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蒯良的野心
夕陽西下，這樣的場景在黃昏的斜陽當中，分外瑰麗。
“兒子拜見父親。”
“起來吧。”
劉表攙扶起來劉琦，看向病榻上麵，毫無痛覺，正在閉目的士卒，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劉琦直道：
“方才蔡軍師知曉我手下有一個神醫，便央求我幫他救治這個士卒。如今神醫華佗正在奮力救治士卒，請問父親有什麼吩咐？”
他眼眸當中帶著疑惑，似乎並不知道劉表是為什麼來的。
可劉琦心裏麵卻是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甚至還對蔡瑁的舉動，恨不得說上一聲謝謝。
他雖然有把握勸說劉表接受華佗的治療，但還是基於自己的身份。
劉琦真正想要做的是，讓劉表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已經並非原本的那個劉琦了。
人在做，天在看，此刻做的事情越多，就會有越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隻有這樣，才能在這個時代建立名望，收攏更多的人才。
“當真如此？”
劉表看向一旁同樣拜倒在地上的張允，問道。
張允聞言點頭，恭喜道：
“主公，這華佗醫術高明，能夠用草藥調製藥湯，可以讓士卒麻痹，昏睡過去，在不知不覺當中，腿上傷口就會被神醫治好，無需忍受疼痛。”
“此乃荊州之福！主公之福！”
劉表聞言，便將目光挪到了蔡瑁身上，等著他的解釋。
“主公，此物臣從未聽聞，也不曾見聞，若是真的，玄妙之處如果巫蠱一般，可要是真的自然是主公之大幸。若是假的，宣揚出去，天下人又將如何看待我荊州？”
那蔡瑁並非坐以待斃之輩，他心思縝密，見劉表心中不滿，便立馬大聲反駁，言辭鏗鏘有力，直叫蒯良心中無語。
他對此事一無所知，此刻卻同樣能夠看出蔡瑁巧言令色，胡攪蠻纏。
倘若是未知之物便是巫蠱之術，這巫蠱之術倒是真不值錢。倒是那個能夠讓昏睡的玩意，有些意思，隻怕達官貴人知曉此物，必然會在家中常備。
“軍師所言甚是。”
他忽的開口，所言讓人大跌眼鏡：“此物若是草藥製成，便是幸事，倘若不是，也能夠控製在小範圍當中，不讓外人知曉，不至於讓大公子名譽受損。軍師深謀遠慮，臣佩服。”
一旁，劉琦已經蒙了。他全然不記得眼前人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蔡瑁那種傻逼身邊，會有這樣的聰明人。
不過他很快醒悟過來，無奈笑笑，知道此事最終結果仍舊不是追究蔡瑁胡言亂語的責任。
荊襄之地，蔡家的權勢不小。不然劉琦也不認為以蔡瑁的智力，就能被劉表拜為軍師。
“蒯子柔所言不錯，臣所想便是如此。”
蔡瑁擠出一絲笑容，感謝的聲音幹巴巴的。他無法相信蒯良會幫助自己，就像劉表也不相信一向明哲保身，對誰都不感興趣的蒯良會幫蔡瑁說話。
“既然如此，此事就不要公之於眾，本侯會處置好這件事情的。”劉表說罷，便不耐煩的趕人。
蔡瑁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一眼蒯良，便恭恭敬敬的告退，離開了襄陽老營當中。
張允見狀，也深吸了口氣，抱歉的給了劉琦一個眼神，也選擇了了告退。
當木屋當中隻剩下劉表劉琦父子，蒯良跟華佗，病榻上的士卒的時候，劉琦方才開口：“此物當真有效，父親若是不信，大可從新找人進行試驗，得出結論。”
“我當然相信。”劉表不容置疑的打斷了劉琦的話語，看向病榻上的病人。他早年間遇到許多異人，知道是華佗是其中一人，醫術精湛罷了。
“我會讓蒯子柔監督蔡德珪進行試驗，讓他明白，此物並非是巫蠱。”
劉表深深地看了劉琦一樣，說道。
“良遵命。”
蒯良點頭之後，目光逐漸上移，卻見到方才便臉色蒼白的劉表，一陣無力，竟然摔倒在地。
“勿要驚呼，大叫！”那華佗不知什麼時候騰出了手，見狀一聲暴喝，，上前抓住劉表的手，細細念叨著蒯良聽不懂的話語。
好在數息之後，華佗再度開口：
“州牧大人的身體已經無礙，隻需要歇息片刻即可，華某現在變開上一副藥方，大公子按照藥方抓取藥材，用來調養州牧身子。”
劉琦麵色凝重，他依稀記得劉表便是在建安十三年病逝，此刻雖然還未油盡燈枯，身子卻也大不如前。
“我立馬命人去辦。”
劉琦立馬吩咐，遣人親自前往藥鋪，同時封鎖消息。
那華佗與劉琦一道將劉表放在空置的病榻上之後，又道：
“這位先生身子也是有些損傷，若無良醫治療的話，隻怕是最多三月，便會病入膏肓。”
蒯良聞言隻是驚歎：
“華先生不愧是大公子口中的神醫，此前良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隻是強忍著一口氣，不願意荊州毀於一旦。今日前來，病情倒是好說。唯獨大公子要與良好好說上一番話，看看這荊州明日應當如何！”
“可你身子調養得當，十年八年還是好活的。”
不曾上手，華佗便一語中的，點出此刻蒯良身體狀況，讓已經年過四十的蒯良仍舊感覺驚訝。
“現在良算是明白，為何蔡瑁言及神醫的時候，要說巫蠱之術。”
蒯良眸子發亮，對劉琦高看了一分。
這樣的人才在手，劉表能夠多活一年，這荊州便能夠穩固一年。
“玄之又玄的東西，俗人不能接受，也是常態。”
劉琦笑笑，他已經弄清楚了眼前人的身份，蒯良，蒯子柔。
此人是荊襄蒯家的門麵人物之一，地位超然，不低於他作為族長的族弟蒯越。甚至如果不是蒯良的身體不好，這家主之位便是蒯良的。
過去的事情就如同過往雲煙一樣，蒯良細細打量眼前的劉琦，他想知道劉琦究竟是是不是一個雄主，能夠讓荊州穩定下來。
生在這亂世當中，他也是有所野心，隻是野心敵不過時間，區區一個荊州就讓許多人滿足，這是他沒想到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