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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氏在一旁問，“哪個朱老夫人？”
田氏道，“朱安撫使夫人，都咳血了，大夫說是肺病，她非說是胃病，要我說，認什麼親啊，不將禍事認回來就好了。”
“哎呦，你們未免也太胡來了，安撫使重視夫人，沒有人不知道的，讓一個孩子給她看病這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朱老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八成人都不行了，肺病當胃病治，肯定要鬧出人命的。”
“真是胡來。”
彭氏聽了嚇得手一抖，肺病都能看成胃病，這哪是治病救人啊，這不是害人嗎。
她一收手，慕靈犀也不看了，知道她這是信了這些人的話，不相信自己。
沒關係，病人也講究醫緣，這位夫人的病有一段時間了，如果現在著手來治還有些希望，再晚大羅金仙來了，她救不回她的命。
她收手起身，抖了抖衣袖，對吳王氏做揖。
“母親，既然眾位夫人如此不肯信我，今日我便不在此獻醜了，靈犀還想帶著兩個姐姐找義兄去園子裏逛逛呢。”
吳大夫人也有些惱了，這個彭夫人做事好沒分寸，你若說不信，那就不叫孩子過來，病都瞧上了，你將手收回來算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磋磨孩子的自信，讓靈犀難堪嗎？
雖說小孩子不用顧全臉麵，可靈犀較一般孩子早惠，萬一就影響到他對學醫的熱情了呢。
還有朱家也是，這人是好是壞，小姑子也不回來置喙一聲，都初五也沒見個人回來，難不成老太太真的要不行了？這是怪家裏人讓靈犀去瞧病了？
也不對啊，要是真吃出問題，十來日過去了，依著朱老大人的性子，還不找靈犀麻煩？
她定了定心神，覺得朱家沒鬧事，那就說明靈犀還是有本事。
她看了一眼四周議論紛紛的夫人，這些人就沒有一個看好他們吳家認這門親的。偏她就要告訴世人，老爺眼光好，她也認定靈犀好，這門親她認定了，別人越是要踩上兩腳的時候，她越是想要爭一口氣。
“靈犀，你可看出什麼來？”
慕靈犀點頭，“看出來一些，但是彭夫人既然不信我，便不會吃我開的藥，她的病不見好，別人隻以為是我的醫術不佳，反而成了各家夫人飯後的談資。”
彭夫人臉上尷尬，她怕自己剛剛的行為駁了大夫人的臉，忙解釋道，“沒有不信你，隻是你剛剛號脈的時間有點長，我這胳膊不舒服才動了一下。”
吳王氏也道，“靈犀，那你就說說看，不用怕，義母相信你的能力，比多少城中名醫都強。”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沒看出來也不用怕，多少大夫七老八十了也不敢說自己什麼病都能治，那也是一輩子的名醫。不像某些人，以為一個人看不好了，就將別人的全部能力都抹殺掉。”
吳老太君也過來了，指著田氏教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靈犀還是孩子，能有現在的本事不曉得比你們養的那些個出息多少，再在這裏編排孩子學醫的熱情，別怪我棍棒給你打出去。”
田氏鬧了個沒臉，嘴上服了軟，心裏越發地恨了。
今日一過就不用在老太太麵前立規矩了，她得去朱家找小姑子一趟。
樓氏還指望田氏幫忙呢，見她被訓斥，忙哄著笑臉幫說好話。
“其實咱們也是為了靈犀好，畢竟他還小，喜歡鑽研醫術是好事，這不也是怕她成功一兩次，便驕傲自大嗎？”
老太君拿著拐棍敲地，“謙虛固然是好，可自信也不能由著你們可勁地磋磨。”
轉過頭，她又一臉慈愛地對慕靈犀道，“靈犀，既然你看出是何病情了？”
慕靈犀點頭，“看出來了。”
“可嚴重？”
“可大可小，及時醫治有治愈的希望，耽擱下去小病拖成大病，會如何大家心中有數。”
老太君明白靈犀的意思，那就是大病會要人命，可不能輕視。
她做主道，“那就給彭夫人說一下，也讓她心中有個底。”
慕靈犀做出請的手勢，“夫人請借一步說話？”
樓氏一把扯住彭夫人，寬慰道，“小孩子不會看什麼病，說話也不懂輕重，說了什麼讓您不高興的話夫人可莫要見怪。 ”
她拉著不讓走，還說了這麼一套說辭，其用意不言而喻。
全氏終於看不下去了，她將慕靈犀護到身後，氣憤道。
“樓氏，我忍你半天了，你這明著替靈犀說情，暗裏在告訴所有人靈犀能力不行。你幹脆直接告訴彭夫人，靈犀根本不懂醫術，就是在這裏鬧著玩的不更好？”
樓氏心中得意 ，小崽子她鬥不過，這個全氏還像當年那麼衝動，那麼蠢。
“大姐，我曉得你疼愛靈犀，可我也愛她呀，但這疼愛不能溺愛，學了幾天醫術給人看看，大家湊個熱鬧當樂子，難不成你還要彭夫人信她，按她說的方子抓藥吃嗎？”
“什麼叫樂子，你們當靈犀是什麼？”全氏有些壓不住火氣了，對上樓氏，她有滿腔的恨無處發泄。
樓氏冷哼，“你現在不在伯府做大夫人，可我在，靈犀真給人看出了事，伯府要承擔責任的，我讓這孩子別太莽撞學會謙恭處事，又哪裏有錯了？”
眾人聽了，都覺得樓氏的做法沒錯。
這事就連吳老太君也不能說樓氏做得不對，饒是她信靈犀，可當初也是因為沒有人站在她這邊，死馬當活馬醫才用的藥。
冒然讓所有人都信這孩子醫術了得，又卻是難以服眾。
彭氏見氣氛因為她鬧得不愉快，忙打了原場。
“看這事鬧的，大家也是一片好心，我這也沒啥大毛病，就讓靈犀在這說說也好。”
她覺得，自己的毛病無非就是月事不停，這屋子裏都是女人，都一把年紀生過孩子的人，誰還沒遇到過這事咋的，說說也無妨。
慕靈犀麵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她給了母親一個稍安的表情，對彭夫人道，“夫人既然讓我當眾說，那我也就不避諱了。從您脈象來看，脈弱而滯有氣滯血瘀、肝腎陰虛之症。”
樓氏打了唉聲，“靈犀，你可別說的這麼深奧，咱們可聽不懂。”
那意思就是，你隨便糊弄幾句誰也聽不懂的話，誰曉得你是真會看，還是假會看啊。
慕靈犀也笑了，樓氏，就曉得你會這樣拆我台，我早在這裏等著你了，既然你那麼想讓彭夫人沒臉，那我可就說了。
“原想著隻有彭夫人時，我再說詳情，看在樓姨娘這麼大的好奇心份上，那我就問一問彭夫人，近年來，您的下體無色帶成泔水狀，這兩個月的月事又有血崩漏之狀，是與不是？”
“哎呦，這病豈不是不能伺候彭大人了？”身邊有那嘴快的說了這麼一句。
彭夫人臉色瞬間大窘，原想著沒啥的毛病，這些女人竟然一下子想到了她失寵上麵，她惱恨地瞪了一眼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