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侯府和金粉樓

何人會來找麻煩,還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蘇幕汐其實並不能猜出來。若是最有可能的便是之前那齊夫人和白夫人兩家人,但她們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開店。已故是她們的可能性也不大。

既然不是她們,那又會是誰呢?蘇幕汐那鋪子開張以來,並未得罪過什麼人,鋪子裏的掌櫃和夥計也從未和誰紅過臉,又怎麼會招惹上這種不擇手段的人?

蘇幕汐思來想去,一直到傍晚長歌回來都未曾想出個結果,隻得將希望寄托在了長歌身上。長歌那邊倒是得了些消息,將自己跟著那婦人的所見所聞皆是與蘇幕汐一一道來。

原來那婦人根本不是那春香堂的人,而是在離開之後立馬就去了小巷子裏和一個男子碰頭,兩人竊竊私語了好些時候,再然後那婦人回家。而那男子則去了那大名鼎鼎的金粉樓。

長歌說完這話,便立在蘇幕汐身旁不語,似乎欲言又止。蘇幕汐見狀,垂眸嗅著身旁剛泡的新茶,道:“說吧,沒事。”

那長歌聞言,這才敢開口,“小姐,那金粉樓的掌櫃似乎還想找麻煩,我瞧著不大對勁。”

金粉樓,如此大的身家竟然想打壓她來,蘇幕汐著實很意外。

“真是不明白,為何他們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我們,根本沒必要啊。”長歌疑惑不解地晃著腦袋,完全不能理解為何會這樣。

蘇幕汐想了想,抬頭又問:“那金粉樓的掌櫃還挺神氣,你可查到了誰是老板?說不定老板人品也不過如此。”

說到此處,那長歌忽而神色又複雜起來,蘇幕汐見她遲疑,心道莫不是什麼大人物。

那長歌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說了的好,於是道:“小姐,這金粉樓我查到那背後的老板,似乎和侯府有些關係。”

侯府!

蘇幕汐眉頭一挑,驚愕萬分,“竟是這樣,難怪如此囂張,那你可知是哪裏侯府?”

長歌道:“就是武安侯府。”

蘇幕汐不知道什麼武安侯,那長歌見狀又解釋道:“就是現在皇上麵前的大紅人,那日騎馬差點踏傷了小姐的小侯爺府上!”

長歌話音剛落,立馬捂住了嘴角,心叫不好,她竟然將這事給說出來了,那小姐豈不是會發現什麼端倪?

她心頭暗暗祈求,千萬莫要被發現了這事,不想卻聽蘇幕汐在一旁低歎,“竟然是他府上,那就難怪了。”

“難怪?”長歌回頭,瞧著蘇幕汐更是疑惑,暗道這小姐仿佛並不吃驚。

蘇幕汐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說:“那位小侯爺人品堪憂,那金粉樓的夥計亦然沒個好人,你說說,這豈不是有什麼人開什麼店?什麼主子什麼奴才?”

長歌跟著點頭,雖覺蘇幕汐說話實在太直,但似乎不是沒有道理。小侯爺跋扈名聲在外,誰都不敢招惹他,如此想來那金粉樓能這般似乎也不意外。

蘇幕汐主仆二人這頭查到了那金粉樓主人的底細,那頭武安侯府上就來了頂轎子。轎子上下來一個富態的男人,門口二位小廝見了那人,二話不說恭敬地領著人進了侯府。

來人身材微胖,頭戴一頂黑色貂皮帽,黑眉粗短,芝麻大的眼睛在那帽子下顯得格外的逗趣,但他本人卻滿臉嚴肅,顧不得打量這裏,大步往前麵走著。

武安侯裝潢豪華富麗,無論是從東山運來的假山還是那養的一池子錦鯉,那可都是從別國運來的寶貝,可是比金子還要貴重的東西,一般人可還見都不曾見過,若是來了定然會看得個眼花繚亂。但來人不同,他可是在侯府進進出出多少年的人物了,不肖看這些。

進了大門,繞過一段抄手遊廊,來人欣賞著這大堂內種著的花花草草,再進入偏堂,偏堂的後花園處,裝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夾襖的婦人背影。

婦人黑發如墨,被挽成了高椎髻,頭頂發簪金黃閃爍,耳垂掛著珍珠,長長裙擺拖地,一看就是貴婦模樣。

那人見婦人還在說話,便立在一旁等候,雖不語,但卻滿臉焦急,幾次向那婦人身旁的丫頭們使眼色。

婦人身邊的丫頭們在瞧見了來了人,便湊到那婦人耳側低語,“夫人,秦二爺來了。”

婦人輕輕哦一聲,轉身側目,果然發現有個人來了。這人便是她的堂弟,秦永新。秦夫人回頭,展顏一笑,“哎呦,我說你怎的這麼久沒來了,還在念叨你。”

秦永新歎了口氣,臉上愁容不減,眉頭都擰得打結。

秦夫人瞧著他這模樣,倒是覺得奇了,便問:“好好的談什麼氣,是不是家裏那幾個侍妾又開始鬧騰了?”

秦夫人對此其實並不以為然,侍妾相鬥本就是家宅常有的事,何況自己這堂弟府上都是些有心計的角色,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秦永新聞言又是歎氣,連忙擺手,“若是這個就好了,但不是這個。”

“不是?”

“當真不是。”

秦夫人看了眼身邊的幾個丫頭,那些丫頭識趣地離開了這裏,留給二人足夠的空間。秦永新在人離開之後,這才開始抱怨,道是如今這宮裏妃子們用胭脂水粉越來越挑,今日還有個皇上的嬪妃和太醫抱怨用了他賣的胭脂水粉長了疹子,這事都傳到皇上耳朵裏了,似乎沒完沒了了。

這給宮裏特供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難做也難做,但這問題就在於,現在那嬪妃不依不饒,定要鬧大。秦永新叫苦連天,他不過是個做生意的,要是被那嬪妃給鬧得受了皇上責罰,他可一點也承受不起。

秦夫人一聽也知這事不簡單,便問那嬪妃是何人。那秦永新道:“便是近日一連受寵了五日的官嬪,牙尖嘴利的,不知從哪裏得知我和二姐扯上關係,便可勁造。”

這裏的二姐,便是皇後娘娘。秦夫人沉吟,侯府和金粉樓的關係密切,若是金粉樓受了牽連,那侯府也會少一大筆進賬,她若是坐視不管,這事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她自個兒。

“那皇後娘娘可是知道這事?”秦夫人又問,心裏打著算盤。

那秦永新唇角一抿,厚重的嘴唇蠕動了幾下,遲疑道:“我也不知,現在宮裏我也不能進去,也不知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