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就和他對視上了,好在她反應夠快,率先回過神來。身為一名鋼鐵般的女人,她可是拍拍胸脯保證,一切隻是個意外。至於這位七殿下怎麼想的,她也不想知道,無非就是看不慣她的那些事。
安氏現在危在旦夕,她趕忙將人帶回將軍府。章大夫雖然也感覺到了這個丫頭身份不凡,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將軍府的小姐。他跟著蘇幕汐進了將軍府,拐過長長的遊廊,再經過一個院子,終於算是到了。
不過這時候蘇幕汐的院子可一點也不冷清,反而是格外的熱鬧,整個院子燈火輝煌。蘇幕汐遠遠瞧見,看見自己往日裏根本沒人的院子竟然多了這麼多人,心裏的嘲弄又更多了幾分。
而章大夫也隨之一愣,望著那院子,似乎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碧凝緊張地望著蘇幕汐,擔憂地叫了一聲,“小姐,老爺他們都來了。”
其實不止是蘇紹元,那許姨娘還有甄姨娘也都來了,甚至老太太也來了。時雨站在一旁耷拉著腦袋,而一旁站著的都是各房的丫頭們。
蘇幕汐寬慰地看了一眼碧凝,卻是轉頭對章大夫道:“章大夫別介意,您隻管看病就好。”
章大夫點點頭,他也會給不少去權貴看過病,也是知道一些這裏麵的事。他跟著蘇幕汐往前走,而幾人身後則跟著的是蕭景懷。隻是現在蘇幕汐已經無暇去關注他的存在,王嬤嬤很明顯是已經找過了老太太,這次這麼多人來,自然是找她的麻煩。
她不會傻到相信這些人是來看望安氏,何況,這屋子裏一個大夫也沒有,一眼就明白怎麼回事。蘇幕汐領著人往屋內走,路過時雨的時候,她頓了頓。
時雨垂著腦袋不敢看她,可是蘇幕汐卻停在她麵前,她不得不抬起頭看向蘇幕汐。她的全身都在發抖,感覺從頭到腳都是涼的,蘇幕汐看她的目光太過疏離,讓她根本不敢再看。
“二姐姐,你看著你的丫頭做什麼?又不是你丫頭偷偷跑出去的,幹嘛這麼凶人家?”蘇雲琴在一旁說道,她現在站在老太太這邊,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
“哼,大半夜的竟然出府,當真是翻了天!”一旁神色不好的蘇紹元也如是說道,坐在老太太身旁狠狠地拍著桌子。
老太太自然臉色也不好,她身後站著的王嬤嬤目光冷漠地看著她,嘴角高高翹起。
蘇幕汐轉過身去,望著這偌大的一間屋子,裏麵滿滿的是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不是在看她笑話。蘇紹元早日的那副慈父模樣也蕩然無存,老太太的那副慈悲模樣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的目光越來越冷,最後化作了銳利的利刃,刺向了在場的各位。蘇紹元見不得她這副模樣,也見不得她何種目光,沉著臉訓斥道:“孽障!這麼瞪著我們做什麼?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卑?還不給我跪下認錯!”
蘇雲琴可算是解氣了,冷冷看著蘇幕汐現在的模樣,哼,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敢和她鬥,笑話!她笑著又說:“二姐姐,大半晚上的你出去作甚?當真是不怕玷汙了將軍府的名聲。”
跪下?玷汙將軍府的名聲?這些人都等著她蘇幕汐出醜,等著她受責罰,等著看她如何苦苦求饒。這些人,怎麼就這麼自信她會如了他們的意?
眾人等著蘇幕汐跪下,眼裏都帶著期待,蘇幕汐望著這群人,突然冷笑起來。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正事,她側身讓章大夫先進去,安氏沒人管,她來管!
章大夫趕緊進去,在眾人的目光下,他如芒在背。
“章大夫,真是讓您見笑了,你先進去看看母親吧。”蘇幕汐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這才發現,她並沒有露出惶恐的神色,別說是跪下,就連走過去的意思都不曾有過。
“二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你為什麼不過去?”一旁的甄氏突然開口問道,有意無意地看向蘇紹元,心裏可是巴不得蘇幕汐趕緊跪下。
蘇幕汐保證了安氏的安危,沒了後顧之憂,她為什麼還要繼續忍受這些人?當真她是死的麼?
“甄姨娘,老爺讓我過去又不是你讓我過去,你幹嘛這麼著急?還是你本來就巴不得我過去跪下,這樣才如了你的意?”她蘇幕汐就站在這裏了,哪兒也不去,她倒是要看看,蘇紹元能偏心到什麼程度!
“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甄氏緊張地看了眼蘇紹元,趕忙否認。這個蘇幕汐,真是不知死活,當真是留不得!
“哦?既然甄姨娘你沒這個意思,那為什麼迫不及待地就讓我過去跪下?”蘇幕汐冷冷開口道,愣是半步都沒動。
甄氏自覺被拂了麵子,可是卻說不出反駁的話,狠狠地瞪了眼蘇幕汐,轉眼又可憐巴巴地做勢要哭,把蘇紹元弄得火氣更大了。
“混賬!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怎麼能和姨娘這麼說話?”蘇紹元心疼甄氏,對蘇幕汐更是冷漠,哪裏顧得上父女情分。
蘇幕汐冷眼看著蘇紹元,真是好一個親爹,這作態真是可以和後爹媲美了,可她就是不服!
“父親,我沒想做什麼?我隻知道我母親如今病重昏迷,府中一個人都不曾關心過,也不曾有人會想過去找大夫給母親看病。既然父親現在怪我,所有人都怪我,那我今日就問問父親,問問所有人,為什麼母親的病會到如今這個地步,為什麼我派了丫頭去找大夫,你們卻無動於衷!”
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目光一下比一下狠,她往前一步一步走,目光在每個人臉上蔓延。所有人都想把她踩在腳底下,她倒是要問問,這些人哪裏來的勇氣!
蘇紹元臉一陣紅一陣白,神情變幻莫測,原本還滿是底氣的他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身為丈夫,他無作為。身為父親,他也無作為。
可是這還不夠,蘇幕汐覺得還遠遠不夠,如果今日安氏出了什麼事,她定要讓這些人都跟著還債!
“幕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難道你還質疑我們做得不對嗎?”老太太這時候站了出來,怒意滿滿地看著她,眼裏充滿著嫌棄和嚴厲。
“對啊,二姐姐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上次還因為我這樣打我兩巴掌,現在姐姐自己都這樣,又有誰來打姐姐兩巴掌!”
蘇雲琴的話成功挑起了眾人的戰火,是啊,她之前還打了人,這下可怎麼算啊?隻是話音剛落,蘇幕汐就上前照著蘇雲琴又啪啪打了兩巴掌,而且力度比上次還要狠。
“蘇幕汐!”蘇雲琴被突然打了兩巴掌,腦子都快懵了,她惡狠狠地等著蘇幕汐,咬牙切齒地吼道。
蘇幕汐一個轉身,目光陰冷地看著蘇雲琴,“你如果還嫌不夠,我可以再給你兩下,反正死我都經曆過來,我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