沒有位置。
不然馬良,龐統,諸葛亮這類優秀的年輕人,為什麼出仕之後,幹的都是不值一提的瑣碎事情?
當然不是他們能力不足,經驗不足。而是根本就沒有位置給他們。
老者占據高位的事情,荊州隨處都是,除了這些人深受劉表信任,忠誠可嘉之外。
更多的是劉表根本就沒有直觀的了解這些年輕人的渠道,也沒辦法用年輕人取代這一些老家夥,讓荊州變得更為年輕。
也就劉琦無人可用,才會這樣做。
此刻分出一個上庸郡,重新設立的縣在七到八個,一萬七千的人口,雖然隻能做一個小縣。
可在漢中,這樣蔭蔽人口的豪族,除了李家,還有周家,申家,楊家,張家等等六七家。
除了張魯的張家跟楊鬆的楊家人口都藏著南鄭附近,也就這西城附近蔭蔽的人口多一些。
一來是張魯鞭長莫及,二來是此地距離荊州不遠,以張魯的能力,過去的就行了,真要斤斤計較,就得從張衛,楊鬆開始清算才行。
“你選好人,等人口清查之後再來見我,介時襄陽的消息到來,你再去上任也不遲。”
臨時做出的決定,也需要多方麵的合作才行。
四個縣,劉琦隻要一半。如果能夠在這些豪族手中奪走更多人口,他倒是不介意多設立幾個縣,將這些人口全部吃下來。
李陽感慨無言,從未見過劉琦之樣,一句話便將事情說定的人。
“老朽知曉,日後再見,便要自稱屬下,還請大公子,多多款待老朽才是。”
“都是大漢臣子,自然應當相互扶持。”劉琦笑笑,目送李陽離去。
隻聽龐統道:“這李陽倒是頗為識時務,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壯士斷腕的人可不多。”
劉琦心中有數,眼下曹操還未露出鋒芒,昭告天下自己要狩獵荊州。
荊州一潭死水,想要攪動,隻能依靠曆史大勢,將幾個大家族徹底摧毀才行。
不然如同這漢中一樣,人口在多,也不能成為張魯的助力,反而會成為隱患。
“人口是物資,也是毒藥。”劉琦笑笑,不以為然道:“萬物都有自己的兩麵性,如果他們無法在正確的時間內,做出正確的決定,這太守,隻怕是還真就會落在李陽手中。”
龐統聞言一笑,反問道:“大公子難道不舍得?”
劉琦一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先賢都會千金買馬骨,我如今用一個小郡,換一個大郡不說,還能分出一個郡來。這買一送二的好事兒,可不多見。”
龐統聽著劉琦的話,倒是佩服不已,別的不說,單單是用官職換人口,便是旁人都做不出來的事情。
即便是劉表來做,也要三思而後行。
可劉琦隻是臨時起意,便立竿見影的換來了將近兩萬的人口,就這兒,還是開始。
隨後還有申家,隻要將申家拿下,將近十萬的人口入手,這上庸郡的架子便搭了起來,必定又是一個大郡!
想到這兒,他倒是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酪漿,喝完之後,擦擦嘴唇道:“山雨欲來風滿樓,好幾日都沒有宛城的消息傳來,隻怕是在一旬之間,沒有曹操南下的消息,我便隻能回襄陽了。”
“不過是時候將消息放出去了。”
“諾。”
龐統拱手,也鄭重起來,許久的布置,都是在等這樣一刻到來。
若是不能盡如人意的話,隻能說明,人算不如天算。
隻見剛才還在對劉琦卑躬屈膝的李陽,此刻卻是按照招來仆從,吩咐道了一番,憂心忡忡的看向北方。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的家族,在風雨飄搖的漢中,存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