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盼犀瞪著大眼睛,滿眼的不解,隨後掏出一錠銀子,學著二妹的語氣道。
“我有銀子,我就要那隻小兔子燈。”
小攤主為難,怕大生意跑了,趕著轟人,“說了不賣不賣了,你這姑娘去別人家看看。”
“可你說別處沒有你這裏的做工和樣式。”
拓跋宏心煩,給小萬子使眼色。
立即一錠二十兩的銀子放在攤位上,“趕緊的收,咱們爺沒那麼多時間等。”
慕盼犀急了,看出來拓跋宏是搶她小兔子燈的人,拉著他的衣袖不肯走。
“是我先來的,你憑什麼把小兔子燈都買走。”
拓跋宏平日都是一副溫潤如玉的形象示人,隻以為他性子極好。可他這人有嚴重的潔癖,慕盼犀一隻手裏抓著糖人,另一手捏著不知是炸的什麼東西,黑呼呼的,這會全都蹭到了他的衣袖上,當下他的溫潤便撐不住了。
“滾開啊!”
他用力推搡了一下,慕盼犀便坐到了地上。
“盼兒!”
全氏護女心切,看到大女兒被人推摔了指責他。
“你這人好沒風度,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子。”
小萬子立即擋在主子身前對著全氏嚷著,“你這婦人,曉得自己在和誰說話嗎?再敢無禮小心治你的罪。”
慕惠犀見那邊起了爭執,衝過來就要理論,被慕靈犀一把拽住。
“二姐,此事交由我來,你別生事。”
慕惠犀不解,好看的秀眉擰了起來。
由水已經告訴慕靈犀這人是誰,所以她走過來時已經想到了要如何應對。
她裝作不識得此人,拱手道,“家姐一時心急弄髒了這位公子的衣衫,小子替她賠禮道歉,並賠償公子外衫的全部銀兩。隻是小子見公子氣度不俗,衣著華麗怕身上的銀錢不足,可否問知公子家在何處,小的也好登門賠罪。”
慕靈犀氣得不行,這該死的公子哥都將他們大姐推摔了,小妹竟然一口一個賠償道歉,這麼慫包她受不了。
曲水也是皺眉,但還是按主子的吩咐將二小姐攔住。
隻是他不明白,小主子白子裏揍得何念生時,可是半點都沒忍著,就差將人揍成豬頭了,這會為什麼這樣好脾性?
伸手不打笑臉人,拓跋宏見麵前人雖小,卻有禮教極佳,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
他不想暴露身份,隻含糊道,“不必了,一件衣服而已。”
慕靈犀卻笑著又道,“小子是忠勤伯府嫡出二公子慕靈犀,天水郡知府吳瑛的義子,徐大學士關門弟子。”
她不是張揚的性子,今日卻故意高調介紹自己,就是要逼著這位三皇子重視他們。
果然,拓跋宏聽到他自報家門後,態度有了緩和,他沒想到眼前不起的幾個人,竟然是忠勤伯府的。
他母妃要籠絡淮南伯府的人,可他來到天水郡後,對當地的權貴皆做了了解,忠勤伯府便是他想結交的權貴之一。
他想登上那九五之位,兵權、銀錢都要有人支持,而這慕家的生意做滿周邊小國,不能說富可敵國那也是富甲一方,慕府的姑娘若娶回府側妃,便是他資金上的後盾。
他一改剛剛的不屑一顧,歉然道,“原來是忠勤伯府的小姐,在下剛剛也是無心冒犯了這位姑娘,隻是一盞燈而已,小萬子快給這位姑娘留一盞。”他說著,深深一揖做出道歉的姿態。
慕靈犀嘴角勾勒出譏諷的笑,皇子又如何,一切在利益之前,都是可商可談的。
他沒有動一句粗,也不用理論,成功地讓三皇子向大姐道歉。
“那就謝過公子了。”
拓跋宏豪氣道,“小事,慕小弟不必如此客氣,我初來商都,對此地不熟,不如改日我做東,小弟相赴替我介紹這商都特色可好?”
原本還怪慕靈犀不替大姐撐腰,沒想到小弟一句狠話沒有,這人就要攀關係。
慕惠犀好似懂了什麼。
全氏也忍不住感歎,小女兒在與人打交道方便,比她這個娘還要成熟穩重。
慕靈犀隻是站在對方的立場,分析了皇子的心理罷了。
她若強來讓對方低頭給大姐道歉,誰又能逼的了皇子做事?最終倒黴的隻會是他們這些小人物。所以她以退為進,利用皇子也需結交權貴之心,讓他主動示好。
她的目的達到,可從未想與之相交,畢竟她與拓跋顏那可是生死之交,若好友若與眼前這位關係好,還能故意避著不見?
於是她故意遺憾地道,“真不巧,明日恩師開課,學業要緊,辜負了公子的好意。仁兄不如留下地址,它日我若空了定當親自登門。”
但她這個空閑時間,可就是隨自己的心情了。
拓跋宏大感可惜,再看了一眼慕盼犀和慕惠犀,兩姐妹雖然容貌不俗可年歲又太小,便歇了立即相交之心。
“如此還真可惜了,若有緣能再見,咱們再好好詳談。”他向眾人拱手,沒有想暴露身份的意思,畢竟最初時他的表現可不太好。
拓跋宏走時,給慕盼犀留了一個兔兒燈。
慕盼犀盯著那燈一會,隨後扔到地上直接踩了個稀巴爛。
眾人錯愕!
慕盼犀一臉委屈道,“娘,我累了,想回家。”
慕盼犀是眾姐妹裏脾氣最好的一個,像今日這樣莫名發脾氣的時候極少。
慕靈犀卻知道,大姐這是不想收那人的饋贈,她雖心智不足,卻不代表她什麼都感受不到。
被那人嫌惡,她又怎麼可能收他的饋贈。
大姐要回家,全氏其實也是在強顏歡笑。慕惠犀倒是想再逛逛,可倆人都想回了,她也隻能依著性子繼續遊玩。
慕靈犀準備坐車回府,才上車便感覺到車裏有人。
“拓跋顏,好好的花燈你不看,躲在我的馬車裏嚇人。”
拓跋顏挑開車簾疑惑地挑眉,“我都沒露出聲響,你是怎麼能猜到的。”
慕靈犀跳上馬車坐到他身邊,“因為你身上的鳳羲香暴露了,此香珍貴難尋,也唯有你們京都皇族才用得起吧,剛剛在你三哥身上也聞到了這香味。”
拓跋顏自幼用慣了此香,倒沒想過有什麼不對。
今天經慕靈犀倒是給他提了醒,看來這香不能再用了。
“聽聞鵲喜橋那邊有祈福樹,今夜你還沒有去過吧,要不要本皇子舍命相陪,去那邊逛逛?”
慕靈犀其實挺想多走走看看的,畢竟這樣的繁華與喧囂是她前世都沒有經曆過的。
她應道,“好!”
二人遂又下了車,一高一矮,同樣兩道月白長衫行走在繁燈滿天的街頭,將兩道影子拉長交彙到一處,就像是他們的命運,早已羈絆在了一起。
向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