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你千萬別激動,三妹妹也才十二歲,你怎麼就能打她呀!”蘇鳳欣這時候也叫了起來,看樣子可真是嚇到了,滿臉都是擔憂。
蘇幕汐已經受夠了,現在不是要怎麼才能保全顏麵,而是要怎麼樣才能活下去。她又是一個轉身,長袖飄過那蘇雲琴的臉,嚇得蘇雲琴往後退了又退,差點就摔倒在了地上。
“祖母,父親,你看她欺負我,你們都看見她欺負我的呀!”蘇雲琴捂著臉大哭,臉上現在火辣辣的疼,她今日一定要讓祖母和父親好好懲罰這個賤人,一定要讓這個賤人生不如死!
“嗬,別在這裏給我裝好人,三妹妹你難道忘記了,去年父親壽宴的時候,你是怎樣偷偷給我酒裏下藥,是如何讓我在眾人麵前丟臉的?而且你也知道那是什麼藥,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的心腸,你難道內心就沒有一點反悔和內疚?”
“你...你胡說,明明就是你自己耍酒瘋要脫衣服,關我什麼事?”
“是啊,二妹妹,你說話可不能這樣不留情麵,畢竟是姐妹,我們都不希望看見你出醜,何況你還代表了我們將軍府,我們怎麼會拿將軍府的名聲開玩笑!”蘇鳳欣又說,雖然聲音輕柔,但每一句話都是要置蘇幕汐於死地。
一旁的許氏和甄氏也附和著推卸責任,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任憑是誰都會相信他們的話,相信她蘇幕汐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可,她到底不是過去的蘇幕汐,忍氣吞聲可不是她的作風。
“大姐姐,你也別幫著她說好話,害我的事你也有份,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二小姐!大小姐也是為了姐妹和睦,你現在又誣賴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我還不敢承認?”甄氏在她說完之際,當即就冷言說道,眼裏透著惡毒的目光。
“誣賴?我有沒有誣賴,你們心裏都清楚得很。我是不喝酒的,為什麼會喝酒?我本來是跟在母親身邊,為何突然被大姐姐叫走,期間做了什麼你們比誰都清楚!”
蘇幕汐將清冷的目光轉移到了那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蘇鳳欣身上,再轉移到那自以為是的甄氏身上,再次開口說道:“甄姨娘,許姨娘,我還想問問,為何我會被人丟在了亂葬崗,為何我會身上被人打了那麼多鞭子,為何我會被人傳言說瘋了!這一樁樁的事,我蘇幕汐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家裏有人想要害死我,有人想要害死我和我母親,這些事,你們有誰敢解釋解釋?”
她可沒想給誰留麵子,今晚就是要撕破臉,你們不仁,我不義,她可不想和這家人沾染上半點關係。
果然她說了這話,一幹眾人都不說話了,甄氏和許氏神色各異,一旁的蘇紹元神情怪異,就連老太太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嗬,這就怕了?蘇幕汐冷冷地笑了起來,好戲還在後麵,誰都別想跑!
人群沉默了片刻,身為一家之主的蘇紹元最先開口對她說起了話,這次他的口氣似乎沒有那麼淩厲,不知他是不是有些愧疚,蘇幕汐懶得看他,對自己的女兒都可以這樣寡情,別再說什麼虛偽的話來維持自己的尊嚴。
很抱歉,在她的眼裏,他根本不配當父親!
“幕汐,這些事,你肯定是誤會了!怎麼可能會有人.....”
“父親,不管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是假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我都不想聽。母親現在已經昏迷,而你們,何曾為她想過!”
蘇幕汐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一個人的生死竟然如此渺小,所有的感情都是依附在利益之上,她當真覺得可悲。
突然,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老太太終於發話了,“幕汐,你這話就過份了吧!我們府裏怎麼就有人想害你了?你可別忘了,你是將軍府的嫡女,誰敢害你!”
蘇幕汐掃了一眼眾人,“祖母,府裏有的是人敢害我!”
“放肆!你給我跪下,我們將軍府生你養你這麼多年,單憑你一人之言,就造謠府中有人要害你,你的良心在哪裏?還把我們將軍府放在心裏嗎?”老太太厲聲嗬斥道,雙手狠狠地杵著拐杖,氣得目露凶意。
老太太發了狠話,一旁的人也有了底氣,兩個姨娘都不自覺笑了起來,添油加醋算什麼,煽風點火算什麼,隻要哄得老太太開心,她們想要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二小姐,你還不跪下?”老太太身後額王嬤嬤也說了一句,她可是個人精,總是在恰當的時候說恰當的話,正是符合了所有人的心意。王嬤嬤一臉得意,將小人得誌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王嬤嬤,你說是來看我母親,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是來看我笑話,還是來告我狀來了?”蘇幕汐可沒動,她現在就是要讓這一家人下不來台麵。
王嬤嬤聞言也被堵得說不出話,可是又不想就這樣放過蘇幕汐,便也有些惱怒了,陰陽怪氣地諷刺道:“是二小姐你自己要大半夜出府,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才和老夫人說了,你怎麼現在又怪我了?”
“好心?我失蹤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好心?真是奇了怪,將軍府的嫡女被人給扔到了亂葬崗,你怪不怪?”
她可不是好惹的,給他們下跪,這輩子都不可能!眾人氣得臉紅脖子粗,可是偏偏被蘇幕汐給問住了,一點也拿她沒辦法,隻能支支吾吾說著其他。老太太被氣得也臊得慌,卻又知道怎麼說才能挽回麵子,一時之間整個屋子都沉默了下來。
“好好好,想不到蘇將軍府中還有如此桀驁的女兒,本殿下真是佩服!”就在這時,一直在蘇幕汐身後不遠處的人走了出來,打破了這整兒屋子的氛圍。
眾人這才驚訝地發現,七殿下竟然在這裏!
蕭景懷一直都在不遠處盯著她,原本那雙眼睛是看好戲一般的戲謔,可是最後,不知不覺中,他的目光變得複雜,變得深沉,變得淩厲。
蘇幕汐小小的身影在整個屋子中顯得格外單薄,她那淡藍色的衣裙在這群人中平凡得不像話,他不該隻注意到她的。可是他偏偏隻注意到了她,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身子是每句話的腔調,他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分外清晰。
所有人都在讓她跪下,他也想知道她會不會跪。可是她到底沒跪。也即是這時,他決定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