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蕙再出現到慕靈犀眼前之時,得意非凡。
兩隻小舟遙遙對望,她揚著小臉在小舟上喊,“姓慕的,你想得罪了姑奶奶轉身就跑,沒那麼容易。今日我就要你好看!”
慕靈犀抬手撫額,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船家,快一點!”
“公子,要不咱們還是別劃了,那是軍船,老夫就算靠了岸,您也躲不開他們啊!”
慕靈犀睨著光線看不清楚那船上之人,見他們船的速度確實奇快,放棄了掙紮。
“算了,我倒要看看那女人想做什麼!”
他們的小舟停下,慕靈犀迎著光望著這邊,天窠看到慕靈犀還有一陣恍惚,覺得這世間不可能這樣巧合,他看清曲水時心下踏實了。
這下子五殿下可有救了。
“慕小公子,我是天窠,我是天窠。”
額?
慕靈犀這船的人愣住了!竟然在這江麵上遇到故人!
李仙蕙也愣住了,她故意讓人來追慕靈犀是想私下報複,沒想到他們還是舊相識!
兩船拉近,終於能看清對麵小舟上的人,慕靈犀也是高興。
“天窠,一別三載沒見,你怎麼沒伴在殿下身邊?”
“慕公子,殿下中了毒,此時急需大夫解毒,您快隨我上船。”
涉及拓跋顏的安危慕靈犀不敢耽擱,兩舟搭上跳板後她也不暈水了,三步兩步跳到對方行舟上。
“速帶我去看看情況。”
李仙蕙見他們相熟不敢再生是非,卻換了一個要求,“大個子,這大夫是我幫你尋來的,做為報答你們得帶上我一同回京。”
慕靈犀實在受不了李仙蕙聒噪,“天窠,將此人留在江中,有她在一旁我怕是什麼方子都想不出來了。”
不等天窠動手,曲水已經掠了李仙蕙的腰,腳尖一點便將她送到了商船小舟上。
他將人丟下後,冷哼一聲。
“我也忍你很久了。”
李仙蕙落到商船小舟上,算是徹底被拋下了,她不甘心破口大罵,“你們曉得我是誰嗎,竟然敢這樣對我,到了京城我要你們好看!”
慕靈犀無奈地搖頭,再懶得理會此人,隻與天窠說話。
“殿下現在是什麼情況,是什麼原因中毒?”
天窠將這三年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南滇與東胡聯手犯我邊境,殿下統軍將他們打退五百裏外,眼看最後一仗得勝便可回都,平南王的援軍卻遲遲不到。殿下陷入焦灼戰腹背受敵三天三夜,戰事尤為激烈!”
慕靈犀聽得心驚膽戰,三天三夜無援軍,是怎麼樣的困境。
“後來呢?”
天窠冷哼,“殿下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命我回營搬救兵,哪承想平南王就在附近二十裏外 ,他竟是想犧牲殿下自己占得軍功。我用平南世子做要挾讓他出軍,殿下才得以囫圇回城。”
慕靈犀聽得大氣不敢喘,又問,“殿下沒有問罪平南王?”
“咱們原以為平南王懦弱無用,才致南滇、東胡這等小國來犯。沒想到他是個奸詐小人,此人趁著殿下中傷之際,在殿下飲食裏下了‘情毒’,聲稱隻要娶了他的女兒,不計較他救援來遲,便將解藥給殿下。否則這輩子都不能動情,不然便會毒發。”
慕靈犀的眉宇能夾死一隻蒼蠅了。
“從前覺得樓氏便已惡毒至極,但她也隻是一己私利為的隻是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可這個南平王卻是拿三州的百姓安危做籌碼,皇上不處罰他嗎?”
天窠歎氣,“已經削了他的藩王位,奈何殿下重傷收不回他的兵權,白白讓大皇子去撿了便宜。”
慕靈犀反而覺得讓大皇子去收這個兵權是好事,風頭太盛會遭人嫉恨,拓跋顏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此次平定兩國聯手來犯已說明才幹,此次回京不曉得多少雙眼睛盯著,再得了兵權反倒容易招禍。
終於隨著天窠來到船艙,正趕上侍衛替拓跋顏換傷藥。
慕靈犀以為這人隻是中毒昏迷不醒,可是看到他那一身的傷,她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揪到了一處,心痛不能自已。
“怎麼會傷得這般重?”她想象不出來,這樣重的傷是怎麼撐下來的,又是怎麼率軍苦戰的三天。
他右肩胛被箭刺穿算是最重的一處傷,肋骨被人戳掉一大塊皮肉露著白骨,身上大大小小的劍傷縱橫交錯,新傷摞著舊疤痕多的數不過來。
“拓跋顏!”
天窠鐵打的漢子看到主子傷成這樣,忍不住直抹眼睛。
“主子昏迷兩日了,再不解毒怕是凶多極少!”
慕靈犀點頭,她身上備足了藥。
自從兩次被綁之後,她就習慣了在琉璃珠裏備著各類藥品,如今說她是行走的藥館也不為過。
號了脈,她疑惑地問天窠,“你說殿下中的‘情毒’?”
“對,南平王威脅殿下迎娶他的女兒,否則一輩子踫不得情愛,會心口疼。”
慕靈犀再次探脈,最後嗤笑一勝,“南平王是見自己陰謀失策怕要禍及家人,想借著結親平息殿下怒火。哪承想他的女兒入不了殿下的眼,便心生惡毒之計下情花毒。不過他下的這毒可沒他說的那般邪乎難治。”
天窠略為緊張道,“可殿下離開南邊之時還清醒,如今越發虛弱,屬下覺得殿下如此便是毒發所致。”
慕靈犀搖頭,“中毒是真的,隻是這毒和情字不沾半點邊,殿下中的不過是曼陀羅粉,此花盛開時形態妖嬈美麗,被世人定義為情花。因著它有毒所以被世人定義為情毒,和中毒人會不會動情沒有半點關係。”
天窠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殿下這幾年南征北戰的都耽擱成親了,這毒沒那麼邪乎就好。”
他們談論病情之時,侍衛正在解拓跋顏的褻褲。
慕靈犀臉色有些不自然,背轉過身道,“天窠,我去煎藥,你將這瓶金瘡藥重新給殿下換了,這個比你們正用的要愈合的快上一些。”
天窠忙道,“屬下笨手笨腳的,每次上藥都弄疼殿下,還是我去煎藥您留下上藥吧。”
慕靈犀不受控製地臉騰地紅了,“那個,這個解毒藥熬的時候比較煩瑣,你做不來。”
她說著竟是落荒而逃。
天窠手握著金瘡藥一臉迷蒙,讓世子上個藥,他為啥要臉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