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犀快速抹了一把臉，又用竹刷子抹了鹽噌了牙齒，漱口後撿起麵碗隨便吃了兩口便算過了生辰。
小舞開始幫他穿戴梳頭。
“聽下人議論，今日大公子要代伯爺在府門口迎客，一早上那院就忙活開了，昨夜大公子走的時候，臉黑沉的像要殺人一般，今早上奴婢撞見，全然變了嘴臉，臉上全是得意。”
“嗬，他不開心也是想著祖父現在寵我冷落了他，而他越是賭氣越是得不到祖父的賞識，所以心中才不痛快。今日他代祖父迎賓真以以為就是慕府的繼承人了，天真！”
慕靈犀根本不在意這些。
”可怎麼說也是出風頭的機會呀！“小舞道。
“那就是個苦差事，有啥好得意的，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現在他得意，一會有他堅持不住想跑的時候。”
小舞想了想，是這麼一回事。
府門口有過堂風，這大正月初一的站在那喝冷風，確實不好受。
”還是小主子聰明！“
今日是大年，又逢她的生辰還趕上伯府大喜，三喜臨門慕靈犀穿了一身大紅的襖子，襖子上繡滿團字福紋，特定的嵌玉發冠簪在發髻上，越發顯得貴氣。
她在房中走了兩圈，張嬤嬤進來都忍不住誇讚。
“哎呀，小公子今日這身裝扮，真是又喜慶又俊俏。今個可是要來不少貴客，可莫要讓人抓了去將日後的親事訂下才好。”
慕靈犀對著穿衣鏡看了一眼，火團子一樣，大紅的顏色襯得她小臉紅潤白皙越發漂亮，虧得她年紀小，性別不顯，不然被說成是姑娘還真不好解釋。
她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落落大方道，“他們想和我訂親可不行，我可是文曲星下凡，將來做駙馬的人，他們的閨女我可看不上。”
一句話，眾人又是哈哈大笑。
慕靈犀故意這樣說，就是要奴才們將她的宏願傳出去，誰也別想和他訂娃娃親，她沒那個福分。
一行人向前院走，路上遇到一臉憔悴的樓氏。
岔路碰頭，慕靈犀不想與她打招呼，便停了步子讓他們先行，目的是圖一個耳根子清靜。
結果她越讓著，樓氏越不遂她心思，實在是昨夜慕靈犀的生辰過得太招搖，放了一個時辰的煙火，全商都都被擾醒了，她更是坐在床上盯著外麵，咬碎了一口銀牙。
十兩一顆的煙花，老爺子竟然為她一口氣放了七十多顆，她一顆一顆地數著，每數一次她就恨得咬牙切齒。
她過個節，整個芷榭院才得二百兩，昨日一夜就放了近千兩的焰火。
她心中憤恨地罵著。
慣著吧！
寵著吧！
過了今日看我怎麼把你的心頭肉給割下來！
樓氏雖然中饋的權利被削了，可她的排場依舊不減，出門還是從前的老樣子，前呼後擁地帶滿了奴才。
她走了幾步，將前路給擋了，回頭，輕蔑地看了慕靈犀一眼。
“慕靈犀，長了一歲規矩都忘記了，見到我也不問安嗎？”
慕靈犀本可以先行過去，結果她停了一下，還把這人讓出脾氣來了。
這是後院，除了兩院的奴才也無外人，慕靈犀也懶得裝乖巧，她鄙夷地嗤笑一聲。
“樓氏，你到現在還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嗎？你是什麼身份？一個外室靠私生子上位的夫人，你有什麼臉讓我這個嫡出給你請安？虛掛著夫人的頭銜一個月隻有五兩月例銀子就別擺譜了，求求你現實一點！”
樓氏怎麼都想不到，他一個小崽子書都沒讀幾天，罵起人來字字戳心。
她上前就想給慕靈犀一巴掌，“怎麼說我都是你的長輩，有你這樣與我說話的嗎？”
慕靈犀哪能讓她打到。
大武上前一橫，將主子護在身後。
她譏諷道，“樓姨娘這些年在伯府也沒少貪墨銀子，怎麼才撤了夫人的實權就一身舊衣示人了，瞧瞧您現在這一身的行頭，半新不舊的，曉得的知道您要還我娘的嫁妝，私庫空了，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故意一身舊衣想給新祖母擺臉色看呢。”
她繞開樓氏走到前麵，譏笑一聲，“我要是你，就回去換一身簇新的衣衫，免得祖父看了你更加厭棄！”
樓氏被她說得氣悶不已，想低調一些，結果說成她穿舊衣！
她扯著身上赭綠色的裙袍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小崽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