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向來來這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哪個來了這裏不是帶著丫鬟和隨從，可是這人倒好，不但穿著打扮隨意簡單，身邊就帶了一個丫頭，這不是窮是什麼？
那夥計見狀，心思轉動了幾下，正巧瞧見那女人和她身邊的丫頭走了過來，便不得不迎了上去。
“哎這位小姐，請問來咱們店裏，可是有什麼想買的東西？我們金粉鋪是全京都城最有名的脂粉鋪子，就連宮裏的娘娘也會在我們這裏購買東西，你要不也來看看？”那夥計說話間到了那兩人跟前，瞧著這二位都是年輕的，也就叫了聲小姐。
那頭長歌瞧著這位夥計，若有所思問道：“這位小哥，我們不看東西。”
夥計臉上的笑容頓然黯淡了不少，忍不住道：“若是不買東西，那就請小姐暫且先出去，我們這裏生意忙，暫且照顧不了別的人。”
不買東西還進來做什麼？夥計心裏暗罵，更是瞧不起這眼前的兩個女人，分外不給麵子，說話也沒了之前的客氣。
他在這裏做了快一年的夥計，見的人多了，誰賣誰不買一眼就能瞧出來。就說這進來的兩個人吧，那就是窮酸的人家，沒見過世麵想來看看，哪裏會買。可是金粉樓也不是做善事的樓，幹嘛要給人白看？
夥計心高氣傲地睨了二人一眼，腦袋都快昂到了天上。
長歌氣結，差點就要衝上去扇他幾嘴巴子，不就是個區區小夥計，哪裏來的膽子敢如此說話。可她還未動手，那小夥計就已經往後退了幾步，梗著脖子道：“幹嘛你，瞪著我幹嘛！”
長歌咬牙，揚起手來冷笑，眼神如刀一樣飛了過去，“你把方才的話給我收回去，否則別怪我--”
那小夥計聞聲卻翻了個白眼，插著腰道譏諷：“怎麼？難不成我還不能讓你們出去了？看你們也買不起，買不起東西不走幹什麼！”
長歌氣得臉色神色更冷，劈手就想去揍人，好在蘇幕汐就已經攔住了她，對那小夥計似笑非笑道：“我說小夥計，我們不買就不能在這裏呆了？”
那小夥計被長歌嚇了一頭冷汗，暗道這女人實在是粗魯，臉上無光，便忍不住憤憤然開口，“哼，可不就是這個理？這裏的東西可不是你們這種人能買得起的，既然買不起繼續留在這裏又有什麼用？這京都城裏買不起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我們還要讓這麼多人都在這鋪子裏站著？說出去都丟人！”
蘇幕汐倒是明白了這夥計的意思，左右就是，你們窮，你們沒理。
“那我們若是要買呢？那還能不能看？”蘇幕汐又說，眼神不由自主冷了起來。
那夥計毫無察覺，冷聲嗤笑，“若是你們要買，那也沒什麼不同。隻怕你們想買，這銀子也吃不消。”
幾人正說著，忽而那二樓下來了一個身材微胖的暗色袍子男人，男人手裏拿著個算盤，他一出現，一樓底下的夥計全都看了過去。
站在蘇幕汐跟前的那個夥計鄙夷地瞧了兩人一眼，抬腳就要走過去，臉上又露出了那諂媚的笑容。
“來福呢？他人呢？”那微胖的男子站在樓梯口的台階上，一臉嚴肅地瞧著底下的人，似乎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蘇幕汐瞧著這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隻見這人腰間還係著一塊巴掌大的玉佩，頭頂還帶著貂毛帽子，穿著打扮，不像是在這裏打雜的人。
蘇幕汐疑惑，暗道這人是這裏的掌櫃？
然下一刻，就一個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腳下步子匆匆，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這兒呢，這兒呢，二爺找我有啥事？”
那站在樓梯上的男子不快地看了他一眼，隨手扔了本藍色封皮的冊子，精準地扔到了那來人的臉上，憤然道：“趕緊給我解釋，否則老子趕了你！”說罷便是又去了二樓。
那來人神色一頓，顧不得臉上的疼痛，趕忙跟了上去，腳下一點也不敢怠慢。
蘇幕汐嘴唇微勾，好巧不巧，她看見了那冊子是什麼，就是賬簿。這麼說來，那之前站在樓梯上發火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這個金粉鋪的老板，而那個人則是掌櫃。她今日可來得真巧，竟然看見這麼有趣的一幕，再看整個大廳裏的人，似乎所有人也都是第一遭見到如此場景。
有人麵麵相覷，有人咬唇不語，有人甚至還交頭接耳。蘇幕汐跟前的小夥計更是如此，他回頭瞧見身後的二人似乎跟看熱鬧一樣看著這裏，忍不住升起一股惱怒，更加不客氣道：“你們還不趕緊走？沒見我們都忙著麼！”
蘇幕汐冷笑，一雙黑眸幽幽看著那人，看得人心底發慌，“小夥計，你張口閉口就讓我們走，我們可是客人，要去哪裏？”
那小夥計心頭焦急，這被叫走的人是他的大伯，平日裏待他極好，他現在滿心思都是在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哪裏還有功夫和這兩個窮酸的人解釋。於是他越發不屑，不耐煩地掃過二人的臉，“客人？你們買得起麼！”
“買得起，怎麼就買不起了，我上個月就在這裏買了東西，可是這個月還沒拿到現貨，不過就是來瞧瞧到底是怎麼了，沒想到現在還被人質疑能不能買得起。你們金粉樓可真是店大欺客啊！”蘇幕汐收了笑容，滿臉怒意。
那小夥計還不信，暗道穿著這麼簡陋的人，如何就有錢了？莫不是誆他！
可下一刻，卻見之前那個要打他的女人拿了一張契約書出來，上麵白紙黑字寫著的金粉樓的大名，還有金粉樓的私章，這可如何也錯不了。
長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們如何就買不起了！”
那小夥計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臉色慘淡了好些，瘦削的臉艱難地蠕動著，似乎在想什麼措辭挽回過錯才是。可已經晚了，就在他剛要解釋的時候，就聽見旁邊的女人聲音傳了過來，聲音不大不小，不輕不重，但卻聽得人全身發冷。
“小夥計，既然你們說我買不起，那你就叫了你掌櫃和老板來，我這買不起的人買了你店裏東西一個月了還沒瞧見東西，現在就要退銀子。我不買了！”
蘇幕汐慢悠悠地說著這話，嘴角露出一個挑釁的弧度，沒錯，那就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