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幹啥,不讓你掀被子唄。
慕惠犀緊張死了,小妹拚了命都要瞞住所有人,她怎麼能讓小妹白受罪。
她做出幫忙的樣子,將慕靈犀的手臂從被子裏扯出來。
“劉師父,小弟的手臂上全是傷,哦,還有腳踝處也是傷。”她說著又撩開被子露出她兩隻白嫩的腳。
他看了一眼靈犀的傷,隻看到手臂處的傷就是一陣吹胡子瞪眼睛。
“綁匪太可惡了,為了銀子給一個小孩子傷成這樣,簡直罪該萬死!”他要心疼死了。
慕惠犀怕他掀被子,忙將用剩下的藥膏拿過來,“小弟的傷我都給塗抹了藥,她自己說這藥有用。”
劉時廣聞了聞用過的藥,欣慰道,“靈犀聰慧,這藥配得不錯,有消炎止痛淡疤痕的作用,她身上的擦傷隻要堅持塗抹,十幾日結痂後就能恢複如初。”
慕惠犀強忍著想問,若是燙傷這藥可行,話到嘴邊生生咽了下去。
劉時廣號了號脈,“我得給她開點消炎去熱的藥,今晚這房裏還得有人守著,要是熱度不退反增記得叫我。”
劉時廣寫了方子命人去抓藥,自己就守在外間榻上,他是一刻也不敢離開。
慕惠犀趁著房中無人時,她叫了兩聲,“靈犀,靈犀?”
慕靈犀沒有反應,她伸手去推,觸手滾燙。
她還以為小妹是在裝睡配合自己,這會是真的沒了反應。
她想出去喊人,才跑兩步又頓住了步子,跑回來給小妹先套了褻褲。
又有人敲門。
“公子,二小姐,宵夜好了。”
是張嬤嬤,慕惠犀快速裝褻褲穿好,被子蓋上,這才道,“送進來吧。”
張嬤嬤一直來就看到小主子睡了,將熬好的粥放到一旁,發現房裏亂糟糟的,才用過的浴巾還有藥瓶丟的到處都是,放下手裏的托盤就準備收拾。
“小主子白日就沒吃好,夜間也沒用飯,我這著急備點吃的還是晚了。”
她說著又要去掖被角。
“二小姐,房裏老奴伺候吧,眼看子時都要過了,您也去歇歇。”
慕惠犀不放心,劉神醫可說小妹要起高熱,這要是退熱的時候被人發現她那一身的傷可不行。
她靈機一動,問道,“藥什麼時候煎好?”
“小舞已經在煎了,一會老奴再去盯著些。”伸手,主子額頭一片滾燙。
“哎呦,怎麼這麼熱?”她說著就要去摸被子下麵。
“你做什麼?”慕惠犀抓住她的手。
張嬤嬤怕二小姐多想,忙解釋,“這發熱了可是大事,要是身上也燙得散熱,老奴想試試溫度,要是太熱得用燒酒退熱才行。”
慕惠犀也曉得要退熱,但這事隻能她做。
她又道,“嬤嬤,小弟病了,這院裏的大小事務還要仰仗你來幫著照看,你要是在這熬著,明日裏怎麼辦,我已經在這守著了,外間還有劉神醫在,您將燒酒備好拿來,我替小弟擦就行。”
“那怎麼成,哪能讓小姐您做下人活。”
慕惠犀冷下臉,“我才入府一日,從前這些活就都是我做的,怎麼成了二小姐就做不得了,還是嬤嬤覺得我不會盡心盡力照顧自己的弟弟?”
張嬤嬤心下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還有奴才們呢,怎麼都用不到小姐您啊!”
慕惠犀幹脆拿出殺手鐧,她道,“要是奴才那麼有用,靈犀幹嘛要我來陪他。嬤嬤要是有本事就讓我娘進府,我就不守著了。”
張嬤嬤歎了一口氣,“二小姐有事吩咐一聲,老奴就在外守著。”
張嬤嬤出去,慕惠犀歎氣。
“我真是命苦,好不容易進了伯府,還是要伺候你。”
她拿著燒熱的酒給慕靈犀降溫,瞌睡一點點襲來,腦袋不住地點著,可她依舊不敢睡,一遍遍替小妹擦拭腋下。
慕靈犀醒來一瞬,看到二姐困倦著身子還在照顧自己,將身子往床內挪了挪,輕聲道,“二姐,上來睡一會吧。”
慕惠犀見她醒了,忙道,“你等著啊,我去取藥。”
慕靈犀喝了藥,隻說了一句,“二姐,不用給我擦了,我不會有事的。”說完人再次昏睡過去。
慕惠犀實在扛不住了,想著小弟能中途醒來,應當沒事了,扯了一床被子也睡了下去。
*
另一邊,福伯押著馬車來到西城門前,他以為這麼晚了,找不到所謂的乞丐,沒想到馬車幾乎是才停下,便有一個小乞丐衝了過來。
“你們來得可真慢,我都要凍死了。”他狠狠地吸溜了一口鼻涕,說著就要爬上馬車。
福伯一把按住了他開箱子的動作。
“銀子我帶來了,人呢?”
乞丐不在乎道,“你放心,你們要人,我要好處費,都急!”他伸手又要掀開箱蓋子。
福伯這次沒有阻攔,將箱蓋子嵌開一個縫隙,小乞丐瞬間被裏麵白花花的銀子震懾道。
“我的乖乖,真的有這麼多銀子!”
福伯砰地一聲蓋住箱子,從箱子裏掏出一錠銀子,“看也看過了,現在帶我去找人。”
小乞丐拿到銀錠子歡喜得啥都說。
“人我找不到,那人隻說將車趕到西城的亦莊,然後叫你們的人都撤退,說你們要找的人就在衡山。”
拓跋顏在暗處冷笑一聲,派人潛伏到亦莊附近,福伯將馬車停下,慢慢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人。
榮胖子在暗處一直守了半夜,盯著滿是銀子的馬車不敢出來。
眼看天放亮了,亦莊四下靜悄悄的,他終於躡手躡腳地來到馬車前,連查驗都來不及牽了馬兒就往北城方向走。
忽然,一柄森森寒光架到他脖頸處,抬頭,對上一張俊美無濤的臉。
拓跋顏見自己親守了一夜,就等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家夥,頓時失望不已。
“將馬車趕回伯府,這人給我押到錢莊。”
榮胖子見到四下圍上來一群黑衣人,再顧不得大筆的財富,丟下馬車掉頭就跑,可他空有一身蠻力哪是暗衛的對手,沒跑出五米被人從後麵橫空一腳,直接飛身出去,臉上的皮肉都磨沒了皮。
他疼得就地打滾,再跑不掉。
“大俠饒命啊,咱們也隻是被人指使的,咱們可是好人。”
拓跋顏已經不願與這人廢話,轉身進了趕來的馬車內。
榮胖子被丟到水牢裏,沒有人管沒有人問,陰寒不見天日的水牢泡上半日就能將人泡廢,拓跋顏每日讓人灌他一斤白酒,吊著他不讓死,也不審訓也不過問,隻生生讓榮胖子承受非人的折磨。
而他自己因為擅自動用內力又熬了一夜,差一點根治的寒毒又有複發的跡象,得知劉神醫在伯府,他幹脆也大搖大擺地住進伯府裏養起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