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錚一聽便怒了,手在茶桌上重重一拍。
“啪!”地一聲,茶碗掉落在地,碎成片片瓷片。
王氏嚇得一個激靈。
慕錚吼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溫婉如此時也入了戲,冷靜下來她發現慕靈犀說得很對,全氏真有那樣惡毒的心思,又怎麼會讓自己的生子過得那悲慘,而最大的贏家就是樓樂菱。
來怡鶴堂的路上,一路都在想其中的可能性,慕靈犀說得對,樓氏一個外室,生的兒子連族譜都入不了,可她偏依仗著世子離世,抱著兒子來認親,一步坐到了伯府大夫的位置。私生子成了伯府的大少爺,這樣逆天的轉變不是老天給的時運,便是她的籌謀!
她越想越覺得慕靈犀給她的稿子上寫的就是當年的實情。
她再一次跪倒在地,心中恨意滔天,想到自己的不幸,想到這些年過的淒慘,整個人都如篩糠一般在顫抖。
“我自然曉得在說什麼,那日如果不是因為聽到的內容太過震驚,一時暴露了痕跡被樓氏所發現,也不會有後來的橫禍。伯爺,我們五個姐妹一生何其悲慘,世子又何其不幸。那樣一個毒婦,為了能進入伯府,不惜用五年的時間來謀劃,溫氏今日都想對伯爺說一句,我懷疑世子的死都與那女人有關。如果沒有世子的悲劇,她窮奇一輩子也進不了伯府。”
慕錚差一點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慕靈犀及時拿銀針在他的後心紮了一針,銀針的刺痛讓慕錚心神定了定,想到大夫的叮嚀。
他努力壓下心口翻湧的甜意,好半晌才能說話。
而在這時,門外的青山傳話。
“伯爺,大公子來了。”
慕錚不想見,他此時心煩氣亂,隻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都被樓氏欺騙玩弄於鼓掌當中,連帶地連慕孟玨也厭惡起來。
可門外的慕孟玨卻在此時哭喊出聲。
“祖父,孫兒求祖父救救我吧,孫兒真的一日都活不下去了。”
慕錚聽到長孫的聲音,越發心煩。
“叫他離開!”
室內,靜默一片,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替慕孟玨求情。
長青出去勸道,“伯爺這會身子不舒服,大公子先回院吧!”
“不,我不回去,回去我就會死,那個女鬼整日整日纏著我,我不想死,我要見祖父,我要見祖父。”
他一聲聲在外喊著,喊得慕錚頭更頭了。
慕孟玨見不到人絕對不離開,一邊哭一邊嚷著,“祖父救我,祖父救我!”
聽到他的哭聲,慕錚想到自己這些年能咬牙挺著活下來,都是為了這個孩子,一時心軟。
“讓他進來吧。”
王玥梅看了一眼慕靈犀,心道,這孩子算計的可真準,樓氏看來要被放出來了。
慕靈犀借口給溫姨娘上藥,二人躲到了屏風後麵。
慕孟玨一進來就給慕錚跪了下去,哭得聲淚俱下,“祖父,求您救救孫兒吧,孫兒在府上一日也住不下了。”
慕錚心頭壓著火,聽到他又鬧著住不下去,嗬斥,“你這又說得什麼話?”
慕孟玨沒有那麼多的心機,他隻想著快一點帶娘出來,按大姐說的一同住以寺院裏,他隻想安心的睡一覺,隻這一個願望。
“祖父,孫兒日日噩夢,隻要一閉眼那女鬼就來摸我的臉,有時候我醒來臉上還有她留下的水漬,她每天都會對我說要帶我走,我真的再也受不了祖父。”
這些都是青山的傑作,他每天都會在慕孟玨睡熟的時候在他身邊留下點痕跡,有時候放一塊冰,人醒來時冰冷的觸感還在,冰化了臉上自然留有水漬。這讓慕孟玨越發覺得被女鬼纏身,一病不起。
他抬頭,原本一張豐盈清俊的小臉現在蒼白泛青,眼底一片烏黑,還真似被惡鬼纏身一般。
慕錚原以為他是來鬧事,想找借口讓自己軟放了樓氏,結果看到大孫子明顯輕減的身子,還有憔悴的麵容,他這心裏疼的什麼似的。
“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怎麼病得這樣的重啊?”
“是啊,初一那天見,人還好好的,活蹦亂跳的,怎麼十來日不見這孩子都病得認不出了。”
王玥梅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上前將人攙扶起來。
慕孟玨看了她一眼,眼裏有厭惡卻第一次沒有發作。
隻是起身後又撲倒了慕錚膝前,“祖父,玨兒也想好好學功課,讓您臉上有光。可玨兒現在連覺都不敢睡了,吃不下睡不著,玨兒感覺要死了。”
慕錚急了,“病成了這樣,為什麼不早一點來告訴我,府醫呢,府醫幹什麼吃的?”
慕孟玨搖頭,“我不要看大夫,大夫不會捉鬼,玨兒想去大覺寺住上一陣子,那裏有佛祖,女鬼肯定不敢來找我。”
慕錚想了想,“你這孩子自從上次受了驚嚇,確實一直狀態不好,想去今晚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叫管家送你小住一陣子吧。”
慕孟玨搖頭,“玨兒想母親陪我,玨兒不要一個人去。”
“不行!”
慕錚現在休了樓氏的心都有,原本著這就要去祠堂審訊樓氏,溫姨娘說的那些可屬實,但凡讓他看出半點端倪,這人他便要逐出府。
慕孟玨嚇了一跳,直愣愣地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祖父。
“為什麼不行?”
王玥梅怕慕錚動怒傷了身子,一把按在他手上,“伯爺,玨兒還小,知道太多對他沒有好處。”
慕錚想了想,讓玨兒知道他有一個那麼惡毒的娘,確實不好。
可是這人他是真的沒法再容了,如果溫氏說的都是真的,那不是自己養了八年的白眼狼?
王氏這時附耳在側對他輕聲道,“伯爺就算想追查,一無證據,而時間又相隔了太久,她滿口否認您也沒辦法,還會傷了孩子的心。”
慕錚也想到是這麼個理。
“那你說怎麼辦是好?”
“如果依我來看,玨兒病得這樣重想找個清靜地養身子,不如去家廟吧?讓樓氏以後就住在那裏,您覺得如此可好?”
慕錚想到樓氏否認一切,但她設計趕走全氏當年離府兩相的誤會,隻這一點這個女人的心機便深的可怕。
“依夫人的,樓氏以後都在家廟為先祖祈福,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再回府。”
院外窗下,慕櫻聽到裏麵的對話,不小心打翻了花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