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誌看了一眼她的地圖,“怎麼這麼遠,要不找夫子問問吧。”
慕靈犀看了一眼身邊左吉的同窗,他們的位置皆是山下茶田,隻有自己在茶農都不想去的山尖上。
她左右找了三圈人,才還在這裏發放地圖的夫子,不過一炷香時間便離開了。
她問另一位理事,“邱夫子,阮夫子人呢?”
邱禮隻是學院管理後勤的夫子,見到慕靈犀找阮明,如實道,“阮明夫子不曉得何事,分發下地圖後便急匆匆離開了。”
慕靈犀找不到阮明,眉頭蹙緊。
蘇清誌提意道,“要不,你就歇一天,等阮夫子回來了讓他調整一個區域。或者讓你的侍衛替你將茶采了?”
慕靈犀覺得事有蹊蹺,阮夫子一早給了她一個不可去的標記地圖,隨後給她定的位置偏偏是不可涉足之地。
曲水從暗處走來,“我代主子去,您就在客棧等著夫子回來就成。”
反正就是一個助農活動,並沒有要求一定要采集多少量,這樣做無非是不想做特立獨行。
他們不曉得,這樣的安排恰恰合了某些人的意。
阮明是被李昔恩支走的,慕靈犀手中拿的地圖是田昊暗中篡改的,慕靈犀如果上山,便有上山的“道”,留下不去有留下不去的安排,他們的目的就是支開那個大高個。
事到臨頭,敖風膽怯了,“世子,那小子可是有五殿下相護的人,咱們這樣做的怕是要遭到報複了。”
“報複?十萬兩不過是他贏來的銀子,借了我解燃眉之急不過是小事一樁,他小子貪財,害我邵德府背上欺君之罪,若不是母妃是太後的親侄女,這會腦袋都掉地上了。”此仇,此恨他必須報。
五殿下怎麼了,一個沒有後妃庇護的皇子,勢單力薄怎麼與三皇子相比。
慕靈犀的家勢富足、自身醫術超群、又有擠進朝堂的能力,這樣的人才三王爺不能拉攏,早就動了要除掉之心,這一次借給他的人手都是一等一的大內侍衛。
遠在京都的拓跋顏被瑣事牽絆住了腳,劉岩不斷拿雜事煩他,原本要去霧靈山去找靈犀的,被絆住了。
他看了一眼時辰,終是不耐煩地將書冊砸在桌上。
“劉岩,你若這些小事都不曉得如何處理,就趁早讓位,讓能者坐。”
劉岩當下趴跪在地,“王爺息怒,小得隻是一朝犯錯,怕再有失宜之處,這才事事問尋。”
拓跋顏看他那沒用的樣,打算此次回來便上書將此人換掉。
慕靈犀在阮明的房間等他,拿起桌上的茶盞才準備喝,便聞到一股異香味。她拿出帕子才掩住口鼻,腦袋便已昏沉起來。
慕靈犀腳下發軟,扶著茶桌準備走出房間,然而一切都在瞬息萬變之間,房門外忽然泛起濃煙……
大火很快堵住門口,她回頭,試圖從後窗逃離,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漆黑的弩箭對準了她,毫無防備之下,殘影射穿她的心口!
倒地那一刻,她看清楚後窗口的人臉。
李昔恩嘴角勾起,身影消失在後窗口處。
慕靈犀眼角有滾燙的淚水落下,是她想的太簡單了,這群人的報複遠比她想到的還要心狠手辣!
可一切都太遲了,血再次浸泡到琉璃珠上,珠子發出滾燙的熱度,她終是什麼都看不見……
大火漫延的很快,二層木質結構的客棧半個時辰都沒用上,便坍塌下來。
曲水人在山尖處看到鎮上的火光,拚了命的往下衝,可一切都晚了。
拓拔顏策馬向霧靈山趕至,原定這七日都要陪著靈犀,被劉岩那個廢物絆住了腳步,路上他隻覺得心口一陣窒息的疼,這份疼差點讓他攥不緊馬韁繩。
天窠擔憂地看著主子,殿下身上的傷還沒好透,這樣騎馬怕是舊傷複發了。
然而拓跋顏挺過那陣痛後,策馬疾馳!
“殿下,小心身子。”
拓跋顏一臉蒼白出現在霧靈鎮時,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曲水跪在路口,身側是一堆燃燒未盡的廢墟!
他看到拓跋顏那刻,匍匐倒地,“殿下,曲水有罪,未能護好小主子,請您責罰!”
拓跋顏差一點從馬上栽倒,他哆嗦著嘴唇問不出一句話,隨後發瘋一般衝進還有餘溫的廢墟中。
“殿下,小心火勢未熄啊!”
天窠怎麼喊都無用,遠處是趕回來的麒麟學院學子們,他對著鎮上的村民和學子大吼,“都愣著做什麼,還不救火!”
蘇清誌低喃,“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意義。”
拓跋顏的衣角被燎起火星,手上燙出火泡,他全然不顧,就那樣發了瘋一般在廢墟中翻找。
一顆泛著紅光的琉璃珠被他拾起,心中最後一絲幻想被破滅。
這是靈犀從不離身的琉璃珠,靈犀走了!
“啊!”他痛徹心扉地向空中呐喊!
嘴角溢出一口血,“今生,窮其所以,我也會為你報仇,靈犀,我一定能做到!”
三年後,天宏帝駕崩!
拓跋顏二十萬大軍鎮守京都四下,成功奪得皇位!
天啟三年,邵德郡王府以丟失皇家禦賜之物、貪墨軍響、買賣官職數罪被抄家滅門。
天啟五年,戚太師一府以謀逆、大不敬罪被下獄,參奏的折子如雪花一樣流進宮中,戚太師以十八大罪被賜死,株連九族!
三皇子拓跋宏以大不敬罪被趕至看守皇陵!
陳貴妃同年病死,九皇子心存危機,自請封藩遠離京城!
拓跋顏為慕靈犀將仇人全部殺完,將皇位傳予八弟拓跋祥,自己帶著那顆代表著慕靈犀的琉璃珠回到了天水郡,從此隱居在戒台寺,再未下山。
十年後,拓跋顏圓寂在清休的禪房中,手中琉璃珠再次光華一閃……
全書完。 2023.1.7
PS:留有遺憾,新書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