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櫻也急了，“你就是在撒謊，你去芷榭院就是去挑釁去了。”
慕靈犀看向老爺子，“祖父，我不懂大姐說的挑釁是什麼意思？”
慕錚見幾個孩子說話間就要吵起來，煩不勝煩，“給我好好說。”
慕櫻見她還狡辯，指著自己臉，“慕靈犀，你打我怎麼說，祖父最討厭說謊的孩子。”
“我沒有，姐姐比我大那麼多，你說我打你，我怎麼可能打得到你？”
她難過地去拉福伯，“管家伯伯，你信我。”
她又看著慕錚，“祖父，我不是說謊的小孩。”
福伯是伯府多年的老人了，後宅的醃臢事也曉得不少，他忽然發現了不對。
“大小姐臉上的傷，不似別人打的。”
他抓起慕靈犀的手，“痕跡大小也不同，拇指的方向也不對，莫非……”
他隻一句懷疑問出口，慕錚也發現了不對，那分明是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的印記。
他沉了臉沒說話，眼裏已有慍怒之色，狠狠地看了一眼樓氏，這個外室偷生的私生女，學會的全是她娘曉得那套醃臢手段。
樓氏和慕櫻都被老頭子這一眼看得心裏發毛。
隻因慕家人皆生得濃眉大眼，偏慕櫻生得細眉小眼，即不像娘也不像慕家人，那就是野種，所以慕老爺子對上她從來沒有好臉。
慕櫻癟著嘴狡辯，“那是他抓著我手打的。”
可她聲音小，一副沒底氣的模樣，反而像是她在說謊。
樓氏這會也懷疑起女兒說的話真實性了，用手推了推兒子。
慕孟玨立即會意，“那我的手呢，大姐臉上的傷你說是她自己打的，我的手就是你拽傷的。”
慕靈犀上前抓住慕孟玨的手，輕輕送力，偏嘴裏可憐兮兮道，“大哥你能不能像對大姐那麼好一樣對靈犀好，靈犀真的想和大哥親近。”
他這樣做，在外人看起來像是輕輕搖晃手臂對他撒嬌。
慕孟玨手臂被踫，疼得臉又是一抽，憤怒大吼。
“滾開！”
他伸手一拂，慕靈犀應聲坐在地上，原本動也不能動的手臂竟是將人給揮倒了。
慕錚整個人都呆了，指著他憤恨道，“你的胳膊是怎麼回事！”
慕孟玨也懵了，他的胳膊怎麼又能動了？可先前明明不能控製了呀，他想裝樣子回去，偏偏府醫到了。
“李大夫，你給這孩子看看，他的手臂到底有沒有傷。”
李大夫在慕家多年，做事認真，為人性子嚴謹。
聽到伯爺的吩咐也不囉嗦，抓起大少爺的手臂上下檢查，又是抬又是捏，最後回道。
“回伯爺，大公子的手臂完好，我看不出問題。”
慕錚瞬間怒了，抓起一旁的茶盞就要拽下去，想到正堂還有客人，強壓下怒火，手指點著樓氏罵道。
“這就是你管教的好孩子，難怪靈犀不叫你母親，你確實也不配！一個個隻會撒謊使手段，這才不過九歲、十歲，就敢騙到我麵前裝可憐，將來還了得。”
老爺子發怒，房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樓氏有一肚子話想辯解，卻不敢在伯爺麵前造次。她就想不明白，兒子那手臂先前明明都掉下來了，怎麼就好了。
一肚子疑惑，隻能硬著頭皮聽訓。
“慕櫻如何我不管，將來嫁出去的女兒波出去的水，養好養壞我伯府的威望在那，都能給她說一戶好人家。玨兒是慕家的希望，現在他正處在定性的年紀，日後叫他無事少往後院子跑，竟學些女人小家氣的毛病。”
樓氏連連應喏，半點意見不敢吭。
慕錚又道，“趁著幾位大人在，我問問有沒有好的學堂推薦一下，府上請來的夫子壓不住他，就到外麵學，沒有我給他撐腰，看他能頑劣到什麼程度。”
慕孟玨一聽也萎了下去，日後要去府外學堂上課了？外麵的夫子一個比一個嚴厲，稍有學不好，背誦不到的地方就會挨打手板，他不要啊！
想到罪魁禍首，他憤恨地磨牙，“你到底對我的手臂做了什麼？”
慕靈犀委屈地躲在管家身後，睜著怯懦的大眼睛，“祖父，靈犀隻想吃飯，靈犀什麼也沒做。”
她的身子很是應時地咕嚕叫了一聲。
慕錚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慕孟玨，沒好氣地看著樓氏，“這都什麼時辰了，孩子還沒有飯用，日後靈犀院裏的吃穿用度都由福伯來操持，將靈犀放給你管，怕是沒等長大就被虐待死了。”
樓氏這個委屈啊，她不過是想替兒女討一個公道，怎麼就能將孩子虐待死了，她可是一個指頭也沒踫啊！
慕錚不管她們心裏想什麼，隻對著長孫爆喝一句，“今日我就托知府大人為你尋一門好學堂，現在滾回你的院子給我溫書，再敢出去胡鬧，別怪我趕你出府。”
老爺子走了，臨走前軟下語氣對慕靈犀道，“你是這府裏的小公子，身份地位擺在那，沒人敢給你氣受，祖父這邊有顧忌不到的地方，有事你先找管家。”
慕靈犀點頭，“靈犀曉得了，靈犀不打擾祖父會客。”
慕錚點了點頭，回了知春堂。
福伯哄著小公子道，“老奴這就安排人往清涼院送吃食，小公子先回院裏等等，很快就好。”
慕靈犀心願達成，哪還有不滿的，走前不忘撞了慕孟玨一下。
慕孟玨才接好的手臂被這一撞再次疼得他嗷叫了一聲，卻是再不嚷嚷自己廢了。
樓氏氣得咬牙切齒，她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六歲的奶娃娃牽著鼻子走。
原本是想搭個戲台子要慕靈犀好看，結果讓這孩子借著她的風，不但得了便宜順便還踩了她們娘三一腳。
慕櫻更是委屈，明明挨了一巴掌，偏是自己的手打上去的，沒人信她不說，還被誤會成愛耍心機詭計的性子，這下她在慕府更不招伯爺待見了。
樓樂菱咬著後槽牙，將憤怒全給吞了下去，她笑，笑得比以往更陰狠了。
“小崽子才回府，讓他得意幾天，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你們姐弟今天受的委屈娘必給你們挑回來！”