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巫蠱之術1
劉琦聞言隻是冷笑一聲，揮擺衣袖道：“此人已經如此，生還是死，全在蔡大人一念之下。你若要讓他死，何必來找我家神醫？”
他素來對蔡瑁毫無好感，此刻更是厭惡這等用性命要挾他的惡人。
華佗聞言退後一步，眸子當中閃過怒意。
他選擇了坐觀，而非插手此事。
他雖明白醫者父母心，可病人卻並非一味的是良善，他寧願收手，也不願意成為這些人手中的刀。
蔡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相信眼前的糟老頭子能夠將此人救活。
在荊州多年，他打過的仗不計其數，見過的死人也是海了去了。像今日這樣的傷口，放在何處，都隻是等死。
即便是長沙張仲景見了，拚命救下，也要聽天由命。
處置傷口雖然簡單，可失血過多跟傷口發炎，卻是後世才有的手段。此刻無論是誰遇到了這兩個問題之一，都是死定了！
“本軍師要的是此人活。”蔡瑁說罷便看向華佗，倒要看看這個糟老頭子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夠生死人，肉白骨！
“大公子？”華佗並沒有直接出手，而是用目光問詢劉琦。
劉琦見狀奇道：“此人又並非是我麾下的仆從，救活了他，可有本公子什麼好處？”
那蔡瑁近來心情一直不佳，此刻聽得劉琦這樣說，頓時一股無名之火噴湧而出，他冷笑道：“大公子既然有把握治好此人，我便答應不再追查劉琮一事。”
劉琦見狀心中一驚，道：“神醫且收手，若是我那弟弟知曉我這個做哥哥的人，不願意查清楚他的死因，還要借此為賭注的話，我日後又如何相見我那弟弟？”
華佗聞言長歎了一口氣：“此人運氣不好，觸碰我家公子的軟肋，卻是就不得了，蔡大人好自為之。”
蔡瑁目瞪口呆，心說不可能不是劉琦，可隨後又搖搖腦袋，自言自語道：“若是不是他的話，天下人還有誰想要劉琮性命？”
他出身世家當中，自然清楚世家的齷齪。
見劉琦不承認，他隻能與張允交換一個眼神，由張允開口說道：“大公子，軍師大人剛才一時失言，還請大公子不要掛懷。”
劉琦不言語，用衣袍輕輕擦拭了一番眼角，道出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來：“來日軍師若是能夠查明我那可憐的弟弟究竟是被何人所害，還請軍師告知於琦，好叫琦能夠為弟複仇！”
這直叫華佗眼睛發亮，卻又讓蔡瑁臉色發黑，他那裏不知道這裏麵絕對有劉琦插足。可偏偏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被銷毀，一個區區的女人，又是如何能夠殺人的？
總不能這襄陽城中的勾欄當中都是不要命的小娘子，隨時都會取走自己的性命吧？
而此事的開端，一時間卻是無人顧忌的上。蔡瑁一時失言，已經懊惱不已。
好在剩下的一個張允還算清醒，他同樣知道此事之所以諱莫如深，就是因為參與的人實在是太多。
當下此事被蔡瑁翻起，倒不是他愚蠢，而是他想要借此機會坐實劉琦不仁不義不孝的罪狀。
哪怕劉琦失口不願意救助劉琮，也是極壞的一件事情，足以讓劉琦的風評更壞。
隻是他沒想到，最有可能的殺人凶手，卻像是無辜者一樣的幹淨。
他長歎道：“若是有了消息，末將必然會將此事告知於大公子的，隻是賊人奸猾，還請大公子出手治好此人，好叫軍中士卒有了指望。”
劉琦目光幽幽，也歎氣道：“此人為我荊州效力，自然是該救。不過這救人一事，頗為繁雜，若是二位有心的話，倒是可以留下來多看一眼。”
蔡瑁不用說，是不願意走的。他吃了癟，此刻想的事情全然都是如何將劉琦的臉頰打腫，而非真正的治病救人。
對他來說，這樣的小卒他見過了無數個，無一例外的死在自己麵前。
張允也是不想走的，他與劉琦關係雖然不佳，卻遠遠不如蔡瑁那樣，對劉琦恨之入骨。
誰讓他的身份是劉表的外甥，跟劉琦的關係不遠也不近。
且說那華佗已經等了許久，此刻得了吩咐之後，第一時間並非是救治，而是按照劉琦的吩咐，將準備好的麻沸散拿出，將所有要用的醫療器械，在燭火上麵炙烤，力求殺菌消毒。
這是後世人人都知道的殺菌竅門，此刻旁人看來，卻是鬼神一般的巫蠱手段，除了玄之又玄，卻無甚作用。
“這藥湯是什麼作用？難道單單憑借此物，大公子便能夠將此人救醒？”蔡瑁是不甘寂寞的，他冷笑連連，對劉琦倒是看低了不少。
雖說大漢素來是信封巫蠱手段的，可他們這些智者而言，這類手段除了邀功之外，並無作用。
可偏偏，華佗不理會人，隻是將麻沸散灌入那病人喉嚨當中，等待消毒完畢，便開始用打造不久，仍舊泛著光彩的小鑷子將碎骨一一剔除。
“此人死了。”
華佗心無旁騖的清理傷口，耳畔卻傳來蔡瑁的譏諷。
站在一旁的劉琦卻聞言鄙夷起來：“蔡大人雖然是荊州軍師，卻難免有所遺漏。此人若是真的死了，又如何能夠繼續呼吸？難道死人，都能呼吸？”
蔡瑁聞言一怔，細細打量卻發現正如劉琦所言，躺在案上，一聲不吭的小卒仿若是睡著了一般．
“這是巫蠱之術！”他心中喃喃，目光當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他總算是找到了劉琦的錯漏之處。
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是難以自信的。自然的，這類的手段，也被當做是巫蠱。
誰能相信一碗藥湯下去，剛才還好好的大活人，就能閉目睡著。還是在腿上血流不止的情形下。
“是與不是，世人自有公論。”劉琦無意爭吵，他更想看看華佗的醫術是都比之前更精湛了。
生在這個時代，他求的無非是活命的機會。
無論是近在咫尺的蔡瑁，還是遠在他方的曹操，其實都抵不過疾病。而眼前的華佗，便是眼下亂世當中最好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