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公審阿木

原來,在他被抓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毀掉了大公子的前程了嗎?

如此,他受這些苦又有何用?

與其愚忠受罪做這些沒有人在意的事,不如為自己著想。

“可我若說了,便是背叛將軍,我與家人一樣不得好。”

慕靈犀冷笑,“你做下殺人之舉時,便已經觸犯了律法,五殿下也是念在你受人指使才想從輕罰你,你還想得過且過,為自己身上背負的兩條人命洗脫罪責嗎?”

拓跋顏睨了他一眼,“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公堂之上你將所做的一切澄清,我許你家人一個安好。你若還想心存僥幸,剛剛的話可不是威脅。”

拓跋顏並沒有和他討價還價的興趣,他轉身便走,不再多浪費一絲唇舌。

慕靈犀經過樊富貴的牢房門時,頭上的兜帽掉落,被他眼尖一眼認出。

“慕家二公子?”

他撲上前,死死晃動木柵欄,“慕靈犀,你放我出去,我隻不過是給馬加了一點巴豆,你們憑什麼一直關著我,放我出去。”

他不喊,慕靈犀還不知道桂嬤嬤的兒子也關在知州大牢,看到他才明白,為什麼樓氏曉得她來看過付筠銘,並將人給撈了出去。

“原來都是你在此多嘴多舌!”

想到桂嬤嬤一輩子做的陰毒事,還有小周氏的一肚子壞水,這一家人上上下下都不是好人。

她給獄卒五兩銀子,“這人喜歡給馬兒吃巴豆,日後他的三餐裏你也給他下一些,別搞死人,讓他曉得巴豆的滋味就好。”

獄卒得了五兩的好處,歡喜得連連應是。

出了知州大牢,拓跋顏在慕靈犀的額頭彈了一下,“看不出來,你還挺壞。”

慕靈犀揉著額頭氣惱,“又彈我,比起你嚇唬阿木將他做成人皮燈籠,我隻是給他下點巴豆算什麼。”

拓跋顏搖頭,“你也曉得我那是恐嚇?但你這個是實打實的報複,日後還真不敢得罪你,不然你翻翻手指給我的茶水裏下點什麼,我怕是怎麼躺下的都不知道。”

慕靈犀揮舞著小拳頭,“曉得我厲害還天天彈我腦瓜,給我彈笨了日後再不幫你想點子。”

“好好好,日後我忍著點,誰讓卿是我的智囊呢。”

慕靈犀對天翻白眼。

二人的小動作被早得風聲的陸虎看到,躲在暗處一臉羨慕。

見二人要乘車離開,忙上前打招呼。

“五殿下請留步!”

慕靈犀見到陸虎便想到他所求,輕聲道,“此人兄長在京都都察院做都事,本可升至經曆,被敖枳替代,上一次便想從我這裏找你門路,他在這等著應是有所求。”

拓跋顏輕輕頷首,“有所求,便有機會利用,如今真有一個得陸家人情的機會。”

慕靈犀心下會意,曉得陳豐快要出事了,不出月餘陸虎的兄長應當就有升官的機會。

“陸虎怎麼在此?”拓跋顏頷首,裝作一切不知情。

陸虎見到皇子,形神略微拘謹,“是這樣的,上一次撲蝶宴回去,家母便提了殿下喜歡射箭,府中別無長物,有一個小型演武場可以供殿下娛樂。”

拓跋顏點頭,“確實,近來夫子有事外出,我正閑著無事,不如明日去陸兄府上切磋箭術?”

陸虎當下欣喜,就差控製不住忘形,“殿下肯來,陸家定當盛情款待。”

“不必,如此我反倒是不敢去了,一切低調從簡,隻陸兄曉得我到便可,也不要驚動令堂。”

陸虎略為不解,心下有一點失落。

拓跋顏再次頷首,約好時間上車離去。

陸虎目送伯府馬車離去,始終不明白慕靈犀是怎麼成為五殿下的摯交密友的,如果他喜歡優秀的人,那自己就用武藝取得殿下的欣賞,希望自己也能伴在他身側。

馬車上二人一時不語。

拓跋顏瞥了一眼忽然變得安靜的好友,“怎麼忽然成了悶葫蘆沒響動了。”

“沒有,我隻是在想事情。”

拓跋顏挑眉,“在想明日堂審那個傻大個會不會招供?”

慕靈犀點頭,“其實已經沒有懸念了,阿木能做到六品校尉還跟在樓長遠身邊便曉得他不是個傻的。”

“那就是在想陸虎想與我結交一事?”

慕靈犀點頭,“陸父官職提刑按察使司,對地方官員行使監察權,是我之前不曉得官職規製,忽略這點了。”

“無妨,你年歲小,不曉得官職體製很正常。”

一個做到地方四品官員,又有監察實權的人如此急於攀附上五殿下,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翌日。

知府衙門開堂公審徐州慕彥身死忠勤伯府一案。

吳瑛高坐大堂,兩側衙差手持殺威棒,阿木戴著手腳鐐跪在堂間,邊側坐著慕府伯爺,慕靈犀站在堂側同審,隻因他有功名可不跪。

吳瑛喝聲問:“為何要殺吳彥!”

阿木瞥了一眼側坐的慕錚,隨後麵目麻木道:“因為此人擋了主子的路,我不忍心小主子失意,擅自做主將這人除了。”

“沒有人授意?”

“沒有!”

堂下一片嘩然,一個做侍衛的,沒有主子授意這事誰信。

一時議論紛紛,都曉得這必是府內爭鬥,大公子命侍衛出手殺人,嫁禍二公子,還真是心狠。

吳瑛拍響驚堂木,“本官再問,慕彥擋了你主子的路,那你為何又要對一個婢女出手,所作所為可以用窮凶極惡來形容都不為過。”

阿木斂眸垂首,依舊麻木回應,“這有什麼可問的,不過是想混淆視聽迷惑眾人,讓大家以為慕彥好色殺人,犯事逃走。如此,我也能躲過官府的追查不是嗎?”

吳瑛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他笑了笑,“府中丫鬟眾多,你為何單單挑中雀兒下手,這不可能是你隨便挑一個人下的手吧?翠雲軒離客院可繞著一整個池堂,至少要走了一刻鍾,你不覺得過遠嗎?”

“隻她獨居,方便下手。”

慕靈犀笑了,“我大哥離開商都去往京城前,雀兒可是住在芷榭院。西院沒了主子後,下人盡散隻留下幾個中用的回了伯府,雀兒住在翠雲軒你又是怎麼曉得的。”

“我既然想做,自然要調查清楚,如此不也沒有躲開你們的追查嗎?”

慕靈犀覺得事情遠沒有他說的這般簡單,之所以挑雀兒下手,怕是懷疑到樓氏的死與雀兒有關了。

不過曉得也無妨,她與那院的仇怨早已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程度,永遠不可能處成一家人了。

吳瑛又道:“但我的人在芷榭院的花園裏翻出不少腐爛到一半的魚蝦,當發現慕彥的屍首前,慕府忽然夜半鬧貓,那魚蝦怎好好地出現在被埋的屍身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