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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汐黑黝黝的眼眸緊盯著他,小小的臉上出現了與同齡人不相符的冷靜,隻見她掃了一眼周圍,竟然問起了關於他的事,“公子,請問你到底為何要去那鎮西將軍府?”
男子耐住心裏的淡淡失落,也就如實說了出來,他明知自己說出無益,但這件事憋在心裏實在太久,壓在心裏實在是喘不過氣。
他叫左江明,來到平城為的就是為好兄弟普太伸冤。當年那樁細作案,並非是他兄弟。而是另有其人!隻是奸人活得安好,可被冤枉的人卻因此失去了性命!
蘇幕汐一愣,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問道:“那你為何不在你兄弟普太被冤枉的時候就如實稟報?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
如果當時說了,說不定就會免得他兄弟這莫須有的罪名啊!
左江明聞言,又是一陣感慨,“我又何嚐不想如此救出他?隻是當時我遠在嶺南,趕回去的時候他已被打入死牢......”
蘇幕汐也沉默了,在這個時代人的生命宛如螻蟻,隻有那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比如皇帝或者他的兒子,她腦海裏閃過那人清冷的雙眼,心裏生出一股涼意。那樣高傲的人,大抵也是如此冷血無情吧。
日頭漸晚,街上的人流也比之前少了,賣菜的小販也都挑起了菜簍子搖搖晃晃消失在小巷,街道兩旁的店鋪該關門也開始張羅。江左明抬頭望了眼天色,寬厚的肩膀逐漸落了下來。
蘇幕汐問道:“你可是有證據?”
江左明想著身上銀子已經沒了不知又該如何熬過今夜,不免有些心不在焉,聽聞她如此說道,不免覺得這小姑娘心思真細。
“證據是有。”
他一心想著今晚又該如何度過,根本不曾發現麵前的人雙眼因他這話亮了起來。家裏為了讓他從軍營裏回去,已經掏了不少銀兩打點關係。如今為了這事,他又花了不少銀子,囊中羞澀卻也不敢往家裏開口。
他有苦難言,卻突然又聽一旁的人發話了,這話卻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蘇幕汐一改之前的遲疑態度,主動要求道:“左公子,那你且和我一起去一趟鎮西將軍府。”
左江明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會這般說,憨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憂慮,心直口快地問道:“姑娘萬萬不可,之前是左某一時衝動,現在細細想來若是讓姑娘帶我回了將軍府,隻怕會連累姑娘。”
蘇幕汐搖搖頭,她不怕被連累,之前她轉念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既然占有了原主的身體,她就不該讓自己置身事外。這個身體不僅僅是她的,也是屬於真正蘇幕汐的,她要回去,也想幫左江明一把。
左江明有些遲疑,可當他將目光投向蘇幕汐的時候,他被麵前這個姑娘深深地震撼了。左江明已經二十三歲,竟然會在麵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眼裏看到了一股堅持。他不禁重新打量起蘇幕汐來,思索起這人到底是誰。若是一個下人,為何會如此不卑不亢,年紀輕輕就已練就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良久,在她的堅持下左江明妥協了。
循著記憶的路,蘇幕汐帶著左江明來到了鎮西將軍府。隻是每走一步,記憶的浪潮又開始在她腦海裏翻滾,她的身體也隨著那些痛苦的記憶開始遏製不住地顫抖。
一旁的左江明也發現了她的不尋常,擔憂地問道:“姑娘,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左江明眼看她臉色越來越加蒼白,小小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他心裏閃過一絲疼惜。看她的模樣,仿佛又是疲憊又是憔悴,心裏想著腳就停了下來。
“姑娘,歇會兒再走吧。”左江明望著這個才到自己胸口的姑娘,不禁自責。自己人高馬大,又是在軍營裏待過的,動作自然是比一般人更利落。別說這個小姑娘跟不上,就是一個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比他走得快。
不想蘇幕汐卻說:“沒關係,不過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