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知長公主喜愛琵琶,不僅愛聽,甚至自己也喜歡彈奏。已故很多人都會在今日選擇彈奏琵琶,為的就是在長公主麵前贏得好感,博得關注。
隻是這琵琶並非是容易學的,再加上其曲聲哀怨,時常如訴如泣,所以並非所有人都真心實意的喜歡。或許這和長公主早年的經曆有關,年紀輕輕就失去了夫君,成了寡婦,也沒有留下一個孩子,心中難免留下遺憾。
這些個官家小姐自小就養尊處優,心中無甚悲傷之事,如何又能恰到好處演奏出琵琶曲中的精髓。最多不過形似,也都不能讓長公主滿意。
眼看好幾個彈奏琵琶的姑娘悻悻而歸,蘇鳳欣更是堅定了讓蘇幕汐彈奏琵琶的決心。蘇幕汐從前最是喜歡彈奏琵琶,對比這些上去的官家小姐們都過之而無不及,隻要她上去,長公主一定會注意到蘇幕汐。
“二妹妹,你一會兒就彈奏琵琶吧,你的琵琶彈得最好了,長公主一定喜歡。”蘇鳳欣不知從哪裏拿過一個琵琶,遞到蘇幕汐手中。
蘇幕汐記得,原主過去的確喜歡彈奏琵琶,而且技藝十分精湛,可惜因為並不被大家喜愛,她也就不怎麼在隨意展露。後來等到安氏病倒了,更是不怎麼彈奏了。原主已死,但她看見琵琶的那一刻,似乎看見了過去原主扶著琵琶垂眸低吟的畫麵。
宛若哭訴,宛若埋怨,時而婉轉,時而激流勇進。
回過神來,那蘇鳳欣又將她推到了一旁,道:“二妹妹現在就練練吧,等會兒再上去。”
站在一旁的蘇雲琴這時候也道:“二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練習哦,我們都靠你了!”
兩姐妹相視一笑,都各自從對方的眼裏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隻要能讓蘇幕汐出醜,什麼都可以!
蘇幕汐捧著這琵琶站在原地,垂眸看了這琵琶良久,仿佛的確是在沉思一會兒如何將展示自己過人的才藝。
人群那頭的莫林菀被自己的婢女叫了過來,指著蘇幕汐道:“小姐,這位聽說就是將軍府的嫡女,你看,她似乎也要彈奏琵琶呢!”
莫林菀順著婢女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真看見一個身著青色衣裳的女子正拿著一把琵琶在沉思,好像很是要彈琵琶。
“這就是將軍府的嫡女?”莫林菀慢無表情地問道,一雙好鬥的眼睛已經興奮地燃氣了戰火。將軍府和丞相府一向不和,她今日倒是要會一會這位將軍府的嫡小姐,讓眾人看看,是她厲害還是將軍府的嫡女厲害!
婢女肯定地點了點頭,目光緊緊抓著蘇幕汐不放,道:“千真萬確,我還聽這位將軍府的嫡女最擅長彈奏琵琶,很有天分,小姐,我們這次還要堅持彈琵琶嗎?”
敵人這麼厲害,她們可以換個方麵大放異彩,反正莫林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她麵前這都不算什麼大事。不過以防萬一,換一個才藝或許更容易勝出。
“不用,我不信她這樣比我還厲害,我今日就要和她比試,看看是將軍府厲害還是丞相府厲害!”
“小姐!三思啊!”
莫林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無論身旁的丫頭繼續再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主意。她還從未在京都的官家小姐裏找到能和自己匹敵的人,這下將軍府的嫡女出麵了,她如何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那婢女見自己的勸說毫無效果,無奈地歎了聲氣,也隻能聽之任之。丞相大人素來寵愛小姐,不管什麼要求都會答應,所以才養成了小姐這樣的臭脾氣,別說是她了,就是大人親自來勸說也不一定會有效果。
莫林菀盯著遠處那個女孩,嘴上勾起了笑容,對於競爭對手,她從來都是來者不拒,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而那頭的蘇幕汐現在卻已經在心裏做好了一番規劃,琵琶她是不會彈的,這輩子她都不會彈的。原主已經死了,同樣也帶走對琵琶的熱情,她一貫是個粗人,平日裏沒什麼喜好,除了舞刀弄棒,她什麼也不感興趣。
人群裏的聲音逐漸消退,前麵興衝衝前去表演的姑娘們都表演完了,可是長公主卻微微有些失望,但自己卻又不能太過直接表現。於是便微微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望著下麵的人點頭,以示讚許,“年輕人就是比我們這些老一輩的有活力,我啊都被你們給感染了。”
下麵的人也都將她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心裏也都猜到了一兩分,長公主沒有直說誰好誰不好,也就意味著長公主並覺得有誰很中心意。
“那麼還有哪家的小姐還想上前展現才藝嗎?我們可都等著呢!”長公主不等下麵眾人的反應,繼續又問。
已經上來了好多小姐,但卻並沒有她滿意的,這次若再不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隻怕婚事又要延後了。
心裏微微歎息,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要求是否太高,竟然如此多的小姐都沒有入她的眼,她是該反思自己了,畢竟弟弟的情況,確實不樂觀。
目光望向人群,掃過眾人的臉,她心裏多了些失望,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人願意主動站出來。
“竟然沒有人了?”她禁不住輕聲自語,美麗的雙眸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暗色,表情也比之前更加低沉。
坐在下麵的眾人都垂眸不語,夫人們不敢直視她,小姐們也不敢直視,難道這件事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長公主心裏暗暗歎氣,若是一會兒再如此情況,她便選之前其中出挑的姑娘出來就好了,也算是有個交代。
可是誰知,這時候一道清脆柔美的聲音突然傳來,打破了空氣的沉默。
“長公主殿下,我願意一試!”
長公主一愣,循著聲音望向了那人,在場的人也都忘了過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了那抹淡青色的人影上。
長公主身側不遠處的甄氏這時候也恰時開口解釋道:“長公主殿下,這是我們將軍府的嫡小姐,孩子不懂事,還望長公主海涵。”
長公主望著蘇幕汐一眼便挪開了視線,那說話的孩子麵容清秀,身形消瘦,在這些小姐裏並不出挑,看起來似乎還不如之前的那些小姐。
“哦,那可是想給我們大家表演些什麼?”長公主對蘇幕汐並不抱有太多希望,但既然站出來了,那她就成全這個孩子吧。
蘇幕汐手裏抱著琵琶往前走去,這時候就連長公主也認為她會彈奏琵琶,畢竟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琵琶。
可是,蘇幕汐卻突然停在了十步之外,無數目光在她身上聚集,等待她到人群中央。可蘇幕汐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突然垂眸一笑,將那琵琶遞給了一旁的侍衛,伸手迅速地拔出了那侍衛腰際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