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足夠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蘇幕汐一早就去了老太太房裏請安,意料之中的,今早過去老太太院子裏沒什麼人。老太太已經外出,至於去了哪裏,下人們絕口不提,生怕多嘴說了什麼。
但是不提她也知道,老太太經過了昨夜那事,隻怕一夜都心神未定吧!她搖著扇子往回走,幽幽朝那蘇邵元的院子走去。
今日她故意讓碧凝留在房中,讓那新來的長歌和長曼隨著自己一同前往,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看看昨晚那群人現在都是副什麼嘴臉。也不知道他們的臉疼不疼,若是不疼,她倒是可以再幫幫他們。長歌和長曼是個聰明人,帶在身邊省心得多。
還未走幾步,她就撞見了那匆匆趕去的蘇鳳欣,這蘇鳳欣隻怕也是才知道自己弟弟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根本來不及梳妝打扮就趕了過去,臉色可是難看極了。兩人一見麵,那蘇鳳欣一陣冷笑,仿佛對麵的蘇幕汐是自己的仇人那般。
這話還未說上一句,就已經開始記恨上了,蘇幕汐可沒那麼大度,故意叫住了她,“姐姐,為何你形色如此匆匆?可是府裏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笑著上前,仿佛什麼事也不知道那般,惹得蘇鳳欣臉色越發陰沉。昨晚婢女明明說了已經把蘇幕汐給騙到了假山那裏,原本萬無一失的好事,如今一個晚上而已,竟然好事變成了壞事。除了蘇幕汐在裏麵搗鬼,她再也想不出為什麼會發生這般的事。
蘇鳳欣咬著銀牙對那蘇幕洗道:“你別得意太早,這仇我遲早要報!”
蘇幕汐聞言,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連連說道:“姐姐你又誣陷我啦,我這也是才知道府裏發生了大事,不過是問了問,怎麼你就要報複我了?”
“哼,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別在這裏假裝好人!”
“哎呀姐姐你可真誤會我了,我一直都是好人,怎麼還假裝好人了?”蘇幕汐涼涼笑著,領著長歌和長曼繼續往前走,一點也沒把蘇鳳欣放在眼裏。
原本她往常就嘚瑟,如今又陰陽怪氣地裝無辜,看得身後的蘇鳳欣一陣唾罵。翻了翻白眼,雖然不樂意和蘇幕汐一起走,但是卻又不得不看著這人在前麵嘚瑟,氣得她手裏的手帕都快扯爛了!
長歌和長曼跟在蘇幕汐身後,瞧著她那滿臉的笑容,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這個小姐,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別說是別人欺負她了,現在隻怕有人碰了她一個手指頭,她們小姐都會笑著讓人跪下。
把人給欺負夠了,還會告狀說別人欺負她,嘖嘖嘖,真是夠不要臉的。
蘇幕汐一路嘚瑟到了蘇邵元的院子,還沒走到裏麵就已經聽見了動靜。院子門口此刻已經聚集了一群人,甄氏和許氏還有老太太都已經到了,就連蘇雲琴也早早來了這裏。
人群中跪著五個人,三個高大的男人,還有兩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五人跪在院中,腦袋都垂到了胸口。五人麵前的蘇邵元此刻麵色鐵青,手裏拿著一條拇指粗的長鞭,虎目瞪著五人仿佛要噴火。
隻是他還沒動手,麵前就已經站滿了求饒的人,蘇邵元繃著臉看了半天,硬是沒下得去手。蘇鳳欣見狀,趕忙也衝了上去,哪裏還顧得上蘇幕汐,她苦苦哀求自己的父親,讓他千萬不要再責罰蘇賀之了。
蘇幕汐挑眉,也跟著走了上去,默默站在了一旁,故意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身旁的許氏現在雖然臉上滿是擔憂,但是那雙明亮歡喜的眼睛還是出賣了她,她到底是幸災樂禍的,看熱鬧不嫌事大。見到蘇幕汐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她便好心地與她說起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蘇幕汐聞言驚訝地捂住了嘴角,目光看向那幾乎一整夜沒睡的幾個人,發出一陣驚呼:“啊,竟然是哥哥!我還在想昨晚聽見了假山那邊發生了什麼動靜,以為是什麼不懂事的下人,不想竟然是哥哥!”
此話一出,甄氏的臉都綠了,沒好氣地抿著唇角。那許氏隨即閃過一絲笑意,對蘇幕汐又說:“對啊,假山那種地方,可不就是些下人才去的地方麼!”
兩人一唱一和,惹了那甄氏臉色白了又白,她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蘇鳳欣,昨夜就聽王嬤嬤說了他們準備的好事,不想一早等來的卻是這麼個消息,可真是氣死她了!她責怪蘇鳳欣,蘇鳳欣自己也慚愧,索性咬牙上前央求蘇邵元。
這一出又讓氣氛陷入了更尷尬的境地,發生了這樣的事,身為一家之主的蘇邵元自然是要做出表率,不給點懲罰怎麼能行?隻是他千防萬防,消息還是走漏了,一大早門口就圍滿了人,甄氏和老太太一早就來了這邊,求他不要太過責怪蘇賀之。
一次又一次的包庇,一次又一次的放縱,他對蘇賀之真的越發失望了,顧不得所有人的求饒,仍舊從屋裏拿出了自己的鞭子,發誓要將這個逆子好生管教一番。尤其是發生了這種事,三個男人,兩個丫頭!
再加上昨日蘇鳳欣又落了水,這一件又一件的煩心事,他心裏的火怎麼也平不下來。
“不行!今日我定要好好責罰這個逆子,看他還敢不敢做出這檔子事來!”蘇邵元不快地推開蘇鳳欣,話音剛落,鞭子就已經鞭打到了跪在地上的蘇賀之身上。
鞭子來得突然,隻聽見一個聲巨大的空氣撕裂聲,那蘇賀之的背上就多了一道鞭子印。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誰也不敢說話了,看著那吃疼的蘇賀之呻吟。
“逆子,今日我就用家法懲罰你。這一鞭,是替我們將軍府打的,你不忠不義,縱情聲色,愧對將軍府對你的栽培!”蘇邵元厲聲嗬斥,瞪著那蘇賀然之又揚起了鞭子。
他打不得那蘇文曜和蘇文熙,自己的兒子總該打得,他今日就是要讓大家都明白,在這個家裏,到底誰說了算!
“第二鞭,我就要替我自己打你,我一心想你考取功名,以後保家衛國,而你冥頑不靈,朽木不可雕,浪費了我們全家人的一片苦心!”說著,那長鞭又揮舞了起來,此時蘇賀之已經嚇得快尿褲子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哀聲求饒道:“爹,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知錯?蘇幕汐在一旁可沒看出他哪裏知錯了,之前還瞪著她呢,哪裏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